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禁地》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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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愁眉苦脸,他们不愿和冯之阳打交道,杜若去医院看望兰溪,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突然,钟博士跳了起来:“对了,咱们不是在南塔上拍了几张照片吗?既然没法子到南塔实地勘察,不如先研究研究照片。”
郎周也想起来了,他们照这些照片本来就是为了研究“颠倒你的视野”那句话的含义,但是这几天被刘汉阴死亡案弄得焦头烂额,谁也没想起来。
“在你的数码相机里。”郎周说。
钟博士把数码相机拿出来,打开笔记本电脑,刚刚连接上数据线,冯之阳闯了进来,一脸阴沉:“郎周,今天已经是第九天了。”
郎周诧异地问:“什么第九天了?”
冯之阳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难道你以为我在龙岩说的话是在威胁你?”
郎周的脸色顿时变了,这才想起来在龙岩时冯之阳绑架了杜若,要求他在十天内找到父亲的藏身处。从圣?克利斯朵夫回来,跟杜若一团聚,他把这事早就忘个一干二净,没想到冯之阳居然还在计算着这个期限。
“你……”郎周脸色涨红,“我……现在这个形势,你让我去哪里找父亲的下落?我甚至连圣史蒂芬大教堂都去不了,只要一出现在大街上,中国和奥地利的警察就会把我盯得死死的。”
“那么说,我规定的期限是在放屁了?”冯之阳平静地笑了笑,一有了威胁郎周的借口,他那烦躁暴怒的情绪居然平静了下来,又回到那种冷漠的儒雅状态下,“别以为我的人死得一干二净就无法对付你和杜若,我不妨告诉你,三年前我买凶在布洛斯拍卖行刺杀父亲的欧洲黑帮,现在仍然垂涎我的钞票。”
郎周的脸色慢慢变得惨白,冯之阳这个疯子任何事都干得出来,他为了逼迫自己,绝对不会在意杜若的性命。可是……可是父亲哪有可能在一天内找到?除非自己恢复记忆,但这该死的大脑却没有一点复苏的迹象。郎周傻傻地看了看表,明天……明天如果找不到……那么杜若……他打了个寒战。
“不用看表。”冯之阳淡淡地说,“离咱们约定的最后期限还有二十四个小时,这已经包含了七个小时的时差。”他拿起手机,当着郎周的面拨打了电话,“戴维,你的目标,那个女孩子现在在维也纳综合医院,从现在开始,你一刻不停地盯着她,二十四个小时后,我如果没有撤销对你的委托,你就替她收尸。”
“你……”郎周牙咬得咯咯直响,愤怒地盯着他。
冯之阳毫不退缩地直视着他,冷漠地说:“我这个手机用的是加密卫星频道,警方绝对无法帮你。现在,能救她的人只有你自己。赶快恢复你的记忆吧。”
“卑鄙!”郎周气得浑身颤抖,扑上去就要揍他,冯之阳傲慢地闭上了眼睛,甚至把脸凑了过来。
“郎周,别冲动!”钟博士急忙拉住他,“冯总,您也别太冲动,既然还有二十四个小时,咱们就继续想办法,事情还没有到最后的地步。”
冯之阳慢慢地睁开眼,叹息了一声:“已经到啦!警方一介入,事情就不在我的掌控中了。”他冷冷地盯着郎周,“我最恨的事情就是别人干涉我的掌控权。你好好想吧!”
冯之阳大步走了出去。两人面面相觑,半晌,钟博士才说:“他具有典型的强迫症症状,童年时被当做实验白老鼠的经历使他无论对什么事都想掌控在手中,一旦发现自己掌控不住,他的意志就会……”
说到这里他注意到郎周的脸色,急忙闭了嘴,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位也曾经是个实验白老鼠。他尴尬地笑笑:“咱们继续研究照片,嘿嘿。”
郎周操作电脑打开数码相机里的图片,将在南塔拍的照片放大到全屏状态,一张张地翻看。钟博士说:“这样不对,应该颠倒过来。”
这是一张朝北的照片,远景是多瑙河北岸的联合国城,高低不一的现代化玻璃大厦倒映在多瑙河中,维也纳洁净的空气使图片质量非常高。钟博士摇摇头:“不是这张,换到朝南的,拍摄维也纳老城区的那张。”
郎周换到了俯瞰维也纳老城区的那张,将它翻转了过来,几天前在南塔上倒立时那种天地倒悬般的感觉又涌进了他的大脑。钟博士仔细察看着这幅图片,一点点地将它放大,忽然身体一个踉跄,扑通跌在了地上,脸色变得惨白。
“你怎么了?”郎周急忙拉起他,所幸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
“我……我知道了……”钟博士惊恐地望着屏幕,嘴唇哆嗦起来。
郎周大吃一惊:“你找到了父亲的线索?在哪里?”
