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的死亡,又一次证明了一件事: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致力于保持生活在地球上的某一些人是“天人”的这个秘密!
然而,原振侠立时又想到:何以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还活着?黄绢显然也旱知道了这个秘密,他甚至在小型的X光仪中,看见卡尔斯的脑中的那片“阴影”
,何以也仍然活着?
这又是为了什么?
原振侠一直坐着发怔,他不知坐了多久。幸而一带,没有什么人来往,而在路上驶过的车子,速度也很高,不会有什么人去特地注意他。不然,要是有人发现有一个人,怔怔地坐在一只酒坛上,两手各捧着一只骷髅的话,那真要把他当成鬼怪了。
等到原振侠从极度的迷惑之中醒过来之际,天色已经黑来了原振侠先将两只骷髅包好,用的是他穿着的外衣。脱下外衣之后,他感到很冷,将包着两个骷髅的包裹挟在胁下,他开始在公路上向前跑步,一路上,企图截停驶过的车辆来载他一程。可是他向前奔出了将近两公里,还没有成功。
他在路边停了下来,喘着气,望着驶过的车子,已经失去了截停它们的勇气,可是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大房车,却突车子停定,车门打开,一个看来神色很严肃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张放大了的相片。原振侠一眼就看出,那是自己的相片,他还未曾来得及惊讶,那中年人已经道:“原先生?”
原振侠点了点头,又指自己的相片,想要发问,那中年人己拉开了车门,请他进去。
奔跑了将近两公里之后,出了一身汗,再停下来,寒风吹到身上,更觉得寒冷,原振侠也不理会那中年人是什么来路,一下就进了车子。
他进了车子,才发现车中另外还有两个人在,装束神情都和那个中年人差不多。那中年人也上了车,坐在原振侠的身边,道:“我们在东京找你,知道你到大阪来了,所以我也来,真巧,在这里见到了你。”
原振侠欠了欠身子,车子中的暖气,令他感到十分舒服,他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中年人向坐在前面的一个人作了一下子势,那人取出了一盒录音带来放进了录音机中,原振侠立时听到了黄绢的声音。
黄绢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很有点高不可攀的感觉,就像是原振侠初认识她的时候一样。而如今,原振侠又听到了这种近乎冷漠的声音,心里不免有点不自在。
黄绢的声音在响着:“振侠,我们共同探索的异象,有了一定的突破,为了这件事,请你来一次。持有这录音带的人会带你到要来的地方。不是我要见你,而是这异象,除了你以外,没有人可以共同研究,相信你也会有同感,是不是?”
黄绢的声音停止了。
那中年人间:“是不是要再听一次?”
原振侠点了点头,心中感触万千。黄绢提到了他们共同在探索着的事,而用“异象”这个词,倒很具心思。她究竟在这方面,有了什么突破呢?
讲到突破,原振侠也觉得自己有了突破,可是那只是突破了一个迷团,进入了一个更大的迷团之中,在录音带中,黄绢并没有讲她有了什么进展,但原振侠可以肯定,那一定是十分重大的发现。
原振侠几乎可以肯定,黄绢在和他离别之际,是不想再见他的。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道理,那只有极其了解的男女之间,才会有这种微妙的直觉。要一个人去见另一个人,本来是一件十分普通的事,可是黄绢这样性格的人,却会感到委曲,所以她特别声明,不是她想见他,而是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的事,有了特别的进展!
那也就是说这种进展,是真正的进展。这对原振侠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诱惑,整件事太神秘了,神秘到了接触到了这件事的人,非探索到最后一步不可。何况,原振侠却不是不想见黄绢。黄绢或许可以强装着,把暴风雪山洞中发主的事当作是一场梦,但是原振侠却不能!
在反复听了三遍录音带之后,原振侠问:“我要到什么地方去见黄小姐?”
那中年人道:“你不必问,完全听我们的安排好了。”
原振侠皱眉,任人摆布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也无法可施。
自从原振侠一上车,车子就以相当高的速度在向前驶。原振侠向外面留意了一下,就立即可以知道,车子是在向东京方面行驶。他“嗯”地一声,道“黄小姐在东京?”
