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的规条》第40章


我回溯小说世界,再度重读在酒库发现尸体的那部分。
“怎么样?”四条说道,“我的名字就连一次也没出现过吧。”
“可是所说的推理小说专家……”
“的确,我是推理小说研究家,可是却并非甚么专家。若论专家,除了你天下一以外,不是就已没有别人了么?”
“胡说八道!”
“再接下去读其他的部分看看。你就连一次也没有再发过言,而且显示你与各人在一起的叙述也没有。很早便已经被杀的你,只是密密地在窥伺着其他人的情况。”
“假如是那样的话,”我指着四条的鼻子说道,“你岂非也处于同样的情况么?你也没有发过言,也没有与各人同在一起的证据。称呼推理小说研究家为专家,也不可以说是错的。”
四条苦笑着点头,然后再吸一口烟斗,接着说道:“的确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在这个时候,我们任何一人都可以是凶手,是谁都可以说得过去。”
“所以你无法不成为凶手了,因为我总算是侦探,而且还是系列角色。”
“问题便在这里。”四条回复认真的表情说道,“你虽然是系列的侦探,但却是让这次故事变得扭曲的最大原因。”
“变得扭曲?”
说完之后,他立即开始显露出非常痛楚的神情。拿着的烟斗掉了下来,双手捏着咽喉,然后他便倒了下去,眼睛瞪大,口中也吐出了白沫。
我把烟斗拾起了来,大概设定是这里被下了毒。
下毒的人便是我吧。
就在那个时候,我在心胸附近产生了异样的感觉。不、正确地说是在上衣的口袋附近。
我把手伸进去,手触摸到了冰冷坚硬的东西。我握着,并把它从口袋中拿出来。右手拿着的,是一枝漆黑发亮的手枪。
为甚么我会持有这个东西?我曾使用它干了些甚么?
我一边在自我发问,手却一边在动着。我把枪口对准了太阳穴,手指则扣在扳机上。
这个时候,我应该拉动扳机吗?
若是这样的话,故事便可以结束了吗?
若是这样的话,本格推理便可以得救了吗?
应该怎么办?
应该怎么办?
(原文初发表于《小说现代增刊…靡菲斯特》1995年8月号)
杂谈感想
虽然早已知道东野圭吾是一个非常独特的推理作家,虽然早在狼报上便已看过了稻叶吹雪的介绍,但在我真正读完这部《名侦探的守则》之前,却还是想不到这推理短篇集竟然会是那么地独特,不但每一短篇都各有不相同的重点主题,而且每一篇的结局,都同样地令人拍案叫绝。
在阅读这部小说的时候,我有一种像在观看互动式舞台剧的感觉。天下一大五郎和大河原警部这两位主角拍挡,一方面在扮演着故事中的侦探和警官角色,但另一方面,他们却会偶尔暂时离开故事的舞台,面对着读者展开像相声般的对话。那些对话不但涉及故事的内容发展,并且也经常借题发挥,说出一些对推理作家、小说、诡计等的个人感想,当中更有不少是对于现实世界的推理作家及作品,作出一定程度的讥讽。
然而,尽管说这是一部轻松幽默的谐趣推理小说,但其中所使用的各项诡计,却都绝对并不马虎了事,有好几篇的重点诡计,甚么可以称得上能够媲美其他本格杰作。《孤立宅邸的理由》,是一篇几达满分的“馆”型式推理,突如其来使用叙述性诡计的那一篇,简直就像某些新本格作家神来之笔的现实写照,而作为全书总结的《最后的选择》,则充分显露出对当时推理作品的不满之处,同时也表达了东野圭吾对突破旧有推理小说模式的愿望和想法。
论述至此,已抵达这部《名侦探的守则》的终点,但如果已经迷上了名侦探天下一的话,仍然可以去找东野圭吾于1996年发表的《名侦探的咒缚》来看,那可算是天下一的外传故事。另外,还再有另一部同样以讽刺推理创作为主题的短篇集(并非天下一系列),名叫《超。杀人事件》,是一部冒着被推理协会除名的话题作品(当然,那只不过是出版社的宣传语句!),喜爱这类题材的读者,也不妨找来一读。
——香港路人甲
关于东野圭吾的资料
天蝎小猪 整理
东野圭吾(ひがしの けいご)
