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血咒》第14章


的身子摇晃着,已经几乎站立不穩了,但是他还是勉力挺立着,道:“我没有甚么,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胖女人吞了一口口水:“那个人‥‥‥两天之后‥‥‥发了疯,在甘蔗田里,夺下了一柄割甘蔗的刀,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古托发出了一下呻吟似的声音来,向外面直冲了出去,他几乎是从那道楼梯上滚跌下去的。
他自己十分清楚地知道,只要他的意志力略为薄弱一点,他也早已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了!他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那条陋巷的了。胖女人的话,令得他思緒一片浑沌,本来就是一片黑暗,现在黑暗更濃更黑了!
咒语,血的咒语,巫术,黑巫术中的最高深的法术‥‥‥这一切,全是不可接受的,但是却又縈迴在古托的脑子之中,驅之不去。古托自己问自己:“是不是应该相信这些事呢?”
古托实在无法令自己相信这些事,虽然他把一切经过详细地敘述着,但是他仍然无法相
信。
原振侠也可以感到这一点,他感到古托根本不相信那胖女人的话。即使在完全没有出路的绝望境地之中,他仍然不认为去寻求咒语的来源,是一条出路。这可以从古托惘然、悽哀
的神情中看得出来。
原振侠沉声道:“巫术和咒语,毕竟太虛玄了些!”
古托苦笑了一下:“我的遭遇这样怪异,或许正要从虛玄方面去寻求答案!”
原振侠挥着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从小所受的教育,便白费了!”
古托的声调有点高昂:“或许我们从小所学的,所謂人类现代文明,所謂科学知识,根本一文不值。至少,它们就无法解释在我身上发生的现象!”
原振侠不想和他在这个问题上 幝巯氯ィ剩骸昂罄从衷跹俊?br />
古托道:“我隐居了六个月,不瞞你说,在这六个月之中,我搜集了很多有关巫术方面的资料,详细阅读它们。我已经可以说是巫术方面的专家了!”
原振侠“哦”地一声,并没有表示甚么意见。
古托欲言又止:“我不想和你讨论巫术和咒语,就在这时候,是我三十岁的生日了,我根本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生日──”原振侠陡地一挥手:“等一等,你的生日?”
古托扬了扬眉:“是,我的生日,每一个人都有生日的,有甚么值得奇怪?”
原振侠感到了有一种被欺骗的愤怒,道:“可是,你说你是一个孤儿!”
古托微侧着头:“是的,这就关连到我的身世了。我对我的身世,直到现在为止,还一无所知,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可是‥‥‥可是我从小就受到极好的照顾,我想,王子也不过如此!”
原振侠更不明白了,他并不掩饰他的不满,所以他的话中,充满了諷刺的意味:“孤儿院照顾孤儿,会像照顾王子一样?”
古托并不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道:“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自然甚么也不知道。但在我一开始懂事起,我就知道,我和所有其他的孩子不一样,是受着特別照顾的。”
原振侠望定了古托,古托吸了一口气:“我长大的孤儿院,规模相当大,设备也十分好,有好几百个孩子,全是和我同年龄的。他们每八个人睡一间房间,可是我却有自己單独的
房间,还专门有人看顾我。我的飲食、衣服,全比旁的孩子好了不知道多少,而且,当我和任何孩子发生 幹粗剩械娜硕家欢ㄕ驹谖艺庖槐摺V钡轿矣辛耸欠枪勰钪螅也胖溃耆俏也欢缘氖拢腥艘捕记馕の遥 ?br />
原振侠又諷刺道:“听起来,这孤儿院倒像是你父亲开的!”
原振侠这样说,当然是气话。天下哪有人开了孤儿院,让自己的儿子可以在孤儿院中,受到特別照顾这种怪事!
古托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报之以苦笑。由于他的笑容看来是如此之苦涩,那倒令得原振侠感到过意不去,他没有再说甚么,只是又替古托斟了一杯酒。
古托缓缓转动着酒杯,道:“在我应该受教育的时候,我也不和其他的孩子一起上课,而是每一个科目,都有一个私人的教师──一直到很多年之后,我才知道我从小以来接触过的教师,全是这方面的专家!”
他略頓了一頓,问:“你觉得我的英文发音怎样?”
