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猫幽灵俱乐部》第23章


“这个是了。哦——山崎芳子。”贞子说。
“山崎芳子?”片山想了一下。“对。平田大使提过这个名字。那个护士的名字哟!”
“那么她是……”
“这可麻烦了。”片山摇摇头。
“为什么?”
“换句话说,假设她是被杀的,当然她从会面的对象听说有关事态了。”
“晤。那就对大使有点不利了。”晴美说。
“大使怎么啦?”贞子不解地间。
“没有……这是我们之间的事。”片山慌忙支吾过去。他知道,不能在贞子面前谈起那件事。
“我不会说出去的。”贞子立刻察出事情不简单,改口说,“出去吧!警察车好像来了。”
出到走廊时,恰好遇见松井走过来。
“发生什么事?”
“凶杀案。”晴美若无其事地说。
“凶杀案?在这个酒店里面?“是的。”贞子点点头。“干扰之处请多多见谅!”
“不,不是你的错。不过,很不好处理哪!”松井摇摇头说。
“对不起……”贞子急步走了过去。
“片山先生!”松井喊住交臂而过的片山。
“什么事?”
松井捉住片山的手臂,走前一些,低声说:
“小心!留神你太太的安全!”
“这是什么意思?”片山惊讶地问。
可是,松井不再说话,沉默地往前走
“怎么呢?”晴美走过去。
“没什么……我也不懂他说什么。”
片山摇摇头——留意你太太的安全?他是指山边美知子身上会发生什么意外吗?
片山心里涌起不安。一切即将完结的预感。一种模糊的预感,好像快要冲破所有不清不楚的局面的感觉
“片山兄!餐厅可以开放晚饭了!”
石洼的声音一下子把预感打得粉碎……
“我睡着了!真的,不骗你。”美知子耸耸肩说。
入夜之后,雨势更大了。
从酒店的餐厅可以眺望嵌上照明的庭园,可是今晚被重重雨幕包围,只看到苍白的灯光闪闪烁烁。
一名好像不习惯捧餐的女恃应,偶而跌破碟子在地上。
片山和美知子共处一桌。晴美、幸子、裕子和由纪在别的餐桌上用餐。也许发生命案的缘故,整个餐厅倾于沉默,谈话声音比平日低沉。
“这块肉扒真好吃!”只有石津一个人例外……
“在雨中走了一会,好疲倦。回来泡热水好舒服啊,不知不觉地打瞌睡起来。”美知子笑着说。“后来沉到水里才醒过来,幸好没淹死。”
片山不晚得如何分辨美知子说话的真假成分。
这四位少女是什么人?无论怎样爱玩的女孩,也不至于冒用别人的名字,跑到德国来吧!
看美知子的笑容如此纯真烂浸,不像是假的。
片山不认为自己有看穿女人心的能力,然而不管对方是谁,绝对不想“疑神疑鬼”。他相信,没有人活着只说真话,
也没有人活着只说假话。
“片山先生。”美知子不安了。“你不相信我?你以为那个女人是我杀的?”
片山摇摇头。“我没有这样想。你不必担心。”
“真的?”美知子垂下眼睛。“可是,我觉得你好像比平日不爱说话了。”
“是么?”
“是啊!”美知子不安地把玩手中的餐巾。“跟我在一起……令你觉得不舒服吗?”
“我没这样说呀。”
“可是……坦白地说好了。跟我在一起,很累是不是?”
“我跟女人在一起就会很累。”片山道白地说。“尤其是跟不把真相告诉我的女人在一起时。”
美知子的脸有点哀恕。“果然你在怀疑我啊!”
片山再也说不出话来。
假如换着一般善于应付异牲的男人,这时一定懂得巧言令色地奉承几句,圆滑地安慰对方。然而片山不懂这一套。
“我明白了。”美知子说。“我会搬出你的房间。对不起,给你添了麻烦。”
片山发现美知子的眼底闪着泪光,吃了一惊。但见美知子站了起来,快步走出餐厅去了。
片山喝了一口白开水。加了碳酸的水,很难喝。
我竟然使女人流泪。片山的心隐隐作痛。自己做了何等愚味的事啊!
