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血镇》第17章


黄云松了一口气,刚才她也偷问过化验员,血、尿常规检查的结果的确都再正常不过了。但她心中仍有一丝不安,每次醒来时嘴里那么多浓郁黏稠的血,真的是牙龈出血吗?
走出门诊室几米远就是医院的大厅,挂号的、划价的、买药的、等候电梯的、等人的,人来人往喧闹得厉害。
黄云若有所思地慢慢走着,走路时走神的人最容易出问题。她还没走到门口,就迎头撞上了别人,一个踉跄,手中的小钱包甩到了地上。
陈尚其实也没有专心走路,他的皮包里还装有一份谢莉莉血、尿化验结果。谢莉莉的血、尿经过分析,果然大有问题。尿液中的胆色素原脱氨酶被急剧大量破坏。如果按这种趋势下去,现在谢莉莉的情况可能更不妙了,所以陈尚赶来,想再次取得她的血、尿进行分析,只是没想到刚进港口医院的大门就撞到了人。
“对不起。”两个人同时道歉。陈尚身子结实,倒没什么,被他撞的黄云手中的钱包却甩在了地上,本就没关好,这一下子,里面的东西全部撒了出来,钥匙、病历本、硬币、手机……
黄云一声惊呼,急忙蹲下来捡东西。陈尚也急忙弯腰帮她捡起这些零碎的小东西,但当他看到地上的一张照片时却怔住了。
那是毛毛娘儿四个的照片,昨天黄云带着照片去宠物店找专家咨询,所以照片一直放在钱包里,此时钱包掉到地上,照片也随之掉了出来。
陈尚把照片捡了起来,看了又看,身子微颤了一下,但黄云并没有注意到,她把东西捡好归拢进钱包里,然后站了起来,面对着陈尚,等待他把照片还给自己。
“咳……”黄云咳嗽了一声,不知这个男人为什么看着毛毛的照片发起了呆。
陈尚如梦初醒,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照片的表面,询问道:“请问,这是你养的宠物?很可爱啊。”
一提起毛毛,黄云脸上就漾起笑容:“嗯,是啊,前几天才刚当了妈妈。”
“呃……”陈尚也微笑起来,“这种宠物是什么品种?你在哪里买到的?”
黄云一怔,关于毛毛的种属,她一无所知,而毛毛的来历却更不能告诉这个陌生人了,她支支吾吾地回答:“我也不清楚……是在深山里捡到的。”
陈尚有点明白,但又似乎更糊涂了。他再次询问道:“小姐,自从你养了这只宠物后,身上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吧?”
黄云再怔。陈尚只是试探着问了一句,但看此时黄云的反应,似乎的确有着什么。
陈尚的目光阴沉了下来,但脸上的笑容不减:“莫非哪里不舒服吗?要知道捡来的小动物身上可能藏有病菌或是别的对人体有害的物质,所以有病就要早治疗,不能拖延哦。”
黄云瞥了他一眼:“你是医生?”
陈尚拿出自己的名片:“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防疫科医生,陈尚。小姐怎么称呼?”
“黄云。”黄云简短地回答,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嗯……我这两天是有些奇怪……晚上做噩梦……醒来时嘴里满是血,但刚才去门诊看病,医生让我检查了血、尿,都很正常,要我多吃水果蔬菜防止牙龈出血。”
当黄云说到自己的血尿检查正常时,陈尚挑了挑眉。他微一思忖,面不改色地说:“这样吧,黄小姐,如果明天上午有空,来疾控中心找我,中心有很先进的半自动分析仪,我可以免费为你检查一下身体。”
“免费?”黄云瞪大了眼睛,刚才来看病外加化验就花掉了她70元钱,疾控中心这样堂皇的名字,又有先进仪器,如果要在那里检查,估计要花更多的钱,而这个陈医生居然说要免费?而且黄云还不知道的是,像疾控中心这样的科研单位实际上并不对外开放,而是一个综合部门。
“嗯,免费,不过代价是这张照片要送给我。我很喜欢这只小动物。”陈尚扬了扬毛毛的照片。
黄云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陈尚看了看时间,马家呈还在楼上等他,所以向黄云扬了扬手:“那么明天上午见,黄小姐。”
黄云离开医院后,有些恍恍惚惚。陈尚的突然出现令她有些迷惑。现在的医生难道都这么慈悲为怀?竟然主动为患者看病?看新闻,好像许多人都说现在的医生不怎么样啊,难道遇上好人了?还是……
