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计划》第55章


“我从第一新闻网上听到贝蒂·福特事件之后,还真担心呢。”
“妈妈,那个问题就简单多了。”
埃莎停下手中的活。“不,孩子,我知道,你要那样想可就错了。”
琼莉点点头。“我想是我错了。”她意识到自己也许不知道,对于一个一辈子每天都喝酒的女人来说,停止喝酒那会有多么难熬。
“知道你没走你妈走过的老路,我感到非常欣慰。”
琼莉把香肠锅底下的煤气火关掉,尝了一片山艾叶,她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这东西她以前是从来不吃的,没想到味道竟然这么好。“我的调味绝对到不了你的水平。”
“秘密在这儿呢。”埃莎开始加热溶化整整一磅黄油。
“猝死在这儿呢。”琼莉俏皮地说着,然后看了看她。
埃莎把所有配料全都倒进一只上面已经有了缺口的大瓷碗里,琼莉记得她孩提时代就见过这只搅拌用的大碗了。埃莎把溶化的黄油浇在上面,然后用手在碗里拌起来,还往碗里倒了一些她昨天给史蒂文喝的鸡汤。接着她从冰箱里取出火鸡,开始她的精心制作。
吃饭前,他们给孩子们打去电话,听见他们让她不要担心的话,琼莉产生一种奇怪的妒忌,他们玩得很开心呢。看来他们很喜欢跟维克托这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在一起。她和史蒂文的确为他们感到高兴,因为如果孩子们的处境不好,他们就不只是想念他们,而是倍加难受了。怀业特和萨拉都祝他们的外婆感恩节愉快,并且说他们希望能在圣诞节见到她。“我现在就发出邀请。”埃莎说着看了看琼莉,“今年圣诞老人要把你们的所有礼物都带到这儿来,所以你们得到这儿来拿。”
怀亚特高兴地尖叫起来。
史蒂文朝琼莉点点头。“不过要注意,波托马克以前就到这儿来过了。”
“那当然了。”
埃莎做了足够他们吃上一个月的东西。除了火鸡和配莱,她还捣了土豆泥,蒸了苦菜,把它们倒在越橘上面,还做了美味的浓汤。她对史蒂文说,这有助于他的迅速康复,效果比任何药片都要快。
“或者把他的油脂刮干,让他完蛋。”琼莉突然插了一句。
埃莎笑起来。“并没有妨碍你长大成人啊。”
这顿饭非常丰盛,可是,她们在准备这顿饭时似乎已经消散的紧张气氛此刻又出现了。两人都有些话没有明说,就像埃莎打开前门时的情形一样。琼莉觉得,她和史蒂文一起到她母亲这儿来了,而孩子们也是属于这儿的,照理应当经常来。可是由于埃莎,他们一直无法来。
埃莎的心里想的正好相反,她女儿以前从来都不把丈夫和孩子带来。这么多年了,这么多美味的火鸡除了她埃莎自己之外,没有人来吃,也许还有当时跟她结婚的那个男人。因为这一点,她对琼莉十分不满,但是她也对自己的表现感到愧疚。
对她们两个人来说,想要说的话都在这节日气氛的表面下翻腾着,她们很难开口,琼莉想打破僵局。“妈妈,我感激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我是为史蒂文做的。”埃莎毫不客气地说,她的话刚出口,她就懊悔不该说,可已是覆水难收了。她继续用刀叉分割那只火鸡腿。
史蒂文给琼莉使了个眼色,叫她“不要多说”,可是她没有理会。“妈妈,我们难道就没有办法和解吗?”
