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妻 by 壹贰三》第23章


翼地,不去接近这个刚死了〃夫君〃的阏氏,他被软禁在一间离主人寝室最远的宫室内,屋内摆设一应俱全,就是朝向不好,一开窗,只能看到顶上的方寸天空,十二个时辰内,照得进阳光的只有晌午时分。 
这期间,虽然没有人打扰燕寒,可是他却一直战战兢兢,坐卧难安。只因自从葬礼之后,他再没有见过巴图达(籁)。 
巴图达(籁)和牧仁虽然是兄弟,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一个像暖阳,一个似寒流;一个温柔如水,一个冷酷若冰。 
如果在过去,燕寒绝不希望自己能与这种人有交集──更何况还是个有著弑兄嫌疑的人!不过此时他却急不可待,非要见巴图达(籁)一面。 
几番周折,那个早该出现的男人姗姗来迟。 
〃什么事?〃 
巴图达(籁)的脸天生就很白,白得毫无血色,白得病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看起来总是有些憔悴。他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教燕寒不由自主心生畏惧。 
〃三王爷,是我的肚子。。。。。。〃话说一半,燕寒停了一下,他希望巴图达(籁)接住他的话,可是对方连嘴皮子都不动一下,于是只好自己硬著头皮继续道: 
〃我已经瞒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大单于迟早会知道。。。。。。〃 
〃知道什么?〃巴图达(籁)明知故问。 
〃知、知道我是个男子。。。。。。根本无法妊娠。。。。。。〃 
听闻,那冰冷的男人〃哼〃了一记,极度轻蔑的声音,听得燕寒羞耻万分! 
他不想假扮女人,也不想同时嫁给五个〃丈夫〃。。。。。。更不想向一个高傲的男人乞求苟延残喘的机会。可是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做了这些事。。。。。。 
〃我会处理。。。。。。还有,日后没别的重要事,不许惊动我。〃 
巴图达(籁)用不容置喙的语调命道,说罢就要转身离开昏暗的宫室,见状燕寒急急抓过他的袖子,道: 
〃请等一等!〃 
巴图达(籁)回头,看著自己被抓住的那只袖子,那视线好像是把燕寒的手当作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燕寒赶紧缩回手,道:〃我只是想请王爷允我能在府中走动。。。。。。可以的话,府外也。。。。。。〃 
〃你想干什么?〃 
〃唉?〃 
〃你想出去干什么?〃 
〃我。。。。。。〃燕寒一下子嘴拙,不知道如何作答,巴图达(籁)趁著这空档接道: 
〃既然不知道出去干什么,就乖乖留在府中。〃 
〃可是燕寒并不是囚徒。。。。。。〃燕寒说得极轻,他以为对方不会听到,可是巴图达(籁)非但听得一清二楚,还毫不留情赏了他一耳光! 
横刀立马的武夫,掌劲本来就十分霸道,再加上燕寒身形娇小,又毫无防备,一掌掀来,整个人就像秋风扫落叶般翻到地上,他挣扎著想爬起来,可腿却软的直哆嗦,脸上火辣辣的好像被烙铁烫过一样,不用摸也知道肿了起来。 
燕寒昂起头,难以置信地望著上方的巴图达(籁),他居高临下,还是初次见面时,冷淡又从容的模样。 
〃我不是牧仁,不会纵容你。〃冰冷透骨的声音,〃在我面前不许撒谎,不许找借口,不许出言不逊。。。。。。违反任何一条,我都会让你后悔!〃 
第三十一章 归来 
巴图达(籁)赖冷酷而又严厉,并且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严厉。呆在他身边,燕寒真正体会道,何谓〃度日如年〃。。。。。。 
听说之前巴图达(籁)赖的两个侧妃,只因为犯了一点小错,就被活活鞭笞而死。每每念及此,燕寒不寒而栗:他担心自己不经意的冒犯,会遭受比之前那一巴掌更加严厉的惩罚。 
心神不宁,辗转难眠。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没了牧仁,自己是那么脆弱而渺小,没有了保护者的荫庇,自己就像一头无力的羔羊,随时可以被任人宰割。 
时间虽然对于燕寒而言漫长难熬,可它毕竟在流逝。转眼,又过了十几天。 
牧仁天葬后半月,十一月中旬。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男子策马疾驰回到迦罗──一如之前离开的模样:俊美张狂、意气风发。 
