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伴星如昨》第79章

“明知故犯、监守自盗，萧凛，你说本座该怎么处置你？”黎昕说着，眼睛扫过另外几人，韩子墨面露焦急，萧楠和许风华却都一脸平静。
萧凛带着分留恋地回头看了看窗外的春色，惨然道：“听凭主上吩咐，萧凛绝无怨言。”
黎昕没来时他只想隐瞒，可当事情挑明了，反而放松下来。是生是死，都只是主上一句话而已。
“既如此，从今日起，革去萧凛刑堂堂主之位，将——”
“主上三思！”韩子墨再也沉不住气，噗通一声跪趴下来，歇斯底里般喊道。迸发自心灵深处的声音，让黎昕的心也跟着一颤。不敢抬头观察主上的反应，韩子墨深吸一口气，语速飞快地道，“属下虽不知萧凛犯了什么错，但求主上看在他忠心耿耿服侍多年的份上从轻发落。萧凛若有什么行为触犯了宫规，一定另有隐情，他不善言谈，主上切莫轻信小人而——”
听见韩子墨越说越不像话，安静等死的萧凛忍不住扭头厉喝一声：“住口！”
“我——”韩子墨的声音果然顿住，他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放肆，终于克制下来。惶恐地抬眼窥探下黎昕，继续道，“属下冒犯。属下愿用项上人头担保，萧凛不会做出对不起天泉宫的事。”
语毕，韩子墨重重一拜，不再言语。他刚刚一直拼命说话，顾不上考虑措辞、想法，只是怕一停下，会听到主上处死萧凛，若真那样……他想不到自己会有什么反应。可一旦静下来，似乎连心跳也跟着平缓，已经冒犯了主上，若萧凛终逃不过一死的命运……自己，已仁至义尽。
萧凛动作仍僵直地跪着，只是眼神愈发复杂。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最终还是闭上了，只惨淡地仰望着黎昕，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如果一切重来，当他发现惜雨同引魂教间有关联时，他仍无法对怀着他孩子的女人痛下杀手。如果一切重来，他或许会不存侥幸，在发现的第一时间就将惜雨送走保护起来。且不说是他害惜雨痛失家人才落得如此地步。为人夫、为人父，他就别无选择。只是，若因此连累了身边这人……
萧凛觉得心脏一阵抽搐，但他甚至不敢求饶。这个主上喜欢迁怒的习惯他一直清楚，主上心情好时尚可斗胆一试，现在若贸然行事，韩子墨只会被罚得更狠。
“很好。”预料中的震怒没有降临，黎昕只是慢悠悠说着，“你们合起来演这出戏，就以为完事了？”
诡异的气氛在厅堂中蔓延，几人或跪或站，均不敢动弹分毫。眼见黎昕的脸色愈来愈差，萧楠小心翼翼的道：“主上——”
“子墨，你真是爱惨了这负心人。竟不惜冒犯本座，也要为他的女人求情？你可知道，惜雨是引魂教安插在我天泉宫的一枚暗探？”　几乎与萧楠同一时间，黎昕再度开了口，“你可知道，你愿意用性命担保的凛堂主为了瞒下这件事灭了多少人的口？你可知道，你不知不觉中，多少次帮他毁尸灭迹？”
黎昕每说一句，韩子墨的脸色便苍白一分，他当然记得前些日子萧凛让他帮忙处理的事。那时，萧凛只说刑堂不方便出面，自己就乐呵呵主动担了下来。真是……无可救药。
韩子墨试图维持住向来儒雅的风度，却只扯出个不成形的笑，“属下——”
“你可知道，这些本座本不打算明说，只不愿你被这人欺瞒利用。子墨，你还要帮他求情？”
被如炬的目光烤灼地战栗，韩子墨慢慢起身退回萧楠身边，“属下，谢主上关心。如您所言，萧凛明知故犯，属下不会再为他求情。”
看着韩子墨一脸死灰地退下，黎昕心中竟闪过一丝快意。他压下面上笑意，温柔地看向另外两人，“萧楠，你刚刚想说什么？”
“我……属下知错。”
“嗯。”黎昕没有追究，只是又看向另一个同样微笑的男人，“风华你呢？”
萧楠觉得这一刻的慕容铭瑄与她十余年中见过的都不同，却隐约又有些重叠，让她畏惧，让她琢磨不定。心思百转间，她只听见身边人温柔地回答了句“属下听凭主上吩咐。”
“既如此，”黎昕装模作样长叹一声，“除去萧凛刑堂堂主之位，将其压入……药堂待审。刑堂一应事务，暂归药堂堂主萧楠负责。”
“主上？”没想到他会把这些交给自己，萧楠一阵目瞪口呆，还好在黎昕临走前拽住了他的衣袖。
“有问题？”黎昕看着被扯住的衣服，挑了挑眉，含笑看着萧凛。