“你同上帝去和解吧。”埃莎说这话的时候,看也没有看她,“跟你虚构的人去和解吧。”
“我正是这么做的。”
埃莎放下手中的刀叉。“你深更半夜到我门上来,说‘妈妈,你得帮帮我们。’我帮了,我还在帮,可我需要你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况呢?就那么困难吗?我一个电话又一个电话,我还写信,如果我知道怎么做,我还会发传真。史蒂文对你说,‘亲爱的,请跟她说两句吧。’你说了吗?说过吗?我需要你,可是你不在。”
琼莉没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这是实情。
埃莎做了一块巧克力蛋糕作为甜食很甜,上面连糖都不需要洒了,这块蛋糕是在客厅里吃的。史蒂文坐在安乐椅上,把扎了绷带的手臂放在胸前。过后,他们看了会儿电视,后来埃莎打起呼噜来。史蒂文对琼莉说,他今晚想让她把他扶到楼上去,到真正的床上睡一觉,他实在不想再睡她们昨晚让他躺的长沙发了。
他们刚准备上楼,埃莎醒了。
“我们得去睡觉了,妈妈。”
“我来带你们到房间去吧。”
琼莉知道这完全没有必要,这使她更觉得自己是个客人,而不像是一家人,但她没说什么。埃莎走在他们前面,说唯一空闲的卧室就是琼莉以前的卧室。琼莉真不想住进那间卧室,可是埃莎解释说,另一间卧室早就改成最近跟她离婚的丈夫的办公室了,里面堆满了他的包装箱和板条箱。“他自称是个推销员,”她母亲说,“可我从来没见他卖过什么。”
他们睡在她以前的床上。在这张床上,曾经有过许多夜晚,她想到要逃出这个家,到这儿来对琼莉来说很难受,即使是因为要使史蒂文得到治疗,经过这么多年,经过这些沉默、痛苦之后再次面对自己的母亲,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她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史蒂文也肯定认为在这儿比较安全,同时还有个时间问题。
尽管史蒂文还很虚弱,身体还承受着痛苦,但是有他在她身边,替她驱赶那些魔鬼,她希望自己能在不遇此情况她决不前来的这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不要太难为她了。”她让他舒舒服服地躺下,然后把灯关掉后,他说了一句。
“她对我太苛刻了,”
“这都是你自己的缘故。”
她咽了口唾沫。“很苛刻,太苛刻了,那样的事情太多了。”
“那就说出来,说说这些事情,大点声也行,如果想大喊几声你就大喊它几声,让她也这么做,说出来吧。”
“我一——一想到它我——我就觉得——又回到——”
“亲爱的。”他宽慰地说。
“瞧见没有?这种事正在发生。”
“好了,琼。你早就战胜了这种情绪,不要再陷进去了。”
她闭上眼,点点头。
他语气温和地说:“她是个好女人,琼。她已尽了极大的努力。”说着说着他就睡着了。
可是琼莉却无法入睡。她感到忧虑,因为她得把心里话说出来,得跟母亲谈谈过去,二十年前她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离开家的。如果她连提都不提,她们怎么能讨论得起来呢?如果话就在嘴边上,如果她不把它说出来,那怎么行呢?医生告诉她,这是心理障碍,肯定是了——每次要跟母亲谈到自己早年生活的时候,她就出现这种心理障碍。
她还在为史蒂文担心,他真的会没事吗?她非常焦虑,想念孩子们。她渴望工作,不喜欢像这样东躲西藏,她想找联邦调查局谈谈,想让他们对这种情况采取一些措施。清晨四点,她沿着摇摇晃晃、已经磨损的楼梯走到厨房,想找点东西吃吃。她母亲正坐在餐桌旁,喝着昨晚剩下的咖啡。“我应该知道咖啡因会让我睡不着的。”
“你九点的时候就睡过去了,”琼莉对她说。
“这么说我睡了个好觉,反正太阳不一会儿就要出来了。”
“妈妈,有牛奶没有?”
“全脂的,我想你们城里人喜欢上面那层油皮。”
“太好了。”她找到之后,倒了一些。
“他怎么样了?”
“睡着呢,我想他会没事的,睡觉前量了他的体温,正常。”
“他是个好人,琼莉。我很喜欢他。”
“那是因为他对你好。”
她母亲点点头。“是的。”
琼莉知道她的言外之意是说,你就不怎么样。一阵紧张的沉默。悬浮在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就像一两个小时之后她们将在草地上看到的露珠一样。
埃莎打破了沉寂。“吃晚饭的时候我想说的是,我需要力量,可是我不能从自己的女儿那里得到。”
“妈妈,我的怨气太大了。”
“所以就不赡养你的妈妈了?”
“我口吃的时候,你帮助我了吗?”就是这个问题。她说出来了,她甚至一点没有口吃就说出来了。
埃莎把目光转向别处。“我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你感到很尴尬。”
“没那回事!”
“你把我当成了一个怪胎,把我藏起来,跟别人说谎。”
“我不说谎,我的生活准则是《圣经》。”
“妈妈!”
“我给你帮助了,那些日子里,谁也不相信心理医生。”
“你很难为情,所以告诉别人我得了血友病。”
“是的,还说带你到城里去看专科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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