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迷路》第20章


管理员的回答是:「陈先生闹了大约一个钟头,我回到房间时,是十二点不到一点。」
管理员回到他的小房间,是午夜十二时,直到他又被吵醒,是凌晨四点,这其间,一共四个小时。
管理员是被一下砰然巨响所惊醒的。由於职业上的习惯,一被惊醒,他立时跳了起来,顺手拿起一根大棍子,就冲了出去。
当他冲出去之际,他又接连听到了几下声响,当他奔到声响的来源处时,看到了陈维如。
一看见又是陈维如,管理员心中也不禁暗骂了一声。但是大厦的管理员,通常是不敢得罪大厦住客的,管理员按住了气,道:「陈医生,又怎样了?」
陈维如像是站立不稳一样,又向前冲出了一步,再撞在一列信箱上,发出了一下巨响,然後,他扶住了墙,转过身来,望著管理员,只是喘气。管理员这时,不但注意到了陈维如的神情十分骇人,而且还注意到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那就是,陈维如的手中,提著一只箱子。陈维如是一个医生,他提著医生常用的那种箱子走出去的情形,管理员看到过许多次,不会觉得有什麽特别奇怪。而这时,令管理员有怪异之感的是,陈维如手中所提的那只箱子,是一只嫩黄色的女用化妆箱。陈维如看了管理员一眼,又抬头向上看了一眼。
陈维如在抬头向上看的时候,据管理员说,神情更是可怖。这种神情,即使那管理员是一个知识程度不高的人,也一下子就可以意识到,在楼上,有什麽不寻常的事发生了。
管理员也算是十分机智的人,他一想到了这一点,又看到陈维如想回外奔去,他就问:「陈医生,你要到什麽地方去?」
陈维如并没有回答,只是向外直奔过去,奔到了大厦的大门口。
大厦的大门,是两扇相当大的玻璃门,陈维如奔得很快,一下子撞到了玻璃上,又发出了一下巨响,还好玻璃很厚,没有撞破。
陈维如撞了一下,就伸手去推门,可是大厦的门,在午夜之後,是下了锁的。本来,住客都有钥匙,可是陈维如这时,显然没有带钥匙,於是他转过身来,声音乾涩,叫道:「开门!快开门!」
管理员连忙答应看,转身奔进他住的小房间中,抓了钥匙在手。
一般的门,都可以在里面不用钥匙打开,但大厦的那扇大门,却为了治安上的理由,在里面,也一样需要钥匙来开,那是为了预防万一有歹徒被困在大厦范围内时候,也不易逃脱。
管理员在抓了钥匙在手之後,陡然想到陈维如的情形,极度可疑,所以,他拿起了电话来,报了警。这就是警方为什麽那麽快就会来到的原因。
管理员在电话中只简单地讲了几句,就走了出去,他看到陈维如把脸贴在玻璃上,不断在喘著气。管理员打开了门,陈维如几乎是跌出去的,管理员去扶他,他把管理员推开,就一直回外奔了出去。
管理员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打电话报了警,会不会大惊小怪,心中很惴惴不安,他关上了门之後,决定上楼去看看。
管理员才一出电梯,就感到事情不对,因为他看到陈维如居住的那个单位,大门半开著,并没有关上。在凌晨四时而大门半开,这自然是绝不正常的。他在门口叫问了几声,没有人答应,就走了进去。
管理员一进屋子,所看到的情形,和二十分钟之後,大批警方人员赶到之後所看到的情形是一样的。
向原振侠讲述事情被发现经过的两个警官,正是当时第一批赶到的警方人员。
警方人员赶到的时候,看到管理员在大门口,不住地发著抖,指著楼上,结结巴巴,讲不出话来,他们乘搭电梯上楼,看到徐玉音──陈维如的妻子,倒在客厅中,屋子中十分凌乱,接著来到的法医,立时在徐玉音的颈子上,发现了明显的扼痕,而且,断定了徐玉音是因为颈部受扼而死亡的。
在徐玉音的尸体,从大厦门口抬出去之际,警力的通缉工作已经展开了。根据管理员及邻居林小姐的供述,再根据那年轻人的供述,陈维如毫无疑问是杀人的凶手!
