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劫》第41章


太巧?且那些大汉,虽是贼人打扮,却无半分贼性,不急于先劫美色,却先劫尔等男子,岂非怪异?再者,二话不说,装了人就走,显见是明知为你,有备而来。而那女子,我看根本就是贼人同伙!” 
江锜听得目瞪口呆。如花与那些贼人是同伙?他还是不愿相信。“可是,”他疑道,“我与那如花素无冤仇,贼人此举,究竟为的什么?” 
“为的什么?”江知州没好气地训斥道,“你还有脸问!你若平日里少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也不至如今!” 
江锜被训得火起,忿忿道:“哼!我无非是上行下效罢了!”若非母亲雌威尚在、狮吼河东,这个老爹的好色无厌能发挥到极致!“你莫当我不知,你在铜锣巷……” 
“闭嘴!”江知州大叫。一旁的夫人冷哼一声,出门而去。 
“你这逆子!气死我了!”江知州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下完了,眼见着铜锣巷十七岁的小燕红已不能保。 
“爹爹莫气!母亲已经走了!”江锜幸灾乐祸,转念又笑道:“我知爹爹早就对虹霓有意……” 
“胡说!”江知州哪肯承认! 
江锜一笑,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爹爹若是有意呢,虹霓就归你;若是无意呢,我便拿去送予钱虞候。日前,他才方向我问起过,我还正想向他谋个差事过过瘾呢。” 
“你要谋差事还不容易,何必去求他人!”这个意思已经十分明白不过。狼狈为奸的父子二人心照不宣地对看一眼——成交! 
“我要娶那如花!”江锜提出要求。 
“不行!”江知州不容置疑地反对,“堂堂知州衙内,岂有娶人小妾之理?” 
“那我也要纳她入门!”江锜不肯死心。 
“你还嫌她害你不够?”江知州只觉得不可思议。 
“不是她害我!”如花对他可是有情有意,还赠他鸳鸯罗帕定情,岂能有假?任是谁也想得到,如花似玉的红颜陪伴鸡皮鹤发的老翁,怎么可能相安于室?再见到自己这般玉树临风的翩翩美少年,如何能不怀春?江锜恨恨道:“定是那孙老儿!看我怎么整死他!” 
“你罢休吧!拐人姬妾,人不先告你就不错,还敢找上门去!为父这张老脸,都快给你丢尽了!僚属谑谈,莫不相问:”衙内近日又瞧上谁家美眷了?‘听听!这都是什么话?“江知州没好气道。 
“我不管!”江锜坚持道,“我定要纳那如花!便是教我日后收敛,我也甘愿!”有了那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美人,其他庸脂俗粉先放放再说。 
“好好好!你如今且先养伤,总要等行动自如再能纳妾吧!”江知州敷衍着。 
“我等不得!”江锜叫道,“我要那美人儿陪我养伤!” 
“好吧!为父过几日定派人去向那孙老儿要人。” 
“不行!今日便去!否则……”江锜要胁道,“我还知道在打金街……” 
“住口!”江知州急得上手就捂住了儿子的嘴,紧张地四下察看,生怕被夫人的哪个亲信丫环听了去密告,那么他的另一个香巢又将不保。罢了罢了,太多把柄落在这个逆子手中,只能任其操控了。 
不料,那孙员外年虽老迈,却还有几分胆色,江知州两度派上门去的官差,都被他严辞回绝,拒不出卖爱妾,并口口声声扬言:再要骚扰,便告上官!江衙内闻听此讯,更是铁定心肠,非要得到如花妾不可。江知州无奈,只得派人三度再去,那孙员外依然如故,却是那如花妾,初听得江衙内对她有意时,已是喜上眉梢;如今又见这般三番两次来求,更是狂喜难禁,冲上厅堂,自愿随了官差去。官差求之不得,当即扔下一千贯,携了她便回来交差。 
江衙内满怀期待地等待如花到来,近前一看之下,气得哇哇大叫,指着官差大骂道:“无用的蠢才!错了!全错了!教你去买如花,你从哪里弄来个三流妓院的蹩脚货色,搪塞本衙内!真是狗胆包天!你且等着,看你如何死法!” 
官差惶惶然向知州抱屈。 
江知州此时已是心如明镜,打发了官差,训斥儿子道:“你才是蠢才!从头到尾被人设计,犹自不知!这一招‘李代桃僵’,直把你耍得团团转向,还不醒悟!” 
“不可能!”江锜还在嘴硬,“她私赠我罗帕,必是对我有情!” 
“看来你这一顿打算是白挨!”江知州哀叹,“一方罗帕算得什么?是那虚捏的名节重要,还是身家的性命攸关?便是那蜥蜴小虫,犹知断尾逃生,何况偌大一个活人!” 
