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落平阳》第57章


“冯……轻舟?”段萧的心里完全被颠覆了,他有些不敢承认世上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若不是性别不同,怕是会完全搞错吧。
“是……我叫冯轻舟,落日烟霞轻晚舟的那个轻舟。”那人拘谨地介绍自己,“这是我娘取的。”
“那她呢?冯洛焉呢?”段萧丝毫不关心这个叫做冯轻舟的,他只想知道冯洛焉在哪儿,“为何她从来没有提起过你?”
那人好像很不是滋味地低下头道:“我从小是随着我爹走的,洛焉跟着我娘,前不久我爹带我回来,又把洛焉带走了。”
“带走了?带去哪里?”段萧现在已经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满腹狐疑。
那人道:“洛焉想跟着他瞧瞧外头的样子,就一起走了,留我下来照看屋子。”
段萧深锁眉头:“何时走的?”
“四、四个月前……”
也就是说,自己走后不久,冯洛焉也跟她爹一起走了?这算什么,她不是答应要在这里等他回来的么?这是食言么?!
“公子……你、你找洛焉何事?”那人惶惶不安地探问。
段萧失神地盯着这张与冯洛焉长得一样的脸,心内犹如热油翻滚,若不是见这个叫冯轻舟的确实是个男的,他一定会认为冯洛焉在愚弄他。
“她没和你说过,我是她相公?”段萧倨傲道,“我来娶她过门。”
“可洛焉不在啊,也不知她何时才回来。”那人苦恼道,“她、她也从没有说过她订了亲事。”
听到这话段萧心里有些发凉,照理说就算冯洛焉本人不在,赶不回来,也应该会跟她哥哥说清楚,有人会来找她,娶她才对。怎么会……完全没有提起过呢?
“公子,我看天色不早,你还是先回吧,哪日洛焉回来了,你再来吧?”那人这么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段萧那是有股闷气憋在心里不吐不快,可他又不能对着这个冯轻舟发泄,即便他和冯洛焉长得一模一样。
“我——”
“少爷——少爷——”院外有人打断了段萧的话,只见宝树策马飞奔而来,满脸喜悦。
段萧快步走上去,宝树下马跑过来喜道:“少爷,你要的聘礼都到了,已经抬到村口了!”
“是吗?那么快?”段萧意外道,“名目齐了吗?你报给我听听。”
宝树掏出一张清单,高声念了出来:“翡翠如意一对,金镯子五只,和田玉簪子三支……”
正当宝树激情澎湃地念着聘礼单子,段萧满意地听着时,他们不曾留意到身后的人,是用多么难过,多么凄惶的目光看着他们的背影。
萧大哥,对不起……
冯洛焉拼命地咬着牙,十指掐得手心血红,为自己蹩脚的谎言而坐立难安。
☆、49欺骗英雄(1)
曾经听郑阿爷讲过这么一个志怪故事,说是乡下有户人家生了双龙凤胎,哥哥与妹妹生的一模一样,几乎难辨。成人后家中给哥哥订了门亲事,哥哥已有心上人,宁死不从,妹妹心生一计,替哥哥娶亲,婚后竟巧妙隐瞒长达一年之久,后来新嫁娘迟迟不孕才被揭穿。
自己可能不需要假装那么久,或许……几天便可了。
冯洛焉瞧那两人心无旁骛地点算聘礼,心内一片凄凉,无力地弯腰拾起锄头,直接拖在地上往家里走。男人要娶的“冯落烟”不在,那么,他会走的吧?
走了,最好。
“喂,你——冯、冯轻舟,先等等。”段萧在余暇间往后一看,发现某人正要开溜,急忙叫住,却因叫不出名字而差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冯洛焉身子一僵,背对着男人变幻了多种神情,煎熬了一番,才轻声问道:“还、还有何事吗?”
段萧挥挥手屏退了宝树,心下一想,还是走到冯洛焉的身边道:“我要留下来等她。”
“什么?!你要留下来?”冯洛焉大惊,不觉呼出声,下一刻便觉失态,“呃,对不起,我、我有些惊讶,洛焉可能很久之后才会回来,你真要等吗?”
