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基米德借刀杀人》第37章


没有!就像我之前告诉你的,我一点都没有打算杀龟井。我只希望制造一点事端,让他离我姊姊远一点。
躲到阁楼拔两分钟,我就听见玄关传来敲门声。看看手表才九点半,我心想,田中这家伙也真是性急,居然早到了十分钟,所以我就关了手电筒,躲在楼梯口。
“美沙子!美沙子!”听到妈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刹时间,我根本无从判断到北陆旅行的她,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回来。不过也没时间让我多想,龟井已经打开隔间门,慌慌张张的躲进来。
关上身后的隔间门,刚从明亮处进来的龟井如同瞎子一样。他摸黑爬上楼梯,脚踏平地之后,就用双手慢慢摸索前进。
“喂!”我从他背后轻声叫他,当场,他就像电源耗尽的机器人一样杵在原地。我想他一定吓坏了,有四、五秒的时间,他动也不动。一会儿之后,他才四下观望,想要透视黑暗似的望着我,然后开口说:
“什么嘛,原来早就有人捷足先登啦。”
接下来的瞬间,我的右臂已经勒住了他的脖子。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龟井为什么要说那句话。那么黑,他一定没认出是我,可是他把躲在暗外的我误认为是姊姊的情人,也太过分了。他以为这种让两个情夫碰在一起的鸟事,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也真是太没常识了。现在想想,也许他是逞强,想要掩饰他的惊讶或是羞耻,才会说出那种话吧。
如果没有那句污辱姊姊人尽可夫的话,一切都不会发生。我说过很多次,我只不过是想揍揍他出口气,可是听到那句话,我气得完全失去了理智。
我不知道我勒住他几分钟,只知道一回神,他整个人摊挂在我的手臂上。我练过柔道,似乎无意间力道用过了头。
我慌了。用手掌贴近他的鼻孔,发现他一点气息也没有。再用手电筒一照,只见他脸色苍白,嘴唇泛紫,张开的眼睛空虚的瞪着,用手指戳他,眼皮也合不起来。
“死了……我杀了他……”我吓得呆在当场。
楼下,妈妈跟姊姊商量的声音大得像吵架一样,我心想,绝对不能让她们知道,她们不知道我回来,只要我跟龟井的尸体就这样消失,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不过,我要消失很容易,要将龟井毁尸灭迹就难如登天了。
即使是预谋杀人,最困难的也就是处理尸体,更不要提是不小心致人于死了,我简直束手无策。
我恨死龟井了。生前让我姊痛苦,死了以后又要我受罪。你干嘛死啊!我不由得想对着他的尸体大叫。
玄关门慌慌张张被关上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仔细一听,楼下似乎没有动静。我听说妈妈的车十点钟开,所以我想她一定是临时有事回家,之后又出去了。姊姊应该是去送行,所以不到十点也不会回来,我得趁这段时间想个办法。
尸体好重,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扛上肩,走下陡急的楼梯又是件苦差事。我把他放在六个榻榻米大的房间时,是九点四十五分。如果要在三十分钟以内把这个麻烦的东西处理掉,只能把他放在地板下。这是我唯一想得到的点子。
我急忙到阁楼拿来钳子,脱掉制服并戴上手套,开始掀起榻榻米,撬开地板,就像大扫除一样。
我把尸体放在地下。尸体滚了一圈之后,正面向上的躺在那里。如果他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我还可以骂他自作自受,事情反而容易些。可是龟井平板的脸上不仅没有血色,还白得像小丑一样,一点都不可怕。其实他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我开始觉得他有点儿可怜,可是一想到他就是戴着这副假面具玩弄我姊,我又开始怒气上升,于是一边生气,一边拿铲子拚命挖土。
就时间来讲,我根本没打算挖个足够埋尸体的洞。这件事要等到秋季旅游回来再做,当时只想到能挖多少就挖多少。
现在想想,那是最大的败笔。如果当时我不急着挖地,赶快把地板弄好铺上榻榻米,就不会把我妈牵扯进来了。
