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奇缘》第12章


低,连在他身边的原振侠都没有听清楚。 
莱恩上校的声调相当动人,措词也恰到好处。所以他的叙述 
很能引人入胜,把当时的情景形容得十分细腻。 
原振侠沉声道:「上校,对好朋友的妻子,你也会这样子? 
」 
一个年纪较大的会员,发出了责备:「上校,我不能不说, 
你的心灵不是很乾净!」 
莱恩苦涩地笑了一下:「何不乾脆说卑鄙?」 
那年老的会员道:「我正有此意。」 
莱恩有点激动:「你错了,先生,我绝不承认自己卑鄙,甚 
至不承认自己的心灵上有甚麽不乾净之处。任何男人,看到了如 
此美妙动人的女性胸脯,都会和我一样,有同样的反应,这是人 
的本能、天性!我又没有盯着她再看,当然更不会动手去触摸一 
下那看起来已是如此诱人的肌肤。先生,要克制自己做到这一点 
,不是容易的事!」 
宋维在这时,又叽咕了一句。这一次,原振侠听到他在说甚 
麽了,他在说:「是的,是的!」 
一听得他这样说,原振侠就不禁怔了一怔。即使是没有甚麽 
推理能力的人,也能从这句话中,可以推断出,宋维一定是认识 
阮秀珍的! 
莱恩正在叙述,他自己是如何被秀珍的美丽所吸引,莱恩的 
这种反应,甚至是接近不道德的,因为秀珍是他好朋友的妻子, 
可是宋维却由心底表示同意。如果他不是认识秀珍,至少见过秀 
珍,否则何以会这样? 
原振侠立时想到,莱恩在「奇事会」出现,难然只是偶然, 
但是这次偶然的事情,却已和他叙述的事,发生了某种联系,事 
情一定还会扩大发展下去! 
原振侠感到苏氏兄弟正向他望来,当他们视线接触之际,原 
振侠知道,他们这时心中所想的,和自己所想的一样——那个阮 
秀珍,究竟美丽到了甚麽程度?那实在很引人遐思。当时,她在 
经过了一段如此悲惨的日子後,才从难民营中出来,单是解开了 
衣衫哺乳,已足以令得莱恩上校如此失魂落魄!而且,莱恩的妻 
子彩云,照他自己所说,也是一个标准的东方美人。 
在同一时间内,想起这个问题的人,纵使不是全体,也是大 
多数。所以一时之间,大厅之中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还是莱恩先打破沉默。他先叹了一声,用模糊 
不清的语调,自言自语似地道:「越南女性肌肤的柔腻,在西方 
男人的眼中,本来已是奇迹。可是在那一刹那间,我看到了奇迹 
中的奇迹!」 
他还是在赞扬阮秀珍的美丽,但是接下来,他又恢复了叙事 
:「等到到了曼谷我的住所,仆人开了门,我带着秀珍进去,彩 
云从楼上下来,还未曾走完楼梯,她就看到了秀珍。她惊讶得尖 
叫起来,真的像是一团彩云一样,自楼梯上飞扬而下,和秀珍紧 
紧地相拥。彩云在和我结婚之後,日子甜蜜而幸福,那令得她变 
得略为丰满,和秀珍的苗条相比,更加显着。彩云和秀珍一起流 
着泪,彩云的泪,是为了旧友重逢的高兴而流的,秀珍的泪是为 
甚麽而流?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彩云拉着秀珍,又叫又跳,一面不断地问我:『怎麽一回 
事?怎麽一回事?』我只答了一句:『在巡视难民营的时候,秀 
珍认出了我。』我是不必多说甚麽的,彩云和秀珍既然是好朋友 
,秀珍自然会把自己一切经历说给彩云听。 
「在这时候,我真想暗中告诉秀珍一下,有关她那段悲痛的 
日子中的一些事,特别是她为了要得到杰西的消息,怎样去供赤 
柬军蹂躏糟蹋的事,最好作一个保留,别讲给彩云听。 
「当时我为甚麽会有这种念头呢?因为我想到,彩云的生活 
一直很幸福,一个生活在幸福中的女人,即使是秀珍的好朋友, 
对於秀珍这种悲惨的遭遇,也是不容易理解的。非但不能理解, 
而且可能起反感! 
