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交易》第28章


小时,或十分钟,对邦德来说,至关重要的就是控制局面。他立即拨通了都柏林的一个电话。电话铃响了几次,传来一个刺耳的声音。
“我是穆雷。”
“我是佳克,我遇到麻烦了。我必须通过官方解决。”
“你在哪儿呢?”诺曼·穆雷紧张不安地问。
“在吉肯尼。纽帕克旅馆。我听说你的朋友——当然也是我的朋友——蛇怪被人劫走了,还有你在机场上看到过的那个姑娘。你说的关于黑色修道士的传闻也是真的。那儿有个地方叫三姐妹城堡……”
“我们对三姐妹城堡非常了解。我们没有司法权。那是大使馆的财产。那儿发生了一阵争吵,佳克。那是你干的吗,啊?”
“多少有一点儿,但是现在我和那个从阿什福德城堡旅馆出来的姑娘在一起。明白吗?”
“明白。”
“我们也要被人劫走了。如果你能……”
但是,穆雷抢过话题,说道:“我对蛇怪的情况非常了解,可是那是个临时拼凑的东西。我将尽力而为,佳克。留神你的背后。现在要把事情公开了,你这样说的?”
“非常正规,也非常危险。”
“我表示怀疑,但是,你逃出来,到都柏林去。我们没有接到劫持你的命令。”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劫持了蛇怪,可是,结果很糟糕。现在,你准备走吗?”
“我没有车子。”
“喂,你可以偷一辆,佳克。我听说你干这种事儿挺内行。”穆雷发出一阵轻快的笑声,把电话挂上了,留下邦德看着手中无声无息的电话。
艾比,他心中在想:我必须把她救出去,即使我们不得不藏在灌木丛里。正当他要离开电话的时候,头脑中又冒出一个想法。他应该再试试城堡中的“口琴窃听器”。他拨通了电话,把小塑料带压在送话器上。突然传来一阵混乱嘈杂的声音。几个人正在城堡的几个地方说话。听到那些话,他不由紧紧抓住了电话。
“他们把叛徒斯莫林和他的姑娘丢了。真屎!”这是用俄语说的。
这时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然后是英格丽德的声音。“将军感到非常高兴。”
一阵更清晰的对话可能是从通讯室传来的。
“是的,消息已经收到,知道了。汉斯。”这个声音大声喊着,从远处传来回答,然后声音近了。“汉斯,在罗马的小组终于追踪到他们了。迪特里希和那个叫贝尔辛格的男人昨天晚上跑了。你能见到头儿吗?”
“他正在追踪另外一对儿呢——无线电无信号。”
“关掉它。迪特里希和贝尔辛格要到香港去。”
“天哪,我不相信。”
“将军也不相信,但是,要找到他。尽快找到他。”
香港,邦德在想。京格尔和迪特里希真的打算远离欧洲了。他带着艾比逃走得越快,对他们所有人来说就越好。他跑上楼梯,到了他们的房间,打开房间的门锁,径直奔向床铺。
“艾比!艾比,快醒醒……”他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因为被褥已经掀掉了,艾比不见了。
他还没来得及对这突如其来的危险做出反应,一个声音贴着他的耳朵悄悄说道:“别想着掏枪了,邦德先生。你对我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了,我可以把你崩了,现在,就在这个房间,如果我不得不这么干的话。把两只手放到脑袋后面,慢慢转过身去。”
他过去曾经在录音带上听到过这个声音,因此,当他转身的时候,他知道会看到一张在西方很少见的面孔——线条清晰,几乎带有法国人的特征,那是康斯坦丁·尼古拉耶维奇·齐尔诺夫将军的面孔,他就是克格勃八部S处总侦察长黑色修道士本人。
“一次奇怪的会晤,喔?邦德先生?这么长时间,我们一直都在档案卷宗上互相追踪着。”
齐尔诺夫脸上露出了微笑,手中拿着一支大号自动手枪,身后站着三个彪形大汉,仿佛是三条准备扑杀的猎犬。
13 黑色修道士
“喂,”邦德面对面地看着齐尔诺夫那双蓝色带有斑点的眼睛。“你是从你通常活动的领域远道而来,将军同志。离开你在广场上舒适的办公室,肯定很不寻常,据说他们把八部搬出去了,搬到了环线外面那个现代化的庞然大物里面了,就是所谓的科学研究中心。”