那中年人只是笑了一下,并不回答。原振侠指着车子中的无线电话,道:“我是不是可以和黄小姐通话?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她!”那中年人仍然维持着十分客气的笑容,道:“只怕不能,如果有话,我相信二十小时之后,你见了黄小姐,可以当面对她说。”原振侠怔了一怔,二十小时,黄绢不在东京,她在什么地方?还没有离开日本?这时候,他当然不知道黄绢在什么地方,一直当地到了羽田机场,他才知道自己还要上机,黄绢不在日本。也直到这时,他才知道那个中年人是阿拉伯一个酋长国的外交人员,因为车子停下,交出了一份证件之后,就直驶到了一架有着阿拉伯国家新月标志的小型喷射机旁停下来,中年人和原振侠一起登机,登机时,原振侠的胁下,还挟着那两只骷髅。不必通过任何检查,就登上了专机,专机又是属于阿拉伯某一个酋长国的!这令原振侠感到不妙。
原振侠在机舱中坐定之后,飞机立即起飞,原振侠向那中年人道:“我们是去见黄小姐,还是去见卡尔斯将军?”
那中年人一听得原振侠这样问,震动了一下,才道:“见黄小姐,不过,没有分别。你真聪明,难怪将军说你是一个杰出的年轻人!”
原振侠不由自主思揣了一下,黄绢果然和卡尔斯在一起了!是她自愿的,还是卡尔斯又派出了更多的恐怖分子将她带走的?
想起上一次和卡尔斯打交道的情形,原振侠再天不怕地下怕,也不免感到了一股寒意。这时,要不是飞机早已升空,他或许会考虑逃走!但如今无论如何,是逃不出去的了,飞机一定直接降落在卡尔斯的国度之中,一切只好听其自然了。
原振侠想到这一点,也就镇定了下来。有一点,他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什么人可以强迫黄绢做她不愿做的事,黄绢也不会故意布下一个陷阱来害他!只要他可以肯定这两点,实在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所以,当他把椅背推向后,准备躺得舒服一点之际,他把外衣包裹移到膝上,那中年人问:“是不是把东西放开,可以舒服一点?”
原振侠回答:“不必了,这包东西很重要!”
那中年人道:“是么?那是什么?”
原振侠道:“是两个骷髅!他一面说一面将外衣解开了些,上那中年人看了一看包着的两个骷髅。然后,不理会那中年人脸上的神情,像是忽然之间吞进了一条大毛虫一样,就闭上了眼睛,舒服地躺了下来。泉吟香驾的车子,在天色将黑之前,进入东京市区,她遵守着对那两个帮她离开医院的护上的诺言,直驶向医院。当然,她绝不知道医院的主治医师已经和院长有了协议,要在未经她的同意之下,对她进行一次彻底的检查。主治医师已经等得很焦急了,是谁帮助泉吟香离开医院的,也已经查了出来。两个从护士学校毕业的小姑娘,神情可怜地挨了一顿痛骂。可是从她们的神情看来,她们都绝不后悔,感到能为自己的偶像做点事,不论怎么挨骂都值得的。一个小姑娘眼中含着泪。语意坚决地道:”泉小姐一定会回来。她答应过我们,一定会回来,那就一定会回来的!“
主治医师仍狠狠地在骂:“泉小姐的情形还未完全恢复要作进一步的观察,如果因为你们的任性胡为,而导致事情恶化,你们要负责!”
两个小姑娘脸色煞白,也就在这时候,病房的门推开,泉吟香已出现在门曰,冷静地道:“我回来了!我觉得自己完全复原了,我要出院!”
两个护士看到泉吟香出现,刹那之间,感动得泪流满面。主治医师陡然吃了一惊,道:“泉小姐,你不能出院!”
泉吟香不理会主治医帅,过去和两位护士握着手,两个小姑娘高兴得哭出声音来。
主治医师用极严肃的声调道:“泉小姐,你要出院,至少要明天!”
泉吟香转过身来,道:“现在!如果你一定不准,我想请你对记者解释原因,我立刻可以请超过一百位记者到这里来!”
主治医师搓着手,手心在冒着汗,道:“如果你……一定要坚持出院,至少,你还要接受一次……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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