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东西》第52章

段雪芹郁闷的抽走他手上的报纸，严肃道：“你少跟我打哈哈，天麒什么性格你会不清楚？那孩子心里绝对藏着事儿呢，如果我们不管管，继续这样下去，迟早得憋出病来。”
翁邵文拗不过她，只得安抚：“好好好，我晚上就找他谈谈，帮你探探底细成不？”
段雪芹不屑，“看你这态度就没把事儿当事儿，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翁邵文是有口难言，只得笑哈哈的说：“也好，天麒从小就最听你的话，你去比我去作用大。”
段雪芹扔过去一记白眼，不再理他，起身去了天麒的房间。
开门的声音使得天麒回过神来，他立马堆了一脸的笑容给自己的母亲，“段妈妈，有何贵干？”
“得了，你这笑得跟死了老妈似的，比哭还难看，我看你坐窗台上发了一上午的呆，老实招来，是谁让你这么魂不守舍的？”
天麒心里跟被针扎了一下似的，面上却故意装不正经：“哎哟，老佛爷您这更年期也太长了点吧，居委会的婶婶们都没您这么…三嘞个啥。”
段雪芹眉毛一竖，捏着他的脸威胁道：“嘿，你个死小孩，拐着弯儿骂我，皮痒了是吧？”
天麒被扯成了大嘴怪，口齿不清的说：“老佛爷饶命，小的一时嘴欠说了实话，哦不！是一时嘴贱说错了话，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脸上这张仿真人皮市场上没得卖啊，被你扯掉了怎么办。”
段雪芹使劲儿捏了他一把才心满意足的放开他，“那好你给我说说最近你是怎么回事儿。”
“咳咳，您真的要听？”天麒装得一本正经。
段妈妈豪爽一挥手，“说。”
“不是，我怕您听了心脏受不了。”
“什么屁，放出来！”
天麒深吸一口气，突然一脸忧郁的说：“娘，孩儿正在思春中，想‘嫁’人了。”
段雪芹白眼一翻，挥手赏他一锅贴，“我拍死你个兔崽子，又忽悠我。”
天麒抱着头哀嚎：“你看你，跟你老实交代你又不信。”
段雪芹剜他一眼，“你这叫老实交代？”
天麒诚实的点点头。
段雪芹无语片刻，顺着他的意思问：“那好，你想祸害哪家姑娘，说出来，娘给你提亲去。”
“不行啊，我说了你会杀了我们的。”
“不说我就先杀了你。”
“死一个总比死一双好，您杀吧。”天麒主动把脖子送上。
段雪芹眉头轻蹙：“真不打算跟我坦白些什么吗？”
“啥都没有我能给您坦白什么，再说我可以有自己的隐私吧，从小到大您不是也有很多事情没跟我坦白过么，我也没要您跟我坦白过呀。”
段雪芹眉毛一挑，“嘿你这孩子，我有哪件事没跟你坦白的？”
“我生父的事。”天麒一时嘴快，话说完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又嘴欠了。
段妈妈的脸色果然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天麒的头自动的越垂越低。
良久段雪芹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在意这件事。”
天麒连忙解释：“其实也没有，我就突然…不知怎么就说出来了，翁爸爸对我那么好，我有他一个爸爸就好了，没有想其他的，刚只是…只是……”
“好啦越解释越乱，没告诉你生父的事情也是想替你保留一份美好，但是没想到你这么在意。”
“…………”天麒没吭声一副低头认错的衰样。
“我和你生父当时会走到一起是因为家族利益，他并不喜欢我，但我当时很喜欢他。我们结了婚两年也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后来迫于你爷爷和外公的压力，他没有办法才碰了我，结果第二天他就给我看了一场活春宫，还是和一个男的。”段雪芹的语气如同白开水一样平淡。
“………”天麒却石化了半天才自然风化，感情有些东西是能遗传的啊！
“后来你外公去世，我那些哥哥们争家产争得头破血流，哪里还顾得上我，自从你生父完全继承了你爷爷的事业之后就更不把当我回事儿了。很久都不会回家，如果回来肯定有那个男的，当时我怀了你，妊娠反应又严重，实在受不了了和他大吵了一架，挺着个大肚子离开了他，他知道我在哪里，但是从来没找过我。”