齐尔诺夫的嘴上露出一丝笑意。邦德在想,任何人都会认为他是个很有影响的富有的商人:苗条,强健的身体,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灰色西服,晒得黝黑,无可否认是漂亮的体形,男人个性的吸引力,再加上他高高的个头——他大约超过了6英尺——这一切都赋予他一种威严的气质。不难看出,这个人是怎样当上昔日的龙卷风的总侦察长的。
“你看过几本有关的书,邦德同志,我认为那是些有用的小说。”他放下了手枪,那是一把重型斯特齐金手枪,他转过头,态度稍稍有些变化,对身后的一个大汉下了个简短的命令。“对不起。”他又微笑起来,仿佛他真的喜欢邦德似的。“对不起,但是,你可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我让我的人把你可能携带的任何玩具都拿走。”
他没有拿枪的那只手梳理了一下渐渐发灰的浓密的鬓角,总部的档案中非常详细地对此做了描述:“头发浓密,两鬓已开始发灰,对苏联的现役军人来说,他的头发太长了,但是,它们总是梳理得一丝不苟,而且,那两个几乎把耳朵盖住的鬓角也很有特色。它们没有分缝,一直向后掠去。”邦德心中熟知克格勃和苏联军事情报局大多数军官的形象。
齐尔诺夫的一个人按照他的命令,抓住邦德的两个肩头,粗暴地把他转了过去。他用蹩脚的英语命令他把两个手掌放到卧室的墙壁上。
齐尔诺夫又迸出了一道命令,然后说道:“对不起,邦德先生。我刚才命令他对你要手脚轻一些。”他的语音很可能是在某一所古老的英国大学里学的,他的整个风度更接近一种谦恭的风范。那种语调,往往是安静平和的,使得他更为阴险。
那个大汉搜身搜得相当彻底。他很快找到了ASP手枪和警棍,然后找到了那些暗藏的武器:笔,钱包和那条藏着许许多多秘密的宝贵皮带。他还摸了摸邦德的衣服的衬里,脱掉他的鞋子,仔细检查了一番,才还给他。几分钟之内,邦德就只剩下了那个小巧的“口琴窃听器”了,它仍然藏在他的夹克最上面的扣子里。
“很有意思,是吧?”齐尔诺夫用几乎是充满柔情的声调说,“有意思的是我们的上司总是为我们幻想出一些新的小巧的技术,是吧?”
“你说得很对,不过,你也是这样的一位上司。”邦德镇静了一下,也显示出同样的平静,因为齐尔诺夫像一头野兽,在50步之外就能闻到恐惧的气味。
“我是一个,”他发出一种声音很低的笑声。
“一位值得佩服的上司,我听人家这么说过。”
“真的。”他并没有显出受到恭维的样子。
“自从莱雅林叛变以后,你几乎是1971年大清洗中唯一幸存的高级官员,这是真的吗?”
齐尔诺夫耸耸肩。“谁知道莱雅林呢?有人说这是一件密谋,是为了把我们都瞒过去。”
“但是,你毕竟幸存下来,而且从你们部的劫后余灰中又长出一只凤凰来。你真值得佩服。”这可不仅仅是奉承。邦德知道具有齐尔诺夫这样阅历的人绝对不会堕入如此明显的圈套里。
“谢谢你,邦德先生。我也有同感。你也面对大量的抨击而坦然自若啊,我想是这样吧。”他叹了口气。“我们的差事太难干了。你知道现在应该干什么吧?”
“我的脑袋值多少钱?”
“这一次先不买它。但是,你也是上了名单的人物。因此,如果我没有把你处决,我就没有完成我的任务,也许到卢布延卡审讯结束以后再执行吧。”他又耸了耸肩。“但是,这可能会很困难。处理你并不是一件难事,但是我的使命要求必须在世人面前伸张正义。你必须死在大庭广众之中,而不是死在卢布延卡的秘密地下室里。”
邦德点点头。他知道他多和这家伙聊一会儿,穆雷来救他的机会就多一分。邦德必须给他打电话。公开的或不公开的,穆雷都会竭尽全力——难道他不是欠邦德一份救命之恩吗?
“我很高兴你能以哲学家的态度对待这件事,邦德先生。你说你很佩服我,如果我不承认我对你独出心裁、迅雷不及掩耳和足智多谋的特点也抱着几分敬意,那我就不诚实了。你必须理解,关于你的生死,这里没有个人的因素。完全是公事公办。”
“当然。”邦德沉吟了片刻。“我是否可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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