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在说话》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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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电脑,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关联性,为什么我找不出来?她们的关联性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凶手会找上她们?她们的年龄上上下下,不是这个。她们全都是白人,范围太大了,这里是加拿大,法裔、英裔、混血皆有。她们有的已婚有的未婚,也不对。再试看看别的,地缘关系呢?
我找出地图,标出死者发现的地点,和她们住家的地点,完全没有共同处。比上次我和莱恩看地图时还乱,五个地点完全没关联。我再把她们住的地方都钉上大头钉,但是也看不出其中的关系。
你到底想找什么,布兰纳?别管地缘关系了。试看看时间吧。
我比对案发时间。葛丽丝最早,在1992年,她和法兰丝距离11个月。9个月之后是茜儿,6个月之后是伊莉莎白,两个月之后是玛格莉特。
时间间隔越来越短。若不是凶手越来越大胆,就是他嗜血的欲望越来越强烈。我的心脏开始拼命狂跳起来——玛格莉特死亡至今,已超过一个星期了。
二十六
我束手无策,又恼又怒。脑中的景象一直困扰着我,然而我就是无法把它挥开。我看着一张从窗外飘过的糖果纸,在风中轻轻翻飞。
那张纸就是你,布兰纳,惶恐不安却又无能为力。你实在是无能,既不能做好份内的事,更别提照顾别人。你在圣杰魁斯身上一无所获,也不知道为什么头盖骨会出现在自家院子里,戈碧的问题现在被搁在一边,克劳得尔马上就要来找你麻烦,你女儿在学校里也是问题不断。虽然你的脑袋里活生生地映着五个受害者的恐怖遭遇,你却无法阻止马上就要发生的第六,或是第七件谋杀案。
我看向手表———2点15分。我在办公室里一刻也待不住,我必须有所行动。
要从何着手呢?我看着莱恩的报告,突然有主意了。
他们一定会很生气,我对自己说。
一定的。
我翻开刚拿来的那份报告,上面有注记被害人的地址。我再打开电脑上的表格,每位被害人的地址都有,还包括电话号码。
你应该到健身房去,把怒气消耗在那里。
说的对。
一个人侦查对克劳得尔是不会有帮助的。
不见得。
你甚至会失去莱恩的支持。
的确是。
但是……
我印下电脑荧幕上的资料,下定决心后,便开始拨电话。铃响三声后,一个男人接起电话。他虽感到意外,但答应和我见面。我抓起皮包,飞进夏日的阳光中。
下午的天气湿热难耐,我准备要去拜访法兰丝生前与丈夫居住的地方。地缘性是我选择她的原因,她就住在中心镇,离我家还不到十分钟距离,如果今天有所收获,就可以收工回家了。
我找到那个地址,把车停好。发现这条街上全是一式的砖造独立房屋,配上铁栅栏的阳台,地下储藏室和漂亮油漆的大门。
蒙特娄大部分的社区都有名字,这个地方却没有命名,都市计划将原来传统的加拿大庭园改变成由羊肠小胫、烤肉架和番茄园构成的景观。住在这个整洁社区的居民大致属于中等阶级,不过也有些水准较差的住户,地理位置上距离市中心很近,算不上是郊区,区内设施健全、便利,只可惜少了点花香。
我按了门铃等着,空气中混杂着修剪过的草香,和一旁包好的垃圾溢出的臭味,门下的洒水器正在浇水,屋子内的冷气机也不示弱地轰轰作响。
开门的是一个男子,他留着一头向后梳理的金发,前额垂着几撮卷发,他的两颊和下巴圆鼓,短小的鼻子向上翘着,身材高大但并不胖,在30几度的高温下,他居然还穿着毛衣和牛仔裤。
“莫瑞钱伯先生,我是……”
他开了门便转身进屋,看也没看我递上的证件。我跟着他走进门内,穿过狭小的门廊走到狭小的客厅。一座水族箱放在墙边,使屋内透着一股阴森的水光。在房间的另一头,可以看见桌子上放着些小网子、盒装食物和水族用品,另一扇百叶门则通向厨房。
莫瑞钱伯先生在沙发上清出空位,示意要我坐下。他自己则坐在另一张躺椅上。
“莫瑞钱伯先生,”我开始说:“我是法医研究所的布兰纳博士。”
我不敢说太多,也怕他追问我的职务。说穿了,这件案子其实没有我调查的份。
“你们有什么新发现吗?我……那么久以来,我一直强迫自己不要想这件事,”他垂着头,看着地板说:“法兰丝死了一年半了,你们也一年没消息。”
我心想他一定不知道我不包括在“你们”里面。
“我已经回答太多问题了,被一堆人问过,警察、邻居、记者。我甚至于出钱雇用私家侦探,只想逮住那个王八蛋,结果一事无成,什么线索都没有。我们只确定凶手作案到尸体被发现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法医说她尸体被发现时依然温热。这个变态狂怎么可能在杀完人后不留痕迹地离去?”他悲伤地猛摇着头。“你们最近有什么进展吗?”