段萧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凝神地盯住冯洛焉看,他想这对兄妹未免太像,一举一动,五官神色,都是如出一辙,会有这样像的孪生么?视线下移,男人看到冯洛焉小巧的喉结,瘦长的脖子上只有这处最突兀,见那喉结慌慌张张地上下滚动,竟也觉得有趣。
“公子,你在看、看什么?”冯洛焉没来由地心慌,掩饰着低下头去。
段萧摇摇头,深沉道:“竟会有如此相像的人,难以置信。”
冯洛焉面色泛白,勉强装作这事很逗乐,呵呵干笑两声:“常有人这么说,爹娘也分不清,直至我们俩成人才彻底分出来,毕竟我、我是个男子嘛,呵呵……”
“你扮女子也未必有人能认出来。”段萧一语中的道。
冯洛焉这下脸色彻底灰败了,双拳不自主地紧握,“我——”
“我没有任何侮辱你的意思。”段萧见他双肩颤抖,以为是不经意间羞辱了他,赶紧改口,“你与洛焉太像了。”
冯洛焉暗暗松了口气,抬头对他笑道:“是吗?有时相像也未必是好事。”
段萧心道,是啊,未必是好事,现在冒出一个跟他挚爱之人长得那么像的男人,让他情何以堪。
“公子,你……要住下便住下吧,只是洛焉的归期实在难说,若是等了几日她还未回,你还是、还是先回去吧。”冯洛焉知道太过直接地赶人一定会引起猜疑,于是只能委婉道。
段萧点点头表示赞同:“也好,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若是知道她去了哪里,那么自己跨上风掣就可以直接去寻她回来。糟糕就糟糕在杳无音信啊,冯洛焉……那个蠢女人为何要出远门啊?
跟着冯洛焉踏进屋子,段萧环视一圈,道:“依旧如初呵。”
冯洛焉装作好奇道:“这么说来,公子很早便与洛焉相识了?”
段萧本没什么心情和不相熟的人谈天说地,看在那张脸和冯洛焉长得一模一样的份上,难得开金口:“五个月前我受了重伤,是她救了我。我答应要娶她。”
冯洛焉忍不住问道:“是报恩了?”
段萧嗤笑一声:“若只是要报恩,我会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搭进去?”
“那是……?”冯洛焉克制不住自己的蠢念,又追问了一句。
不过这次段萧没有回答他,意味深长地挑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种疏离中带着狐疑的眼神把冯洛焉瞬间击穿,鲜血淋漓。
是啊,他现在只是冯轻舟,冯洛焉的胞兄,和男人又能扯上什么关系呢,他又凭什么告诉他呢?
他有什么资格呢?
没有。
一个人便能清楚地分析出答案,还需要追问什么呢?就在这个谎言编织的那一刻,他已经和男人没了瓜葛。
段萧轻车熟路地在桌子旁坐下,剑眉朗目,身形笔挺,“何时开饭?赶了一日的路,还未进过食。”
他倒不客气,冯洛焉也不会逆着他,便道:“我这就做,公子要吃什么?”
段萧稍一思索道:“煎蛋,会么?”
“……会。”冯洛焉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儿,可是说不上来。
既然男人要求,他还是去后头鸡窝里掏了个鸡蛋,那只母鸡活得愈发滋润,见他便咯咯哒地叫唤,“乖啊,你的蛋,又有人喜欢吃了。”
每每想起男人就着一个蛋逼问他,他就臊得厉害。那段时光可能是他最幸福的日子。
拿着一个鸡蛋绕回前屋,只见院子里排满了大箱子,两边沾满了人,冯洛焉大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宝树正盘点着,抬起头笑道:“阿冯,我家少爷给你的聘礼,是不是很感动?”
“咳,”段萧不知何时从后头冒出来,不满地瞪了一眼宝树,觉得他真是啰嗦,“清点好,就抬进屋去。”
“等等,”冯洛焉急忙喊道,“这么多箱子屋里哪里塞得下,公子还是先抬回去吧?”
段萧冷眼看他:“我来提亲,自然不能空手,那是不给洛焉面子。”
面对他的深情,冯洛焉无法不动容,然而他又是那样地挣扎,咬咬牙道:“洛焉归期未定,还是请公子将这些东西抬回,免得落人闲话。”
段萧登时用一种嫌恶的眼神看他,口气冰寒道:“闲话?洛焉将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有谁敢说闲话?”
好似在男人眼中,这间屋子一直是属于他和冯洛焉的,和这个自称冯轻舟的人没有半点关系,倒是像他半路杀出抢了冯洛焉的位置。
段萧一向是个强势的人,说一不二,指挥着人将箱子全部抬进了屋。冯洛焉失魂落魄地握着一枚鸡蛋站在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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