1958年2月4日生于大阪府大阪市生野区,日本著名作家。先后毕业于大阪市立小路小学校、大阪市立东生野中学校、大阪府立阪南高等学校、大阪府立大学(工学系电气工程专业)。在大学就学期间曾任学校射箭部的队长。毕业后作为日本电装株式会社(DENSO CORPORATION,为世界著名汽车零部件生产厂家)的技术人员一边工作,一边创作推理小说。1985年以校园青春推理小说《放学后》(放课后)获第31届江户川乱歩奖正式出道。以27岁的年轻年龄获得大奖,令其创作信心大增,遂毅然辞职奔赴东京,开始了自己的职业作家的道路。
1999年以《秘密》获第52届日本推理作家协会奖(长篇部门)。2006年以《嫌疑犯X的献身》(容疑者Xの献身)横扫日本推理小说三大排行榜——“这本推理小说了不起!”、“周刊文春推理小说BEST10”、“本格推理小说 BEST10”,并同时拿下第6届本格推理小说大奖(小说部门)和代表日本通俗小说最高荣誉的直木奖(第134届),赢得了无上荣誉。在此之前,曾以《秘密》、《白夜行》、《单恋》(片思い)、《信》(手纸)、《幻夜》五度入围直木奖候补作,但最终都落选了。这次以《嫌疑犯X的献身》获奖,帮助他摘下了“最为直木奖所厌弃的男人”的帽子,一扫无边晦气而代之以灿灿金边。
在获奖后的记者见面会上,东野说出了如下带有调侃意味的获奖感言:“落选之后猛灌烧酒,和大家说着评选委员的坏话,玩着普通人玩不了的有趣游戏……今天获胜了感觉真不错,这样的记忆一去不复返了。”
'文风'
初期的作品风格,以校园本格推理为主,较多模仿痕迹,作品的娱乐性远胜于深刻性。可能是因为工程师出身,涉及原子能发电、大脑移植技术等的富含科学成分的作品也比较多。
另一方面,或许是因为当过大学射箭部队长的经历,初中时代也曾积极参加过学校的剑道社和棒球社,他对于体育题材显示出很不平常的关心,这些都反应在了其作品中,《放学后》一书的解说中曾提到了这一创作倾向,读者在閲读《毕业前杀人游戏》(卒业…雪月花杀人ゲ啵┦币哺糜兴惺堋>」芷浜笞髌吩椒⒊墒欤税檬贾瘴从屑跞酰热纭兜チ怠芬皇楣赜诿朗介祥虻南钢旅栊矗⒍蕴逵硕栽硕钡牟斡牍嬖蛴幸欢ǖ奶教帧4送猓髡呋褂薪ɑ┰硕╯ki jump)等作为题材的作品。
其作品的另一大特色是最大限度地避免出现以系列登场人物的出彩而使作品为读者所关注的情形,除去《恶意》、《红色手指》(赤い指)中的加贺恭一郎和《侦探伽利略》(探侦ガリレオ)、《预知梦》、《嫌疑犯X的献身》中的汤川学等寥寥几位系列人物之外,其他作品之间都是完全没有关联的。同时,即使有同样的主人公,其故事也必然各自独立,不需要考虑出版顺序(当然,加贺恭一郎的身份和警阶变化不在此数)。
同时,作者对推理小说这个文学类别本身和对出版业界也有所批判,这主要体现在杂糅了揶揄与嘲讽的三部作品《名侦探的守则》(名探侦の掟)、《名侦探的咒缚》和《超·杀人事件》中。
我们在东野的每一部作品中都能看到其风格的慢慢变化,终于由早期的重视本格元素和意外性转向更加关注社会现实、寓谜团于深刻揭露和批判之中。作者在1986年出版的《白马山庄杀人事件》novels版的“作者的话”中谈到:“我非常喜欢的设定就是是密室和密码,这些所谓古典式的小道具让我着迷,纵使会被一般读者认作落伍者(当时还是社会派大行其道),我也将继续沉湎其中”,并作出“自己是本格作家,不希望被视为社会派”和“就是喜欢本格推理小说”之类的宣言。
然而,时隔四年所发表的相当于《名侦探的守则》的序和结尾的《配角的忧郁》(茫郅斡怯簦┮晃模蛉梦颐歉芯醯阶髡叨源饲胺⒈淼难月郾С肿胖室商取?990年发表的《宿命》中言及“犯人制造了怎样华丽精彩的诡计,这样的谜团设定固然不错,但我更希望创作出其他类型的意外性”,该书也着实让读者体味了这一“别样”意外。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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