他充满忧伤的眼神露出一丝希望,使我产生一股惭愧之情。
“没有,”我略去可能还有四名女子死在这名变态狂手里的推测。“我只是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我们疏漏的细节。”
期盼的神情顿时从他脸上消失。他往后倒向椅背,等我问话。
“你太太是营养学家?”
他点点头。
“她在哪里做事呢?”
“她受雇于社工局,但实际上没有固定的工作地点,任何有需要的地方她都得去。”
“社工局?”
“就是社会工作局啦。”
“她时常改变工作地点吗?”
“她的工作是营养顾问,尤其针对一些移民团体的中央厨房,教导他们如何采买,如何兼顾美食和健康,如何大量取得农产品及肉类等原料。她总是在这些中央厨房之间跑来跑去,帮他们顺利运作。”
“这些厨房大都在那儿呢?”
“到处都有,像新生地、雪角、亨利街、小勃艮地……”
“她在社工局工作多久了?”
“六七年吧!之前她在蒙特娄市政府工作,工时较长。”
“她喜欢自己的工作吗?”
“噢,当然。她热爱工作。”他声音有点干涩。
“她工作的时间是不是很不正常?”
“不,非常规律。她一天24小时都在工作,从早到晚,总是有些地方永远有问题,而她就是那个解决问题的人。”
“你赞成她这样工作?”他沉默了一会儿。“我想要她多陪我,因此一直希望她能回医院去工作。”
“你从事什么工作?”
“我是工程师,我建造东西,只是现在没有什么人想建造工程了。”他阴郁地笑了一下,把头别向一旁。“我也成了没用的人。”
“很抱歉。”我说,然后又问:“你知道你太太遇害那天准备要去哪里吗?”
“那个星期我们很少碰面,她负责的一个厨房失火,必须日夜守在那里。所以那天她或许正准备要过去,不过也有可能是去另外一个厨房。她没有留言给我或记事的习惯,因此不管在办公室或家里,我们都找不到相关线索。她似乎有提过想去剪头发,该死!她应该是要去美容院。”
他看着我,一脸痛苦的表情。
“你能体会我的感受吗?我居然不知道自己妻子死的那天想做什么事。”
鱼缸里的水循环流动着,发出路潺潺声响。
“她那天有没有提到什么特别的事?有没有接到奇怪的电话?看到门口有陌生人徘徊?”我想起戈碧的情形。“还是在街上被跟踪?”
他摇摇头。
“她有吗?”
“可能吧,只可惜那几天我们都没有好好说过话。”
我换一个新的方向问。
“那时是一月,天气正冷,所有门窗应该都紧闭。你太太平常会上锁吗?”
“没错。她并不喜欢住在这里,她喜欢有警卫驻守及安全系统的大型公寓,是我说服她买下这里的。这附近住了些收入较差的人。她总是对他们充满戒心。她一直喜欢有个小后院、空间宽敞的房子,可惜她的工作让她无法享受这里的环境,她工作的地点大多在贫民区,所以她回家后唯一希望享受的就是安全感——不受侵犯——这是她的说法。你能了解吗?”
当然。完全了解。
“莫瑞钱伯先生,你最后看到你太太是什么时间?”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她遇害那天是星期四,前晚她一直处理火灾到深夜,回家时我已入睡。”
他又盯着地板,两颊开始逐渐充血胀红。“她上床时有想要告诉我她今天在忙些什么,但是我根本不想听。”
我看见他的胸部正剧烈起伏着。
“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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