正当我专心挖地的时候,眼前忽然一片黑。我惊疑的抬头,只见妈妈站在眼前。
田中信博的供述
十月二十五号晚上九点四十分,我的确受柳生之托,到他家去找他姊姊美沙子。
不是,我不是因为这件事才没参加秋季旅游,是一开始就不想去。花那个钱太可惜了。跟大家手牵手到四国环岛一周,也不会有什么长进,而且这么多钱,我若去自助旅行,大可玩上半个月一个月,比较经济,也有意义。
秋季旅游或是远足,对无法独力行动的小学生来说可能有必要,但对高中生来说,这种事不仅无意义,而且根本就是无聊。
我的确收了他一千块钱,这是他应付的酬劳。又不是单纯去就好了,还要准九点四十分到,不拿酬劳怎么说得过去。我没问他要我去的原因,也没去想,因为这跟我们的契约没关系。我只要在九点四十分敲门,确定美沙子在家就行了。
可是到了九点四十分,他们家却一片漆黑。我想既然如此,我不需要再去尽我敲门的义务,当我转身正要走的时候,里面出来两个人,朝着我躲的反方向,急急忙忙跑向车站去。从她们的背影,我马上看出她们是柳生的妈妈跟姊姊。为了慎重起见,我再看了一下屋里,依然还是漆黑一片。
就只有这样。那以后,我没跟柳生谈过什么。当然,也没对柳生以外的人提起。
一等警官野村的看法之六
隆保的供述大概都是真的。我跟大冢在咖啡厅讨论的时候,曾经对照过隆保、几代、美沙子、龟井四个人的行动时间,大致吻合。
问题仍在,隆保是不是蓄意杀害龟井。他在提到龟井死后的表情说,龟井的脸白得像小丑一样,这一点很值得注意,这说明他曾经很仔细的观察过龟井。
被害者死后的表情充满怨恨及苦恼,是我们常在小说上看到的描写。连初出茅庐的警察都很容易有这种印象。但这不对。没有外伤的尸体通常不会有任何凄厉的表情。皮肤虽然苍白,但是肌肉松弛会导致表情呆板。所以说不管是病死或是意外死亡,尸体的脸大都看来安详平和,这不是因为死者安然往生,而是肌肉松弛所致。
从隆保的经验跟年龄来看,实在无法想象他能那么冷静的观察死人的表情,尤其这个人又是之前不久才被他勒死的。照常理来说,他应该会妄想死者死不瞑目感到恐怖,毕竟胆子再大的杀人魔,都不会想去正视他杀死的人。
相对于此,隆保却在行凶后用手电筒照龟井,检查他的呼吸跟眼睑,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死了。持这种态度还说不是预谋杀人,也不得不令人半信半疑。不过他到底有没有杀龟井的意图,还是留待检讨供词之后再说吧。
另外,尸体解检验报告书里并没有提到有扼杀的痕迹,当然,我们也不能因此否定隆保的供词。隆保说,他用手臂勒住龟井的脖子,而通常柔道扼颈的手法并不会留下痕迹。尤其是,如果在扼杀之后马上用绳索绞杀,就更容易除去扼杀的痕迹。
柳生隆保的供述之七
“你何必杀死他……”妈妈的话里,带有责备意味的只有这一句。那一瞬间我才发现,我的计划跟妈妈想做的是同样的一件事,所以妈妈才会这样说。
“秋季旅游不要紧吗?”
“嗯。我只要搭上十一点二十九分的鹫羽二号就行了……”
“再过十分钟美沙子就回来了,动作快点!这里交给我,你赶快去洗手穿衣服。”
出人意料之外,妈妈很快就从惊愕中恢复理智,冷静的指挥我。现在想想,妈妈当时可能已经决定,若有什么万一她要替我顶罪。她平静的收拾好地板下的铲子跟散落的钉子,我们俩一起把榻榻米恢复原状,并打扫干净没花多少时间就做完了。
“那我走了……”我把准备好的黑色风衣拿在手上,丢下这句话就出门去了。
巧妙和避人耳目,我没被任何人发现就顺利到达大阪车站,却没想到之后却犯下那么大的错误,我真是太大意了。
不,我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冒充警察的人。他叫芳野是不是?如果我知道他就是芳野,我绝对不会接近他。当然,我并未注意到芳野在纠缠那位老太太。我只是一心赶路,却不小心撞到老太太,把她的行李撞翻了。为了怕她啰嗦耽误了我赶车的时间,破坏了我的不在场证明,所以我就帮她捡行李。这根本不是什么好意,谁有那么多时间,其实我心里还唾着死老太婆……反正我只是要安抚她不要把事情闹大而已,谁知道她竟然会错意……
没错,黑色风衣我从宇高联络船上丢到海里了。在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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