“………”天麒心里后悔死了，一直暗骂自己嘴欠，有些事情真是不知道比知道好。
段雪芹深吸了一口气：“不过他也一直派了人暗中保护我，那个人就是翁爸爸，你四岁的时候他消失了一年，据说那一年你生父被黑凤凰的人暗算搞得家破人亡，后来我就再也没听过关于他的消息。等我再见到你翁爸爸的时候已经是一年之后的事儿了，有一次他为了保护我被黑凤凰的人打伤了，而且从此不能生育。他伤好了之后我就带着你去找他，没想到他还有一个儿子，然后后面的你都知道了。”
天麒静静的听完，他没告诉母亲翁爸爸当时被黑凤凰的人追杀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翁晨。
段妈妈拍着他的肩膀道：“好了，现在我什么都跟你坦白了，你也跟我坦白一下吧。”
天麒眉毛一抖，本来他是真打算坦白的，可是段妈妈刚刚那番话又让他退缩了。
翁晨和云浩哥的事情，母亲都纠结了那么久，现在才刚喘过气来，自己不能再去刺激她。
迟疑了半天他还是那句话：“我不是跟您坦白了么，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段雪芹不高兴了，“你当你妈我真得老年痴呆了么？”
“…………”
过了一会儿段妈妈又问：“天麒，你是不是不喜欢这里？”
“是有点不习惯，不过久一点应该就好了。”天麒自我安慰着，也想借此岔开话题：“妈，其实云浩哥人特好，翁晨脾气那么臭，也只有他才受得了他，他们两在一起绝对是翁晨赚了，而且以后又多一儿子孝顺您，您也赚到了，云浩哥来你别…别那啥……”
“你个小王八犊子，和着老娘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个蛮不讲理的人，是吧？”
天麒苦着脸解释：“没有，我是说您既善解人意又温柔体贴，只是怕云浩哥见了你，你太严肃会吓着他。”
段妈妈不屑的睨他一眼：“我又不是没见过他。”
“可是以前你又不知道他们之间真正的关系。”
“…………”
天麒成功的将他母亲绕进了自己的话题圈子里。
段妈妈秀眉轻蹙，“好啦好啦，我知道云浩是个好孩子，人又好看又能干，对翁晨又好，我会把他当亲生儿子看的。唯一的小遗憾就是他不能给我生小孙子，不过也没事儿，以后你努力点儿，多生一个给我弥补一下损失。”
“………”段妈妈最后一句话让天麒想撞墙，朝她扯了扯唇角，却笑得像被人扇了一耳光。
晚上七点半段妈妈刚弄完最后一个菜翁晨和云浩就到了，天麒为了活跃气氛，故意扯着嗓子朝厨房喊了一声：“段妈妈，翁晨给您捎了个‘儿媳妇’回来，速来领取，不然我一脚踹出去了哦。”
话音刚落某人就被翁晨一脚踹趴。
云浩原本想去拉他一把，可是翁晨顺手一带生生把他给拉走了。
天麒趴在地上恨恨的道：“翁晨，我太阳你大爷。”
“我大爷在非洲热带雨林里裸奔，去吧。”
“我……”天麒后面的话被刚从厨房里出来的段妈妈给吓回去了。
维玛很是同情的蹲在他旁边摸着他头，乖乖的给他顺毛。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气氛出乎意料的活跃，段妈妈并没有为难谁，她喜欢云浩确实是发自内心的，而翁爸爸的态度在他们家是可以直接忽略掉的那种，根本不用考虑，况且他也不会反对。
吃完饭一家人在客厅里聊天，天麒借口明天要到学校办入学手续想早点休息，又回房间了。
没多会儿翁晨推门而入，看他睁着眼睛躺床上发呆，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里透着迟疑。
天麒用双手捂着脸，闷闷的道：“不要让我看见你脸上的幸福表情，我会嫉妒。”
翁晨挨着他坐下，严肃的问：“你真的决定好了？”
天麒心里揪成一团，除了妥协，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事由不得我，你知道吗，今儿妈跟我说了生父的事，当时就是因为一男的……”
“我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