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香寻逸》第68章

“舞虽重要，但身体更重。今日到此，明日去我那小憩放松。”那不敢直视自己的人儿，让曲流云好笑，言语中关怀不停。
点头应答，花飘絮暗恼自己体虚柔弱。即是仙体，亦经不起长久动作。
自那次相识，两人时常相约。流云的温柔，让孤独的花飘絮心中温暖，两人关系日益亲近。
潺潺流音，翩翩舞姿，相互辉映。
仙家情疏，两个风华绝代之人，暧昧亲近，已惹各路上仙指点。
然两人不视流言，相伴无间。
一晃百年。
一日，流云受东华帝君之邀出行。上仙之宴，飘絮低微，无法同行。
心中难过，强制隐忍。飘絮笑送流云离去，不想一去百年。
离别才知相思苦，飘絮黯然，遥望东方，静等流云归来。
东华帝君府
东华帝君执杯，“流云，心不在焉，相思佳人？”
暗暗取笑，却换来流云黯然苦笑。
“莫不是被本君猜中，思念你那翩翩飘絮？”故作惊讶，实则明了。
“一盏离愁泪两行，一缕思念凄心上。”
东华帝君靠近流云，“你可知你们之事，各仙家流言不断？”然而流云眼中的悲伤亦刺痛东华之心。
“临行前，他脸带微笑，却眼中含泪。那一别，心痛难耐。”回想当时那微红的眼，流云轻轻哀叹。
“既然如此，本君放你离去。这百年来，你每日愁眉难舒，本君看着一不好受。”轻抚那蹙着的双眉，东华帝君叹惜。
流云摇头，“百年之期，只剩一年。规矩不可破，待到期满，自会回去寻他。”飘絮，再等我一年。
“你这死脑筋。本君都说不怪罪与你，你又何必执着。既然如此，今日不醉不归。”言罢，执杯相碰，饮尽清酒。
“虚幻大千两茫茫，一邂逅，终难忘。”轻抚玲珑琴，飘絮思绪万千，“云，你何时归来？你可知，我已经等了百年。”
云河畔，柳树边，昔日双双相伴，今日形单影只。
“飘絮，我回来了。”人未至，声先到，然而相对无人，飞花宫中，空寂无影。
百年一至，流云飞身赶回，未去行宫，先寻飘絮。却不想佳人不在，唯有轻纸数张，独留案头。
“渺渺时空，茫茫人海，与君相遇，莫失莫忘。”
“立尽黄昏泪几行，一片鸦啼月。”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
点点思念，抒以纸上；丝丝哀愁，涌上心头。
霎那间，案头前已空无身影，唯有思念点点，飘零空中。
当年那翩翩舞姿，摇曳生辉，白云柳叶，相伴相映。
如今，人虽在，黯然伤。犹抱玲珑，俯身而眠。
脚步渐轻，细看容颜，双眉紧蹙，犹不安稳。
拥人入怀，深深叹息。
温暖怀抱，稍稍磨蹭。微争清眸，看清来人，展颜而笑。
“云，你回来了。”
“嗯。”
人现情动，花飘絮望着曲流云温暖的笑颜，拉低他的颈脖，献上红唇。
生涩亲吻，撩动流云，反客为主，深深缠绕。
情难自控，转眼间，两人已置云床上，坦诚相见。
羞涩着脸，飘絮双眼迷离，身动难耐。
“红尘紫陌，纵寻千百度，回首万年，情衷伊人。”
细细亲吻，流云俯身在飘絮耳边，道出真情，换来飘絮深情一吻。
“此生此世，但付君心。”
情动间，在其白皙的肌肤上，留下点点红尘痕迹，渲染出绚丽色彩。
落絮无声春坠泪，行云有影月含羞。
屋外云伴弯月，屋内云絮交缠。
心意相通，画眉成双，比眉伴天荒。执手相伴，数百年间，踏遍天下路。
挥袖抚琴，七弦玲珑，芦苇客舟，雨朦胧。
烟雨江南，相伴游湖，锦瑟华年，一曲拨断弦。
“云……”点点鲜红，烫红了飘絮双眸，含指吮吸，吞进艳红。
“飘絮，这天涯路还未尽，我们亦不可放弃。”拥人入怀，轻声说道。
“无论何事，我们共同面对。”坚定的回应，飘絮埋首怀中。
二郎神君、天兵天将，冷眼相看，不置一词。
冰冷的枷锁负载着两人，回归天庭。
凌霄殿上，玉帝震怒，王母惋惜，上仙斥责，东华求情。
“曲流云，南极面壁，千年不释。”
“花飘絮，剃去仙骨，轮回千年。”
千年，在仙人面前，不长、亦不算短。
流云与飘絮面对这一惩罚，欣然接受，只要千年，两人就可再度相逢。
“花飘絮，永不能成仙。曲流云，永不能下界。”
玉帝的怒气显然不小，这一段话，震呆了众仙，亦震灭了两人的希望。
“怎知红丝错千重，路同归不同。”
仙影中，月老轻叹。
南极
冰天雪地，一切都被白色所覆盖。
“南极星君，你给我站住。”
东华帝君拦住与周围景色融为一体的白衣人，那一头雪白，在阳光下，隐隐反光。
同四周的冰冷想比，南极星君脸上的表情更为冰寒，无情的注视着眼前身着锦衣的美丽男子。
“我要见流云。”
此刻的东华帝君已失去往日的笑容，脸上尽是担忧。
地狱……黄泉……奈何桥……忘川前程
原本热闹的阴司府中，此刻鬼鬼呆立，孟婆手捧孟婆汤，呆滞不前。
彼岸花一夕之间凋零……
浓烈、绝望……
花飘絮一步步走前轮回池，所过之处，红莲遍开。
阎君叹息：“红莲开，绝望生。”
“红尘如梦聚又离，多情多悲戚。”七道轮回，飘絮心碎。
“飘絮……”
恍惚中，耳边想起他的深情呼唤。
“飘絮……”
声似破碎，颤抖不止。
“人生自是有情痴，愿做双飞鸟。情两难分付，是一丝烦恼。蓦然回首神仙地，还道人间好。”
遥想当年，只因自己这一言，两人踏遍千山万水，游历人世间，只羡鸳鸯不羡仙。
“今生情尽莫空悲，来世再续未了缘。可惜，我们已无来世。”
滴滴清泪滚落双颊，飘絮泣不成声。
“傻瓜，你难道就想扔下我，独自离去吗？”紧紧拥在一只脚已踏出去的人儿，流云斥责道。
“我唤你，你为何不应我？”
自己的深深叫唤没有唤回他的回头，眼见他抬脚踏出，流云不顾众鬼的阻拦，冲向飘絮，紧紧的、不肯放开。
“真的是你吗？”
“不是幻觉？”
转头，看到那滚落的泪珠，流云心痛，只能胡乱擦着那仿佛滴落在自己心头的泪。
“不、不是幻觉。”
抓住他的手，让他感受自己的温度，却换来更多的泪珠。
“你是来送我的吗？”
飘絮看着流云摇头，异常心痛。
“我走了。忘记我吧。”
推开那双温暖的手，最后留恋一眼，倒身坠入轮回。
原本缩小的身影渐渐变大，最后重入那依恋的怀抱，双双坠入轮回，消散不见。
“我们永远不分开……永远……”
空留一声，回响在终鬼耳边，久久不散。
一曲缘歌成绊，留传说，任谁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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