警方办事迅速,在屋子中找到了陈维如的照片,立时复印了分发出去。在陈维如进入王一恒所属的那幢巨厦之际,恰好被两个巡逻警员看到,立刻报告上去,警方人员在进一步的调查,发现了陈维如和王一恒有著近亲关系之後,当然更加紧张,立时派大队人马,进入大厦搜索。
这种搜索行动,照说是万无一失的,但是恰好黄绢带了她的安全人员,也在大厦中,她把陈维如扮成了她的安全人员,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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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个警官,讲述完了一切经过之後,原振侠只是苦笑,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那两个警官,在提到陈维如之际,还只是称之为「疑凶」,但是原振侠却十分清楚,因为陈维如在冲进王一恒的办公室之际,早已直截地承认自己杀了人,而且,正是用手扼死的!
原振侠知道,陈维如这样性格的人,本来是绝不会做出这样事情来的,而他居然做了,一定有极其重大的原因!陈维如也说了原因,可是根本没有人听得懂,他是说「她不是她」
,所以才「非杀她不可」,这是神经错乱者的呓语,而原振侠绝不相信陈维如会神经错乱,他只是相信其中另有极隐秘的原因!
那两个警官相当客气,他们临走的时候,道:「原先生,请你转告王先生,如果有疑凶下落的消息,请立即和弯方联络!」
原振侠连连点头,道:「当然!当然!」
他送两个警官出去,再回转来时,王一恒已经急不及待地要见他。
第七章 酋长迷路变成陈太
原振侠把经过的情形,大略向这位富豪讲了一下。王一恒自始至终只是皱著眉,等到原振侠讲完,他才挥了挥手,道:「原先生,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相当私人的问题?」
原振侠怔了一怔,他早已看出,在自己向王一恒说著陈维如的事情之际,王一恒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显然他正在想别的问题,而不是在关切陈维如。
这时,王一恒这样问,虽然很突兀,倒也不是全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吸了一口气,道:「请问!」
王一恒在宽大的椅子中略为挪动了一下身子,并不是立即开口,像是在考虑应该如何开口问才好。过了半晌,他才道:「请问,你和陈维如是同事,是本市医院中的一个医生,如何会成为一个阿拉伯代表团的成员的?」
原振侠一听得他这样问,心中「啊」地一声,他知道,在他和那两个警官谈话的那段时间内,王一恒已经利用了他整个机构的那种无可比拟的工作效率,对他作了一个调查。
原振侠也几乎立即可以肯定,王一恒调查他,真正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黄绢,原振侠是和黄绢同时走进王一恒的办公室的,当王一恒看到黄绢的那一刹间,他的神情动作,即使是一个全然不相干的人,也可以看出他的心意来,何况原振侠对黄绢,还有著一份念念不忘的恋情,自然更加容易敏锐地感觉得到!
原振侠的神态看来很镇定,语气也很平淡,道:「因为我认识黄团长,黄绢!」
王一恒的身子向前俯了俯,神情比原振侠提起陈维如时,不知专注了多少,他问:「是同学?」
「不!」原振侠摇头:「我在日本学医的时候,曾和她在一起,研究过一件相当离奇的事,她知道我对事物有一定的分析能力,所以,她要调查尼格酋长失踪一事,在未曾看见你之前,先来和我商量一下!」
王一恒十分用力地听著,原振侠已经知道,他会一直追问下去的,所以已经回答得十分详细。可是王一恒还不满足。
原振侠的话才一说完,王一恒就已经道:「她和那个独裁者卡尔斯将军的关系,究竟怎样?」
原振侠对这个问题,感到十分厌恶,他的神情和语调,也变得冷淡了起来,道:「我不知道。我想,如果你要知道这一点的话,留心一下专门报导各国政治内幕的杂志,还来得好些!」
王一恒的身子向後仰了仰,道:「不瞒你说,我知道黄小姐极得卡尔斯的信任,在那个国家中,她几乎可以替代卡尔斯发言的!」
原振侠耸了耸肩,显然地表示了他不感兴趣。
可是王一恒却显得兴趣盎然,道:「原先生,由於我和阿拉伯世界有相当大的贸易,我属下的钻石公司,也和卡尔斯的国家有巨额交易,而卡尔斯的行为,又是这样的怪诞和嚣张,支持全世界的恐怖活动,所以我的机构,对他也早有了详细的资料!」
原振侠耐著性子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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