《海雀》第54章


板的滴答、滴答、滴答,就像呆呆的凯茨,笨笨的凯茨,水下的凯茨是个笨蛋、笨蛋、笨蛋。
她是笨蛋吗?不是又是什么?洗完澡擦干身子,凯茨用两块毛巾包住头发和身子就窜进了卧室,拉下窗帘,把自己摔到了床上。
好了,就假设凶手是马克,是他驾驶着公路上的那辆克里奥车。去年发生了两起杀人案,死在海里的柯林·琼斯以及来自里奥的米拉多的玩高台跳水的德国人。这两件凶案的嫌疑人排起来会有上千,也许有600人会被排除掉。在今年凯文·金被追杀致死的凶案里,剩下的400人都有作案可能。但是再加上其它几个案件——火焰山坠崖案,吉普车事故,还有其它的几个——这些嫌疑人都慢慢地被排除掉,除了一个人,艾娜的埃立克。
“但是埃立克并不在这儿!”凯茨大声说。
“但他订房间了,他订了。”
“毫无疑问,他是在这里预定了房间。好吧。也许他是偷偷摸摸在暗地里干的,也许是在夜里干的。”
“可是,”凯茨觉着自己另外的一个声音在低语,“那样太冒险了!要是他撞上熟人怎么办?他不会那样做的,他不会自己干。要是他在这里,他会需要帮助,需要地方藏起来。”
在某个地方藏匿,有人为他提供场所。在某个地方等待,有人为他观望。会是谁?在哪?什么时间?为什么要这样做?怎么样才能发现有人藏起了他们?是某个绿之队的成员吗?不会,他们所有的人都是合住。是管理人员?不会,他们都不在基地住。是工程人员?不会,他们也不在基地住,他们没有……
他们没有地方可藏人……
除了在杂物院里。
除了在中心底下的储藏室。
除了,除了,泳池维护室。就像野猫在院里出出入入,却没怎么被人看见;或者像休塞佩·卡斯特拉诺那样深夜在休闲池边蹓跶,把他的东西扔在潜水艇里,再拍一支雪茄,久久不愿回家去,泳池酒吧里回荡着摇滚乐,夜的激情在水上飘荡。
就像……
一个需要钱的人也许过上一段时间就会被一个讲西班牙语的丹麦人发现,然后后者就会巧妙地操纵、暗示前者,“嗨,休塞佩,亲爱的,你知道,我想弄清自己并没有在瞎猜。要是我能离你更近些,或者能藏在你的住处,还有你出门的时候,要是你看见什么……”
然后休塞佩死了,真让人伤心,但就是死了。
沙滩包,条纹,凯茨以前见过的条纹,远远地看去,它就在池边。可休塞佩·卡斯特拉诺被杀的那个晚上就不在那儿了。
凯茨现在明白了。她要见埃立克,藏起来的埃立克,埃立克的黑眼睛,埃立克由于愤怒而紧握着双手。埃立克这地头蛇控制了艾娜,这个爱嫉妒的家伙嫉妒心太重了,他甚至不让凯茨与汉克·凯利说话。汉克因为生气,令人发疯的怒气离开了,只剩下凯茨一人孤军奋战。她一人只好投奔艾娜。
凯茨意识到,起因是嫉妒。它解释了所有的事情。
“我逮着你了!”凯茨痛切地在暮色中说,“我逮着你了!”
55
凯茨闭上眼睛,微笑着,放松下来。在让自己入睡前她粗略地想想了艾娜,但很快地就过去了。可怜的艾娜,就像乌特一样,选错了人。有那么一小会儿,凯茨停了下来,然后她又想起了汤姆·麦金尼斯手里拿着一杯酒,委婉但很肯定地说:
“我们所能做的事情,弗拉德,即使抓住他们。我们得把坏蛋找出来。该发生的就会发生。没有人让他们去犯罪。”
凯茨很满意地让自己开始入睡,她知道自己半小时后会起来,着手准备逮捕埃立克·奥托洛的事情。
在睡梦中,凯茨梦见了瓦莱丽和艾娜。艾娜看上去很忧愁,凯茨紧紧地抱住她。然后瓦莱丽走进房间。凯茨向他走过去,上了他的床。他的脸刮得很干净,还用了香水。凯茨和瓦莱丽在床上亲热、做爱,艾娜在房子的另一头冷漠地看着。
凯茨被惊醒了。又是因为那该死的背包。如果发现马修·布莱克时凯茨隐约看见的那只的背包,也就是休塞佩·卡斯特拉诺被杀那晚上看见的那只包是乌特的,如果那位老人上吊或被吊人死的时候埃立克就在周围,那么他是用了乌特的包,还是艾娜的包呢?这样一来乌特和艾娜其中一人或者她们两人都会知道埃立克就在周围。这太可怕了!