「可是我却找不到机会,对秀珍讲那几句话。彩云表现得极 
热情,一刻也不离开秀珍,她把她拉进浴室,吩咐仆人照顾小孩 
,又向我作了一个鬼脸:『今晚我和秀珍睡,你自己设法吧!』 
当晚,我一个人,在一家小酒吧中,泡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上,我带着醉意回家,在那一晚上,我不只是喝 
酒,也在好好地想。杰西的生死谜团,我无法解得开,这可以暂 
且放过一边。现在最重要的是有两件事要做,一是肯定秀珍和孩 
子的身分,二是尽一切可能,寻找杰西。 
「当我走进花园时,我看到了秀珍。她站在一大簇鲜花中间 
,穿着一件看来并不是很称身的长睡衣,赤着脚,凝视着花朵在 
发怔。一看到她,我也怔住了,各位一定知道,我是为甚麽而怔 
呆的。我先是呆立着,然後,身不由主地向她走了过去,一直来 
到了她的身边,怔怔地望着她。她的一头长发,松松地挽了一个 
髻,看起来很苍白,但已经和在难民营时完全不同。她是那麽的 
清丽,我首先想到的是,一个女人,在经历过如此可怕的长时期 
折磨和摧残之後,怎麽可以在体态和容颜上,还保持这样绝俗的 
清丽? 
「她向我望来,现出美妙动人的微笑:『彩云还在睡,我先 
下来走走。』我有点手足无措,我自觉一身都是小酒吧中染来的 
烟酒味,根本不配和她站得太近。本来,这种感觉是毋须说出来 
的,可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了甚麽,我结结巴巴地,把我的感 
觉说了出来。 
「她听了之後,凄然道:『你在说甚麽?我是世上最脏的女 
人,你¨¨¨可知道我是带了多少种病进难民营的?难民营的驻 
营医生说,从来也未曾见过一个女人¨¨¨可以同时有那麽多种 
可怕的疾病的。我一直在想¨¨¨要是杰西知道了我的经历,他 
是不是肯原谅我?』我当时不可遏抑地吼叫了起来:『杰西要是 
对你稍有异言,那麽他就是畜生,不是人!』 
「秀珍激动地流着泪,靠在我的肩头上抽搐,我一动也不敢 
动地站着,直到她自己抬起头来。我问:『你把一切都对彩云说 
了?』她默默地点着头,我心中暗叹了一声,希望自己担心的事 
不会出现,我缓慢地倒退着进了屋子。 
「进了卧室,彩云还在酣睡,昨天晚上她和秀珍一定谈了整 
晚。我洗了澡,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一直到中午,我们才一起醒 
来。彩云坐了起来,望着我,道:『秀珍有一段极可怕的经历, 
你知道不知道?』我含糊地应着,彩云皱着眉:『你得帮她找最 
好的医生,她那¨¨¨些病¨¨¨未必全治愈了¨¨¨还有¨¨ 
¨你得找人来¨¨¨把我们的屋子,进行彻底的消毒¨¨¨我事 
先并不知道¨¨¨』她又继续讲了一些,我根本没有听下去,只 
是那一刹那间,我觉得彩云忽然变成了陌生人了! 
「自然,一切全照彩云的意思办。医生证明难民营的营医很 
负责之後,我看彩云才松了一口气。秀珍和孩子住在我们家的客 
房,很快地,我就看出彩云和秀珍间,有了无形的隔膜,再好的 
朋友,由於身处环境的不同,友情也会渐渐生疏的。这个道理我 
很懂,也不能太责怪彩云。 
「我在那一段时间中,尽量避免和秀珍相见,因为在不到半 
个月中,由於营养的正常,秀珍更是容光焕发,全身没有一处不 
散发出极度成熟女性的魅力。这种魅力,简直是无法抵挡的。有 
一次,连彩云也由衷地道:『秀珍真是美丽极了,我带她去参加 
一些叙会,她风采夺目,吸引了每一个人的眼光。这样的一个美 
女,要不是她是杰西的妻子,我真无法把她留在家里!』 
「对彩云的话,我不作任何反应。而另一方面,我的工作本 
来就很忙,再加上为了确定秀珍和孩子的身分,我还要各方面奔 
走。 
「奔走的结果很令人沮丧。杰西的阵亡是早有记录的,如果 
没有孩子,事情还好办一点,可以说秀珍和杰西的婚姻,是阵亡 
之前的事。可是孩子只有两岁多,杰西阵亡已超过四年,这是无 
论如何说不过去的事! 
「我又向有关方面解释,杰西的阵亡,只不过是一个误会。 
为了这件事,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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