古托的英文发音,是无懈可击的正宗英国音。原振侠相信,由他来唸莎士比亚剧中的独白,绝对不会比李察波頓来得差。原振侠点头道:“太好了!”
古托道:“那是由于一开始教我英文的老师,是特地从伦敦请来的;我的法文老师,是从巴黎特地请来的。等到我可以进中学时,我就进入了当地一间最贵族化的中学。在这样的中学之中,一个来自孤儿院的学生,是应该受到歧视的,可是我却一点也不。和在孤儿院中的情形一样,我是一个受着特別照顾的学生,孤儿院院长给我的零用钱之多,比任何最慷慨的父亲更多,那使得我在中学时期,就有当时最时髦的开篷跑车!”
原振侠忍不住问:“古托,一个人到了中学,不再是小孩子了,难道你没有对自己的这种特別待遇,发生过任何疑问?”
古托喝乾了酒:“当然有,不單是我自己有疑问,连我的同学,他们也有疑问。由于我
的样子,十分接近东方人,所以同学一致认定,我一定是东方哪一个国家的王子,将来要做皇帝的,所以才会受到这样的特別照顾。“
原振侠问:“你相信了?”
古托摇着头:“当然不信,于是我去问孤儿院院长。”
原振侠欠了欠身子,有点紧张。
从原振侠第一眼看到古托开始,就觉得这个人有着说不出口的怪异。如今听他自述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经过,更是怪得无从解释。看来,这自然和他的身世有关,那么,孤儿院院长的回答,就十分重要。
古托沉默了片刻:“我第一次问,院长没有回答,只是笑着说:「享受你能享受的吧,孩子,这是你应得的。你的学业成績这样好,真使人欣慰!」我当然不能满足于这样的回答,几乎每天都去追问他一次。我已经可以肯定,在他的心中,对我的身世来历,一定蘊藏着巨大的祕密,我非逼他讲出来不可!”原振侠附和着:“是啊,一个少年人,是对自己出身最感兴趣的时候。”
古托的声音,有点急促:“可是不论我如何威逼利诱,软硬兼施,那頑固的老头子,始终一句也不肯透露。我那时年纪还轻,甚至用了不少不正当的手段──”他讲到这里,现出了深切后悔的神色来,双手搓着,叹了好几下。原振侠并没有追问他“不正当的手段”是甚么,想来一定是极其过分的。
古托静了片刻,才继续道:“到后来,院长实在被我逼不过了,他才说:「孩子,你一定会明白你的身世的。当然是因为你太早明白的话,对你没有好处,才对你隐瞞的,你要明白我的苦衷!」听得他这样说,我只好放弃了,我又不能真的把他拋进汽油桶去烧死!”原振侠吃了一惊,知道古托所謂“不正当的手段”之中,至少有一项是威茫牛汛有≌展怂墓露涸撼ぃ谄屯爸猩账溃∪绻磐杏昧苏庵址椒ǎ匀徊荒鼙莆食鏊约荷硎览吹幕埃钦媸敲挥邪旆恕9磐杏殖聊艘换兀诺溃骸霸谠撼つ潜撸貌坏浇峁业比徊豢暇痛朔牌7凑乙们坪蹩梢晕拗咕车叵蛟撼つ茫泊永床还剩晕一艘槐是用拦肓思父鲎罴训牡鞑槿藛T来,调查我的身世。”
古托讲得兴奮起来,脸也比较有了点血色。原振侠用心听着,他早就想问,为甚么不请私家偵探去调查。
一个人,在现代社会生活,一定有种种纪录可以查得出来的。
古托道:“那几个调查人員,真的很能干,一个月之后,就有了初步的结果。”
原振侠“哦”地一声,大感兴趣,古托道:“初步的调查结果是,我是在我出世之后的第七天,由院长抱进孤儿院来的。”
调查报告写得十分详细,记载着那一天的年月日,和后来院长告訴古托的生日,只差七天。所以古托知道,自己是出世七天之后,就进入孤儿院的。
调查报告还指出:“在一个名叫伊里安?;古托的孩子进了孤儿院起,本来是设备十分简陋,只收容了三十多个弃儿的孤儿院,大兴土木,擴建孤儿院。原来在孤儿院附近的土地,也全由孤儿院購買了下来。”孤儿院方面得到的金钱援助,据调查所得,来自瑞士一家銀行的支持。调查到了瑞士銀行,真抱歉,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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