这不会是搭讪吧?黄云脑中突然蹿出这个念头,把她吓了一跳。但她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傻念头,医生是高薪的精英职业,而且这个陈医生长得也很不错,没必要去搭讪她这么个绝对称不上美女的家伙吧。她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明天能得到全面的检查还是很有必要的,至于别的,到时再说吧。
没有人注意到大街上这个傻兮兮时而摇头晃脑时而捶胸顿足的女孩,而走神的黄云也一样没有注意到大街上的人和物,于是在离开医院几百米的拐角处再次与别人相撞。
这次撞到黄云的可绝对不是帅哥,却是一个一身酒气衣服邋遢的中年男人,脖子上似乎受了伤,有一小片凝固的血迹。他头也没抬,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开了。
黄云怒视了醉汉一眼,到了第二天上午还醉成这样,可想他昨晚到底喝了多少,撞了人还这德行,真是世风日下啊。
且不说黄云在那厢感叹,撞她的醉汉王永健可是无动于衷。昨天被正式通知下岗了,对于这四十来岁的汉子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个性懦弱的他无力反抗,只能通宵买醉,直到半夜才被服务员半请半送出小饭店,回家只会吵醒正在上高中的儿子和熟睡的妻子,所以仅存一丝意识的他跌跌撞撞地在大街上胡乱找了个地方就睡了一夜。至于夜里都发生过什么,他没有心情知道,也不可能知道。
回到家后,儿子王斌和妻子胡静都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去了。王永健口渴得厉害,抄起桌上的凉水壶,连杯子都没有用,就凑在壶口大口大口喝起了水,然后躺到沙发上倒头大睡。一直睡到下午,醒来时王永健才考虑到自己做的糊涂事,为了弥补过错,也为了做些事情让无所事事的自己好过些,笨手笨脚地暂代妻职做晚饭。切伤了手指、打碎了两个碗、烧糊了米饭,最后总算在妻儿回家时端上了一桌饭菜。但他并没有注意到被切伤的手指由于没有任何包扎措施,完全裸露在空气中,洗菜、淘米,还有盛饭菜的碗都被他的手接触过。
第二天早上,儿子王斌先离家上学。王斌一早就不太舒服,头疼,而且有点恶心,他猜测或许是昨夜没有睡好,毕竟听到父亲骤然下岗这样的消息谁的心中也不会好受。他翻开药箱找出一片阿司匹林就着水吞下,离家的时候感觉似乎好点了。
然而上课时痛苦却加剧了,借着书本的掩护,王斌低下头轻轻揉着腹部,里面仿佛有一条毒蛇在噬咬着五脏六腑,又似有头野兽在里面蹦蹦跳跳。王斌头上慢慢渗出细汗,他终于忍不住向老师请假,然后跑去厕所。但他根本排不出尿和便。跑去校卫生所里,卫生员也看不出所以然,只是给他一片止痛药。吃下后腹痛果然减轻了许多。
王斌仍然烦躁不安,似乎有种世界末日到来的感觉。他抬起手臂写字,但手臂却微微颤抖着,手仿佛控制不住手中的笔,在离书只有一厘米的地方抖动着。王斌猛地抬起左手,向右手腕重重压去。然而左手也随之一起抖动。莫非厄运降临了?先是父亲,然后又是自己?他的眼睛里微微充血,带着痛苦、不安、阴暗与愤怒扫视着周围,但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常。同学们都在认真地听老师讲课,没有人会知道王斌此刻与他们仿若处在两个世界中。
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安排的是400米跑。这样的天气跑400米着实有些令人受不了,但又是体育课目必须进行的锻炼。许多女学生以种种理由逃脱了这个苦差,但男学生却没有那么好运了。
王斌此时腹痛还足以忍受,所以认为这么短的距离,忍忍也就过去了,省得被体育老师指责偷懒。他抬腿沿着跑道向前跑去,但只有三步,他只跑出了三步的距离,小腿就好像被人突然抽出了所有的力量,一下子瘫软了下来,而上半身却前倾着正在奋力向前冲去,所以整个人重重向地面摔去。
膝盖和手臂都被擦伤,流出了不少的血。一边的女同学都尖叫起来。体育老师、体育委员和班长跑到他的身边,擦掉他伤口的碎石,然后想扶他起来去水龙头下先清洗一下伤口。
王斌很想说“这没什么”,但四肢突然不再听他使唤,像被提线的木偶,不由自主地在冥冥之手的操纵下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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