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法医手记》第4章


看到麦地里的这具尸体,我不禁感到有些吃惊。这具尸体,看上去完全不同于
我曾见到过的成百上千具尸体。
应该说,这具尸体不同寻常,给人的感觉是这人根本就没有死,还像活着的一
样!我甚至怀疑躺在这儿的根本就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个睡得跟头死猪似的活人。
我立即着手做了一些试验:翻开他的眼皮看一看,呦,眼球还有光泽呐,一点
也不像死人的眼球那样晦暗无光;划根火柴烧一烧,哇,他的视网膜居然还能收缩
呢 ;再摸摸他的皮肤,唷,还挺柔软的嘛;我又用手指在他的皮肤上按了一下,
看呐,按下去的那块皮肤立马就泛白了,几秒钟后那块泛白的皮肤又重现出像活人
的皮肤那样的肉红色。
尽管是大热天,但摸起来他的全身凉冰冰的,我用测量尸体温度的尸温计测试
了一下,发现他的尸温才28℃。
这么低的温度,不大可能是个熟睡中的大活人。但我还是有些不大甘心,准备
立即给他施行人工呼吸和心脏按摩。
然而,当我的双手触及到他的胸部时,从我的手中发出了“握雪”的声音。这
声音提醒我:他的胸部已经发生了广泛性的骨折。我赶紧把双手移到了他的头部。
果然,他的头枕部摸起来就像一片碎瓦似的,被包在了头皮里。于是我立即打消了
对他施行抢救的念头,迅速给尸体翻了个身,再仔细地对尸体的背侧面进行了全面
的检验。
果然,在尾椎骨附近我看到了几处小豆大的皮下出血及表皮剥脱;我还发现他
的脚踝关节也出现了碾压的声音,这提示他的右脚关节也发生了粉碎性的骨折。死
者全身的背侧面发生了广泛的粉碎性骨折,而体表损伤看起来却很轻微。
毫无疑问,他的内脏及大脑肯定存在着致命性的破裂及损伤。这种外轻内重的
损伤,绝不是刺创、切创那样的锐器伤,也不是棍棒、砖石那样的钝器伤。从损伤
的特征来看,这伤极像是从极高处坠落于地面而形成的高坠伤。
可是,周围是大片大片的麦地,这人是从哪儿坠落下来的呢?
看来,这里肯定不是第一现场,第一现场应该是有着高大建筑物的地方,此地
只不过是个移尸的现场。
另外,尸体在移尸此地之前,曾经经历过低温环境的处理。我的大脑急速地转
动着,一幕幕情景就像放电影似的在脑海中浮现:死者先是被凶手骗到了某座高大
的建筑物的平台上,又被凶手从平台上推了下去,接着他的尸体还被凶手放在了一
个大冰柜里冰冻冷藏过,最后才被移尸到这片麦地里。
可是,现场勘察的情况令我大失所望。大力他们勘察的结果证实,现场除蔡群
一个人的足踏痕迹外,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足迹,现场周围也没有发现任何交通工
具留下的痕迹。
奇怪,连个可疑的足迹都没有,这么大的一具尸体又是怎样被移进来的呢?
看着眼前这具虽死犹生的尸体,我突然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恐惧,天呐,别是真
的见鬼了!
突然,天空中飞机的轰鸣声将我从迷惑中惊醒。
飞机!我的思维一下子闪出了一个亮点,把所有的疑问连成了一个句子。
大热天虽死犹生的冰尸;没有高坠现场的高坠伤;没有移尸痕迹的移尸现场。
原来,死者是几个小时之前从飞经此地的飞机上坠落到这片麦田里的。
通过民航局,我们很快找到了那架飞机。[·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33岁的飞行机械师夏晓雨,大学一毕业就被分配到民航局工作。他对每天都必
须进行着的周而复始永无休止的飞前技术检查厌烦透了,他觉得他这一生活得太单
调、太枯燥、太乏味了,由此他产生了强烈的厌世情绪,他想用轰轰烈烈的壮举来
结束他这无奈的生活。
于是,一个悲壮而又可怕的念头就在他那颗荒谬的大脑里油然而生了。
那天,他负责检查起落架,例行完公事后,他顺便躲进了起落架的收藏箱内。
在起落架的收藏箱内,他留下了简短而零乱的遗嘱。在蓝天白云之中他经历了北极
般的寒冷后,载着一颗病态的大脑及一副冰冷和缺氧的身躯从万米高空坠落到了郊
区农民蔡群种的这片金黄色的麦田里。
夏晓雨的这一“壮举”,差点没把我给吓虚脱了,如果这个谜底不揭开,这辈
子我也不得安宁。
夏晓雨,你的确创造了一个奇迹,我可真服了你啦!