江锜结舌半晌,竟然笑将起来,“我的乖乖!一个小小女子,有那般花样美貌便罢,竟还有这千般机巧,教我如何割舍得下?” 
江知州闻听此言,不禁大翻白眼,“这也不知是何方妖孽?竟然把你迷得如此神智全失!” 
江锜不以为然,犹自一往情深道:“那般仙姿绝色,只应天上才有!” 
“如何绝色法?”老色鬼不免也被他神往的模样勾起一丝好奇。 
“眉若远山,眼若含烟,肤如凝脂,领如蝤蛴,樱桃一点,巧笑嫣然。尤其是那眉间一点红痣,若隐若现,灵光流转……”江锜痴迷地描述着那美人的仙姿。 
“眉间红痣,美若天仙?”江知州喃念着,心中已然一动,依稀引动了心底深处的一件陈年旧事——这江知州不是别人,正是十一年前江州浮梁县知县江逢晚。 
第十五章 
自建炎二年(公元1128年)正月以来,东京留守宗泽24次上奏疏,殷切恳请赵构回銮东京,核准北伐,然而左等右等,杳无音讯。宗泽心力交瘁,忧愤成疾,终于一病不起,同年七月病故。死前一日,长吟着“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诗句;临终,无一句话及家事,只是大声疾呼:“渡河!渡河!”开封军民闻讯,悲愤异常,奔走相悼,工商为之罢市。 
然而,赵宋王朝的做法更令军民心中寒彻——赵构于七月又遣使奉表北上请和,再派来杜充继任东京留守。杜充上任,秉遵朝廷主和意旨,不仅一意拆毁沿河军事壁垒,还对抗金将士多方掣肘。倒行逆施之下,由宗泽招抚的义军纷纷离去,化整为零,再度转入游击作战。东京战守形势急转直下。 
十月,金军又一次兵分两路,大举南犯。此次义军星散、后顾无忧;宋廷求和、前途无碍,一月之内,连下德州、济南、大名、相州等州县,一路势如破竹。宗泽一年来固守东京的成果,全部付之东流。杜充吓得魂飞胆丧,假借勤王之名,仓皇率部逃往建康(今南京)而去。 
比之杜充的一逃了之,登州防御使的气节便是整日闭门不出!金西路军右前锋逼近黄河、直下登州的消息传来,登州少壮派将领们忧心如焚,奈何大宋出兵大权,向来统归于那些由文官兼任的正职军官手中,不得都总管军令,只能坚守不出。将领们连日来围在辕门外竭力请战,无奈都总管连见也不见,对于甚嚣尘上的请战呼声,根本充耳不闻! 
年轻将领们与守门军士相持不下。推搡之间,一个军士用力过猛,直把裴铎推了一个大趔趄。 
“反了!”裴铎大喝一声,冲上前来,一拳将那军士击倒,拔出佩剑一挥,对众人道:“诸位!今日这狗官再不出战,我先一剑劈了他!”不待言毕,已然直闯进去。 
年轻将领们一拥而上,一路打进卢庚内室。 
卢庚正在室内闷坐,愁眉不展。他心中矛盾重重,不知到底该作如何打算——战也不是,和也不是;不想逃,更不想降,实在不知如何取舍。朝廷主和,他认为未必妥当,可是又不敢违背;眼见着金兵日近,而自己谋略,又完全不足以与之抗衡,然而,落荒逃跑,或是开城迎降,又是为臣子的失节,将为天下人所不齿!左思右想之下,总是无法决断。 
见到裴铎仗剑首先冲进门来,卢庚跳起身来大声喝道:“大胆!” 
“末将等恳请卢大人下令出战!”裴铎毫不畏惧,铿锵请战。 
“金兵来势汹汹,开封都已弃守,以我登州小城,如何抵挡?”卢庚无奈道。 
“那么以大人之见,莫非我登州三万儿郎,就只有溃逃迎降可为了?”裴铎讽道。 
“放肆!”卢庚恼羞成怒,“身为兵马巡检,竟也不知轻重,越职言事!出兵大计,岂容尔等置喙?擅闯辕门大事,本督暂不追究,还不速速退下?” 
众人岿然不动。 
卢庚暴跳起来,“反了!反了!”就要出门召唤军卒。裴铎剑锋一横,已然架在了他颈项间。卢庚大惊失色。 
钟离瑨上前轻轻拨开裴铎的剑锋,向卢庚进言道:“卢大人,金兵已将渡过黄河,出战与否,只宜速速决断!两军对阵,战机稍纵即逝,中原?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