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制情人》第60章


豁地站起来,仓促把什么东西塞进了袖笼里,才转身过来面向我,多此一举地对我挥手打招呼:「来啦,哈哈。」啧,这叫做干笑还是假笑?好端端一个小孩儿,怎么笑成这样?
我狐疑地瞄瞄她的袖口,找不出什么端倪。看来丫头是有意瞒我,我也不便追问,随便找了个话题。
「你爹什么时候去前院?做什么去的?」
「今儿个一早,宁叔叔来了,所以爹就去了。」雪吟答得一板一眼。
做贼心虚的人通常这样。但愿是我想多了。
「又来了?」我皱眉,「那你的静叔叔呢?去哪了?」
「嗯,也跟去了。」
不出所料。
「吵起来没?」我接着问。
「没明着吵,只是字字尖酸刻薄的。」
果然。
「那你爹什么反应?」
「老样子啰,事不关己,一概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雪吟顿了顿,难掩好奇地问,「你说静叔叔和宁叔叔,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打起来呀?」
「我哪知道?」我翻白眼。
小家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但另一方面,她的心情我多少可以理解。因为我也忍那两人很久了,巴不得他们干上一架,完了之后一了白了,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我就能落个耳根清静。
现在的我,一听见宁昭云三个字就头疼。为什么会这样?这事说来话长。
那天,宁昭云在幻水山庄的后山遭遇了刺客句晓冲,而后审讯句晓冲的事情,就交给了回静。
宁昭云作为一国之君,没几天就要赶回京城。在他临行前,对于句晓冲的盘问还没问出结果,而他也不在意这个来自遥远关外的小刺客,就把人暂时留在幻水山庄了。
三个月后,宁昭云再访,问及盘问结果,回静答说没有结果。宁昭云不信,向回静要人,回静也不给。
我的判断是,回静一定有哪根筋搭错了。
不然,他怎么会把句晓冲送到庄外,给人家安排了住所,还照顾得衣食无忧。他给我们的理由是其实这孩子身世坎坷,挺可怜的,可他为什么不这样告诉皇帝,宁愿和皇帝闹别扭,也非要瞒住呢?
如果真的有难处,我相信,宁昭云并不会完全不通情理。
然而回静的处理方式有棱有角,难免抵触皇帝威严,两人之间的矛盾就是这样起头的。
宁昭云一次要人未果,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上门一次,结果总是一成不变。久而久之,甚至连过程都有所雷同了。
就像刚才我和雪吟的对话中描述的那样,只要两人一照面,绝对会有一番唇枪舌战。
不同于寻常意义上的舌战,这两个人的战争,撞击不出硝烟,属于冷静型的暗战。
从表面上看,好像两人只是话不投机,别的没什么。但是如果在他们身边多逗留一阵子,就会感到整个空间内的气氛都不对劲,空气里仿佛藏着针,隐隐蛰人。
不得不佩服皇甫令雪,居然能在那种环境里待下去。
或许,他也只是习惯成自然,慢慢练就出了那一副金刚不坏刀枪不入之身吧。
久而久之,有时候我简直错觉,宁昭云根本不是为了要人,而是专程来找人拌嘴的。
这样的想法或许有些荒诞,但也未必全无道理。
身在深宫,宁昭云说不定比我所能想象的更加寂寞。
能够讲真心话的人,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但是能够如此明目张胆与他对着来的人,我想是一个都没有。
既不畏惧他也不向他谄媚的回静,对他而言,真的只是个大胆刁民这样的存在吗?
只有当我想到这些,才不那么厌烦宁昭云的到来,不过对于那两个人的战场,我坚决秉持敬而远之的原则。
看来今天的午饭不能和皇甫令雪一块儿吃了……,我丧气地想着,从地上掇起一团雪球,叫一声:「丫头看招!」砸了过去。
雪吟尖叫着躲开,然后向我发起反攻。
打雪仗,其实真是非常幼稚的游戏,但用来打发时间倒还不错。
况且人跑动起来,消耗热量,也就不怕脂肪堆积。
一举两得,不是吗?正玩闹着,忽然瞥见雪吟在跑动中从袖子里掉了一个东西出来。
我眯起眼睛定睛看了看,不禁愣住。
原来,刚才雪吟在我衣服里摸索,又偷偷摸摸揣出来的东西,居然是我的手表。昨晚睡觉之前,我把手表摘了下来。
见我突然不跑了,雪吟也停住脚,很快就发现了她掉在雪地上的罪证。
「啊!」她惊呼一声,随即涨红了一张小脸,跑过去捡起手表,慢吞吞地走向我。
「这是我刚才……我只是……」她支支吾吾。
「不用解释。」我打断她,不以为意地笑笑,「傻丫头,你好奇就直接告诉我,我会拿给你看,别遮遮掩掩的,反而显得小题大作了。」
听我这样说,丫头眼睛一亮,立即就恢复了精神,兴冲冲道:「真的不要紧吗?可我看你一直戴在手上,还以为很了不得呢。」一听,我明白了,手表之所以引起她关注的原因。
可我要怎么告诉她,手表原本就是应该随身戴着的东西呢?