萧楠身高只到慕容铭瑄肩膀，被这么看着，竟破天荒红了脸，“没，没有。”
后知后觉地松开手，萧楠再顾不上纠结萧凛韩子墨间的破事，低着头溜出厅堂。
吩咐人将萧凛绑了带走，黎昕才拐回来重新坐下，一边摆弄着衣襟，一边看着自一开始便站在厅里的许风华，戏谑道：“我这样做，你满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我是爬来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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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01　隐瞒　。。。　
101。隐瞒
吩咐人将萧凛绑了带走，黎昕才拐回来重新坐下，一边摆弄着衣襟，一边看着自一开始便站在厅里的许风华，戏谑道：“我这样做，你满意了？”
***
许风华微微一笑，侧头避过黎昕逐渐变得锐利的目光，道：“属下职责所在，望主上原谅。”
黎昕瞳孔骤缩，随即恢复正常。他轻轻离开座位，转瞬间便停在许风华身后，“师傅他一直都知道，是不是？”
淡淡的气息喷在许风华颈侧，没有体内温暖的感觉，反倒像是冰凌刺过般阴冷。
黎昕感到许风华肌肉逐渐放松，右手忽然捏住了那人下颌，一字一顿道：“想清楚再回答！”
偌大的厅堂里，只有站着的两人。
许风华后退一步挣脱开，脸上怒色一闪而过，“主上请自重！”
饶是上下有别，许风华也无法忍受这人故意冲自己吹气的行为。何况……颈侧正是自己的敏感之处。
“许风华，你别以为有师傅罩着，你就能为所欲为。”黎昕看着他逐渐红起来的脖颈，嘲弄道，“不过个替身而已——你以为你是谁？”
许风华垂头，隐藏起变幻不定的脸色，良久，沉声道：“谢主上教诲，是风华不自量力。如果您问得是领兵之后的事，萧爷……的确有所了解。”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可随着黎昕的一声冷哼，声音瞬间大了不少，“萧爷说您数月未归，宫事废弛，才吩咐属下将您请回。”
“他倒是料事如神。”黎昕不置可否，暗自却握紧了拳。他虽对萧寂冈无甚了解，可想到一切屈辱折磨都有那人看着，而那人还是这具身体的师傅，便无法释怀。在这个时候叫自己回来，是不满意自己不务正业的行为，还是——
“师傅现在在哪儿？”看到面前的人再次低头，黎昕又冷冷加了句，“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萧寂冈处事历来淡漠狠辣，唯独对许风华另眼相待，乃至委以重任。许风华极少回天泉宫，除了留守京城联络关系，便是四处奔波。其中不少次都和隐退后便神出鬼没的萧寂冈在一起，二人同居一室，举止亲密，并不避讳旁人。可碍于二人威望，天泉宫上下从未有人谈论。
“属下不敢！端阳节前后百越门新任门主继位，萧爷会去观礼……现下萧爷应在岭南。”
百越门？岭南？黎昕试图回忆在哪儿听过这个名词，可脑袋里乱糟糟一团，一时竟没想起来。
许风华打量下明显走神的人，轻声道：“主上舟车劳顿，属下先行告退。”
“嗯。”
百越门，百越，门主……是了，初次离京时撞见楚昊焱要杀的人，正是这百越门的门主。可偏居一隅的小门派，怎么会引起自己那眼界甚高的师傅的兴趣？
许风华既然告诉了自己，便是得了那人授意。自己……再跑一趟便是。虽说是上一辈的纠葛，可牵扯到自己和他，不问个清楚，总不甘心。只是端午……端阳节前后，还有一个月，要抓紧时间了。
***
雕梁画栋内，珠帘幛幔间，芙蓉暖玉上，靠着个衣饰考究的青年。青年一边看着手中纸页，一边伸手挑动着充当靠垫的女子的敏感处，“瑞王爷回天泉宫了？”
“是。据暗探所说，瑞亲王一回天泉宫，便拿下萧凛。刑堂如今人人自危，消息恐不能顺利传递。”帘帐外跪着个黑衣人，语调嘶哑，不似人声。
“能传多少，便传多少。”青年挥手示意那人退下，擒住身后女子腕脉，冷哼道，“你们给本王承诺的，就是这个？”
“王爷息怒。”女子盯着被握紧的手腕，努力平稳下呼吸，“事先计划便是我焰国擒下慕容铭瑄，以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