那么卡斯特拉诺死的时候埃立克不在附近吗?他压根与这件事无关?他以前曾藏在潜水艇那里吗?是什么时候呢?是几个星期以前凯茨第一次到那里的时候?是艾娜说了她准备去丹麦看埃立克的时候?是艾娜去丹麦看埃立克,而不是他来看艾娜。
凯茨断定是在埃立克出于某种原因把凯文·金杀死的。那么埃立克又是怎么杀他的呢?不错,凯文已经醉了,但他身形仍然相当矫健,跑得仍然很快,仍然能够照看自己。那么是怎么杀的呢?是怎么杀的呢?凯茨肯定凶手就是埃立克,但他到底是怎么干的呢?
“你把那个包给忘了,凯茨。”
“我没有。”
“你有。你在竭力忽略它。要是麦金尼斯就不会。”
“我不是麦金尼斯!”凯茨大声地说,然后在那个微弱的声音发笑、得意之前,她坐直并站了起来。
56
她出去找艾娜。
凯茨先去了理疗室,那儿锁着门。她又去了她俩合住的套间,还是锁着门。凯茨沿着走廊走到跑道,然后又去了泳池酒吧,从那再去了高尔夫球场,最后抄近道走到奥林匹克池。凯茨一边蹓跶一边看着那些做日光浴的人抹着防晒油的肉体。除非是在沙滩上,这些女孩子是不会做日光浴的。凯茨想起有一次艾娜谈起了她的裸体,还自嘲了她的胸部纹身——“这是为了防止强奸”——看来她俩是不会全裸着在室外呆着。
她们不在小足球场,不在打羽毛球,也不在集市上——凯茨在人群里找她们的时候还碰见了那个比利时人爱德华·普拉特——她俩看来藏得很好。凯茨几乎想放弃了。她想起了那天她找麦金尼斯也是这样辛苦,结果这家伙是在外面假扮西班牙警察。凯茨想,“她们也许是出门到什么地方去了,”可转念一想,“不会,艾娜约了我十二点半见的。”也许她们就在院里。
凯茨穿过超级市场,到了40号塔。她沿着螺旋型的楼梯一直到最上面的门口。顶楼的门还没修好,锁上塞了一块破布,好让门能关上。那块破布表明没有人在里面,但不知道为什么凯茨还是推了门,借着光走进又小又脏的塔顶。
艾娜和乌特就在第一堵墙后面,凯茨在她上次下了班之后到来这儿的时候也曾躺在那个位置。应该说她们俩是躲在那个地方。当然,凯茨还没有看见她们,但她们的击掌声和歌声让人很难忘记。让凯茨觉得奇怪的是在门的那边一点也听不见她们的歌声,甚至连一声击掌声也没有。
凯茨站在矮墙边,她知道乌特可能还生着她的气。
“我正在找你们呢。”凯茨对着两个很是不一样的裸背说。
乌特扭过头,很平静地抬头看,脸上毫无恶意。艾娜也转了过来,拿下她的墨镜说,“这儿很好,凯茨。我们可以在这脱光衣服而不被托马斯骚扰。
凯茨绕过了墙。那里有一只条纹包。
“我自己到这儿来过一次,这很安静。”
“是的。”艾娜说。
“但有时候也会被外面吵着。”乌特说。
“那个包真好看,”凯茨说,“是你的?”
“为什么这样问?”乌特说。
“不为什么,就是挺喜欢它的。”
“这是我的,艾娜给我的礼物。”
艾娜笑了。“我从俱乐部的商店一次买了好几个。我有一个,我的埃立克和马克各有一个。”4个!凯茨几乎从塔顶摔下去了。
“俱乐部商店是亨利开的,他一共才进了8个这样的包,很特别。但后来他们根本卖不出去,只好进行处理。就在你来的那天。要是我知道你来了,我会给你也买一个。”
“烤一个蛋糕。”凯茨说。
“什么?”
“如果我知道你要来,我会烤一个蛋糕。你知道其他什么人还买过?”
“只剩下4个,我全给买了。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
乌特慢慢地站起来,“你为什么问这些?”
凯茨正准备再说谎,但突然她觉这样让人太累。
“因为这是我的工作。”她说。
这时周围突然静得能听见心跳。艾娜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乌特则显出一种生气和令人作呕的神态。
“哈,你和那个苏格兰人!我就说嘛!马克是对的!”
“是的,乌特,马克是对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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