7
停尸间里“闹鬼”记
凌晨两点多,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我从睡梦中唤醒。
“韩嵋,快起来,陪我到殡仪馆走一趟。我爸刚打来电话,说他们那儿正闹鬼
呢!”电话的那端是我的好友赵丽,从说话的语气上推断,她不大像是成心拿我开
涮,好像真要立马就和我一起往殡仪馆奔似的。
“甭逗了,赵丽。准是你老爸又喝多了,你还当真呀?”我没好气地说。
“真不是逗你,韩嵋。甭管是真是假,你就陪我跑一趟吧。”赵丽带着哭腔恳
求我。
到了殡仪馆,赵丽的父亲赵大爷战战兢兢地把我们带到了停尸间的门口。
我大模大样地走上前去,假模假式地将耳朵贴在停尸间的门缝上,静听着里面
的声音。
呀,好家伙,原本只是想做戏给别人看看的,没想到就这么一比划,还真让我
给听出了点儿名堂。停尸间里,的确有脚步声由远而近地向我的听觉器官传了过来。
是不是处于假死状态的人又活了过来?这种事对我们法医来说并不新鲜。
我对赵丽做了个鬼脸儿,想小小地吓她一吓。
突然,一阵沙哑的女声伴随着脚步声在停尸间里轻轻地回响:“一二一、一二
一、一二三四,稍息、立正、齐步走!”嗬!里面正在操练呢。
接着,又是一阵令人恐怖的笑声,由远而近传入我的耳中,这笑声很特别,令
我为之一惊,冷汗淋漓。此时此刻,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处于应激状态,时刻准
备拔腿就跑。
说实在的,干了十几年的法医,我还真没见过这阵势。当时的情景很有些令我
毛骨悚然,心惊胆战。
尽管我一时还很难理智地分析和判断停尸间里正在发生着的故事,但恐怖中我
还是坚信,故事的主角是人而绝不是鬼。
咳,既然认定停尸间里面绝对是人闹而不是闹鬼,那就让我们深入闹市去探个
究竟吧!也许是法医的职业习惯吧,胆儿都快被吓破了,我还惦记着揭谜呢!
我故作镇静地向赵大爷要了钥匙,那会儿我真是太没出息了,双手哆哆嗦嗦的
好半天才把门锁给打开。
停尸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如果一直是这样,倒也还正常。您想啊,这满屋子
里里外外都是些不会制造声音和动静的家伙儿,它能不静吗。
可刚才在门外,我分明听到了由人制造的声音和动静,这是怎么回事儿呀?
该不会是我一时产生了幻觉吧。
幻觉是一种精神症状,常见于精神病人。哦,这里需要解释一下,我可没说我
有精神病,但我的确曾经产生过幻觉的精神症状。其实每一个精神正常的人,在某
些特定的情况下,都可能或多或少地出现一些精神症状。
对于一个精神过于紧张的人来说,出现幻觉并不奇怪。可我是个跟死人打交道
的法医呀,法医在停尸间里出现了幻觉,这也真有点儿太跌份了吧。站在寂静的停
尸间内,我懊丧地暗自思量。
突然,我身后传来了赵大爷的一声惊叫:“啊?尸体呢,尸体怎么全都不见了!”
可不是,停尸台上空空如也,平时这里可是卧无虚席呐。尸体都哪儿去了呢?
我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后,缓步走进里面的一个小间,发现一群尸体一个儿挨一个
儿地靠墙而站。“这是怎么回事呀?尸体怎么都站到这儿来了?”
赵大爷惊慌而疑惑地问。这时我已经比较冷静了,我知道这是有人利用尸僵现
象导演的一场恶作剧。
人死后不久,全身的肌肉就会渐渐地变硬,关节也会渐渐地固定起来,尸体会
变得像根木头一样的僵直。“木头”嘛,当然就可以在活人的帮助下靠墙而立了。
“来,咱还是先把尸体一个个儿地放倒,再看还会发生什么情况。”我一时拿
不准下一步该怎么办,因此出了这么个损招儿,也算是个缓兵之计吧。
我们仨儿把尸体一具具地放倒在停尸间的地上。在移动第四具尸体时,赵大爷
又是一惊一乍地大叫了起来:“不对呀!总共是8 具尸体,这怎么成9 具了?”老
爷子这么一喊叫,惊得赵丽紧接着又是一声尖叫。哎唷,这父女俩真是太能折磨人
了,就这么会儿功夫,差点没把我的心脏给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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