钟博士摇摇头:“不是线索,而是死因,刘汉阴的死因。你看,”他指了指图片,“如果把圣史蒂芬大教堂前面这座卡尔广场当做一只手掌的话,那么它前面这四条路像什么?”
郎周仔细看着图片,果然,一颠倒过来,在下面虚无的天空衬托下,教堂前面的卡尔广场就像一只单薄的手掌,广场对面是现代化的商店,东侧他们来的那条路仿佛这只手掌伸出去的一个大拇指,而卡尔广场南面恰好有四条商业街,仿佛是人的四根手指。整个卡尔广场和它所延伸出来的街道,居然恰好形成了一只手掌形状!
“嗯,的确像一只手掌。”郎周赞同地说,“但是这跟刘汉阴的死因有什么……”话没说完,他已经醒悟到了,置刘汉阴于死地的不是这像手掌的卡尔广场,而是教堂前面的高耸的塔楼。在地面上看,高耸的塔楼尖尖的顶端直指长空,但是一颠倒过来,它就成了一根巨大的尖刺,仿佛倒挂在石壁上的钟乳石,以一种极具威压的姿态朝天空刺去。
“我明白了……”郎周喃喃地说,“一颠倒过来看,就仿佛塔楼这根巨大的尖刺刺穿了卡尔广场这只手掌……”
“没错。”钟博士叹了口气,“刘汉阴因为他的替代目标被尖锥所杀,在心里留下了浓重的阴影,甚至冯之阳送给你那根那么小的尖刺都能引起他的恐惧,何况他在南塔上一倒立,塔楼这么大的尖刺突然悬在他的眼前—刺穿了手掌悬在了他的眼前,而他此刻就悬在一百多米的高空,恰好模拟出了‘刘汉阴’被杀时的场景,此时人全身的血液向脑部倒灌,这么强烈的刺激,他想不发疯都很困难。”
“太可怕了……”郎周心里阵阵发凉,没想到父亲竟然为背叛他的人设置了这么恐怖的一道死关,竟然针对人的心理特征,巧妙地将美丽的维也纳、宏伟的圣史蒂芬大教堂布置成了一个杀机四伏的陷阱!任何人也不会想象到陷阱会这样布置,即使刘汉阴早有提防,还是被父亲无情地抹去了生命。
他看了看钟博士,钟博士居然没有惊恐的感觉,痴迷地注视着这个被刺穿的“手掌”,说:“《孙子兵法》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武侠小说里说,高手练到最高境界,山川草木皆可为兵,看来你父亲已经把心理暗示这门理论运用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居然将这么大的维也纳布置成了一座恐怖之城。幸亏不是与他为敌,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太令人……向往了。”
“向往”这个词令郎周感到阵阵恐惧,忍不住提醒他:“好像咱们的确是在与父亲为敌,因为咱们在和冯之阳合作。”
钟博士清醒过来,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我有种感觉,你父亲……他正在某个角落关注着我们!”
郎周顿时脊骨发凉,惊恐地四下看看,意识到是在房间里,这才松了口气,苦笑一声:“咱们现在的处境,不用躲在哪个角落,在大街上随便买份报纸就知道了。”
钟博士也意识到了自己成了“名人”,顿时苦笑了起来:“一不小心就成了名。算了,咱们还是研究一下你父亲留下的线索吧。嗯,蘸饼给了刘汉阴,那么在这里一定会留下他的线索。戒指和童年。”
这个观点郎周完全同意,因为父亲为马骏设下死关后,只是把折过去的信纸一翻,就看到了线索,这次刘汉阴已经死亡,那么就一定会有线索留下来。两个人睁大眼睛看着,忽然钟博士叫了起来:“放大,放大,这个地方有点奇怪。”
郎周顺着他手指看去,只见是那五根手指一样的街道中的第四条,也就是无名指所在的那条商业街,街上仿佛有个圆圈般的东西。两人对维也纳的街道不熟,也不知道这条街叫什么名字。钟博士说:“你看,这里像不像个戒指?不过是戴在这条街上。”
郎周仔细看了看,果然有些像,把那圆圈处放大,仿佛是块广告牌之类的东西,呈拱形横跨在街道上方,但上面写了什么还是看不清。钟博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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