「没什么啦。只是戴习惯了,就一直戴着罢了。」我含糊其词,伸手要把手表接回来。
丫头蓦地缩回手,指着表上一个写着英文字母V的按钮问我:「那这是什么?我刚才把它放在手掌心里,这上面的符号还发亮,但有光的话就看不出来。」
「是吗?」我赧然地看着。
尽管我戴着它这么久,却从来没注意过这一点,真是惭愧。
面对这个勤学好问的好宝宝,我却只能这样解说,「那个,就是按钮,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按……钮?」雪吟眨眨眼,表情迷惘,「就是,用来按的钮扣吗?」
「……」这,我是不是在误人子弟?
「可这东西瞧上去不像钮扣。」雪吟没注意到我的尴尬,低下头,兴致勃勃地摆弄起手表来。
像是为了验证钮扣的可按性,她的手指在按钮上按了下去。
嘀!手表里忽然发出两声尖鸣。
雪吟吓了一跳,不假思索地把手表使劲抛开。
手表落地后,射出一道光束,在半空中,光束缓缓扩散开,逐渐形成一个盘子大小的平面圆。
我猛地意识到什么,连忙抱起雪吟跑回屋里,藏在门后,紧张地观察着接下来的情况。
天!别告诉我,因为雪吟的一时好奇,居然打开了穿梭时空的隧道。
不要,皇甫令雪不在,我不仅无法抓住他一起去现代,就连向他告别都没办法……上苍保佑,不要、千万不要……
在我一连串的祷告中,光圈里掉下一个物体来,然后光就消失了。
安全第一。
我多等了一会儿,直到确定异状已经结束,才踏出门,走到刚掉下来的物体前。
让我吃惊的是,这居然是一个大旅行包。
还是NIKE的,晕……我把包包提起来,扯开拉链,将开口朝下。
顿时只听一片唏哩哗啦,包里落下一堆堆的东西。
我蹲下去翻看,发现大多数都是些日用品,比如毛巾,牙刷牙膏,还有刮胡刀……等,看得我目瞪口呆。
我再仔细拨了拨,意外但又不算太意外,翻出了一个信封。
拆开信封,里面有一张信纸,看见纸上熟悉的字体,心脏登时狂跳起来。
我干咽一口唾沫,勉强克制住双手的颤抖,开始读信。
小唯,如果你能看到哥这封信,就表示你在那边安然无事,这样哥就安心了。
但是,哥还是觉得非常对不起你。
小唯,对不起,其实交给你的这支手表,只是个未完成品。是孟伯伯瞒了我,直到你走后我才知道这件事。你一定想苦笑吧?我也是。
从小孟伯伯就喜欢拿我俩作开头炮,为他尝试那些新的东西,现在年纪大了,却还是半点都没变。不过小唯,你也别太记恨。孟伯伯并没有恶意,这一点你我都知道的。其实他很疼我们,只是玩性不改。
这么长的时间,我和孟伯伯一直在努力,研究怎么通过这表接你回来。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成功。能量不够,资料不足,无法传送一个人。
哥只能先寄些东西,和这封信一起给你,希望能让你稍微放心点儿。哥希望你知道,哥从来没有也一定不会放弃你。相信我。
另外,小唯,真的太对不起。除了孟伯伯,你嫂子也瞒了我,瞒了我们俩。
你离开后,她成天精神恍惚,做事心不在焉。我三番两次问她,她才告诉我,其实那个封天教的教主,并不像她之前描述的那么可怕凶残。
至于说对方会杀她,更是夸大了。
她不是有意害你,这一点我相信,也希望你相信。
她只是过于怯弱,一直以来慑于教主的威严,现在变成这样,她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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