他想起松井的警告。留心你太太的安全……
美知子回房去了。那是山崎芳子遇害的现场,片山和美知子吃过晚饭后,必须搬去其他客房。
假如美知子一个人搬走了,万一遇到袭击的话……
片山急忙站起来,离开餐厅。
“怎么啦?”晴美见到片山出去的背影。“美知子也出去了。”
“一定是上冼手间去了。”石津向来缺乏想像力。“晴美小姐,要不要咖啡?”
“嗯,也好。”
石津拼命挥手吸引侍应注意期间,晴美摊开桌上的报纸来看。
由于是德文报纸,晴美当然看不懂,只是顾手拈来,作出看报的样子而已。
福尔摩斯轻轻跳到晴美的大腿上。
“哎哟!你好重。”晴美埋发现福尔摩斯正在窥望她手上的报纸,她酸溜溜地说:“你懂德文吗?”
福尔摩斯伸出前肢碰一碰纸面,然后望望晴美。
“怎样?那张照片?”
晴美留意到福尔摩斯指示的一张人头照。
一名艺术型的男性,长头发,已经中年了。
晴美皱皱眉头。好像在哪儿见过的险。在什么地方?她想起不久以前,自己有过同样的感觉。
“对了!”晴美恍然。
“嘎?晴美小姐……你要什么?梳打水?”
晴美对石津的话充耳不闻,拿着报纸起到幸子她们的餐桌前。
另一方面,福尔摩斯却快步走出餐厅去了。
“对不起,打搅一下。”晚美说。“哪一位替我翻译这段报道好吗?”
“哪一段?”大崎幸子探头看一看。“哦,签田良造被杀了。刚才我们正在谈论这件事。”
“签田良造?”
“他是画家。他在欧洲比日本出名……”
晴美点点头。“我想起来了。他跟日本画坛的人吵架,一气之下离国出走。”
“不错。”棚山由纪说。“他对外宣布只画抽象画,背叛写实派艺术的人。”
“谢谢你。”晴美回到自己的座位。
“怎么啦?”石津好奇地眨眨眼。
“不,没什么。”
想起来了。先前在地下会客室遇到那个不起眼的中年人。虽然装束宛若别人,却是这个签田良造无疑。
为什么发生那种事?
他替晴美画的裸体画是写实画。换句话说,因着他曾宣布否定写实派的画,表面上忠实地遵守这个宣言,然而有时很想画写实画,于是透过“幽灵俱乐部”,以日本女性为模特儿秘密作画。
为着防止成为模特儿的女性识破他是签田良造,故此他乔装为另一个人,那副平凡的公司职员装束,多半是他“买”来的。
他之所以用药弄睡对手,趁对方沉睡时完成绘画,也许因他不想被人看到他画的是什么……
签田良造为何被杀?难道他是……一个念头突然掠过晴美的脑际。
山边是平田大使,死去的餐厅老板吉川是大崎,棚山是恰井,剩下的是衣笠了。片山误打误撞冒充的角色,实际上会不会是签田良造?
如此一来,很可能是杀死一名姓衣笠的男人,得到他的名分。
“对……一定是的。”晴美忘我地喃喃自语。
回神一看,眼前摆了一杯忌廉梳打。
“这样对不对?”石津担心地问。
“我……叫了这种东西?”
“啊……假如弄错了……”
“算啦。什么都无所谓。”
晴美开始喝忌廉梳打时,蓦地发觉餐厅变很静悄悄。回头一看,幸子、由纪、裕子三人的餐桌都空了。
晴美站起来。“石津,跟我来。”
“好。去哪儿?阿拉斯加,还是南极?”
“谜样的地下道。”晴美说。吓得石津眼睛眨个不停……
3
片山迟疑一会,打开房间。
房内黑漆漆。刹那间以为进错房间。
他先进到新搬去的房间看过一遍,不见美知子的影子,
这才回到原先的房间来看看。
“关起门来!”黑暗中传来美知子的声音。
“原来你在这儿。我以为你出事了。”
片山霍地亮了灯。
美知子在床上,裸露的肩膀跑出毯子外面。
片山不由猛吞唾液。当他发现地面乱放着美知子脱下的衣裙,已经猜到现在她什么也没穿就上了床。
“对不起。”片山说。“刚才是我不对。向你道歉。请你穿上衣服好不好?”
“我没生气呀!”美知子灿然一笑。“你真特别。叫女人脱衣服的可能有,叫女人穿上衣服的男人,大概只有你一个吧!”
片山耸耸肩。“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无论如何低声下气讨好女人,都不受欢迎。”
“这正是你可爱之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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