他便是那珈。 
一接到大单于的昭令,那珈立即从驿馆一路打马狂奔,日夜兼程,不到十天就赶回了匈奴首都,这教随行的庆格尔泰叫苦不迭: 
〃啊哟,大阏氏薨逝那天都不见你那么著急回城!〃 
〃老二死了!〃 
〃我知道,他是你皇兄嘛。〃 
〃现在没有人照顾如冰,我不赶紧回来,你要她如何自处?!〃 
〃如冰啊如冰!又是为了这个如冰!〃庆格尔泰抱怨道:〃如果哪天你为了我这么殷勤,我死也该瞑目了。〃 
〃不会。〃 
〃啊?〃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著急。〃 
第一次听那珈说这种话,庆格尔泰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转了个话题: 
〃现在你要做什么?〃 
〃去找她!〃那珈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珈回城第一件事,既不是倒头休息,也不是进宫觐见,而是不顾车马劳顿,连茶都没喝上一口就直奔三王爷府,这很不像那珈,至少半年前的那珈绝不会为任何人这样。 
巴图达(籁)赖正好不在,就算他在也拦不住此时的那珈:年轻的他莽莽撞撞如入无人之境似的闯进后院,大声呼唤心上人的〃名字〃: 
〃如冰──如冰!我回来了!〃 
这一记引发了不小的骚动,自然也惊动了燕寒。他心中五味陈杂,不知该如何面对此时归来的少年王爷,不过诸多繁复的心绪中居然还夹著一丝莫名的情愫。。。。。。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和喜悦。 
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恐怕燕寒自己也弄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就在他踌躇著要不要出去见人的时刻,已经有好事的仆从领著那惹是生非的事主过来见他了。 
他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他,相视无言,只有一个箭步,拥抱满怀。 
狠狠的、使劲的、满怀思念的。。。。。。 
就是这记拥抱,教燕寒冰藏许久的心霎时软化下来,被眼前这个少年王爷不知抱了多少回,他还从来没有像现在那么感动过:置身那珈的怀抱,他忽然想起了牧仁,那个笑容明媚,像哥哥般的牧仁。。。。。。自从牧仁死后,似乎再也没有人在乎过他,他整日面对的是巴图达(籁)赖的冷眼和下人们的缄默,于是燕寒很寂寞。〃寂寞〃这种东西有的时候可以杀人,不过那珈这记拥抱却告诉燕寒,还是有人自始至终牵挂著他,牵挂著一个不是燕如冰的〃燕如冰〃。 
此时,虽然那珈的怀中满是灰土和黄沙的气息,燕寒却觉得异常温暖,他简直舍不得那珈松开他了,他贪婪地想让那珈多抱著他一会儿,好让他回味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 
〃如冰。。。。。。如冰。。。。。。〃 
那珈还在不停地唤他的〃名〃,燕寒听得都有点想哭了,他在想自己为什么不是真正的〃如冰〃?如果他是,他就不必受那么多罪,牧仁也不会死,他虽然需要侍奉五个男人,但同时也可以享受千娇百宠,做个平凡的〃阏氏〃。 
〃你瘦了,我离开的时候你还没那么瘦。。。。。。〃那珈喃喃说,他忽然发现燕寒不但形容憔悴,就连隆起的肚子也消平了,他没问是怎么回事,只当牧仁死后燕寒太过伤心,太伤心的孕妇,腹中往往是留不住孩子的。 
发觉那珈在打量自己的肚子,燕寒忽然觉得有点难堪──孩子不是留不住,而是从来没有孩子。他是正常的男子,不能像女子一般生儿育女,哪怕生得雌雄莫辩,装得千娇百媚也不能。 
〃您也瘦了。。。。。。〃燕寒想用平时的语调说话,可是一开口却是哭腔,听闻那珈似乎是吓了一跳,忙将他往怀里拨。 
〃怎么了?你受了什么委屈?说出来,我替你作主!〃 
听那珈这么说,燕寒心血一涌,忽然很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所有的秘密拿出来和他分享。他昂起头来就要张口,可是一对上那珈热切又执著的眼睛,他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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