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说我爱你 by 烟雨江南》第14章

“爷爷。”
“峥儿。”老爷子拉着好久不见的孙子，激动万分。
“峥儿，你总算来了，你奶奶她实在太不象话了，我不过说了几句李老太太年轻时戏唱得好，她就拍桌子摔碗，抬脚走了。峥儿，你给评评理，你说她讲不讲理，我都这么大年纪了，难道还能乱搞吗？”
林峥几欲晕去，他还没进家门呢，两人就在欧阳宁儿面前演出了一场闹剧。这……这两个老家伙，林峥恨得牙根痒。
一旁的欧阳宁儿早憋得脸红，这么可爱的老头老太真是天下少见。
“爷爷，回去吧，别在这丢人了。”林峥拉着老爷子回家转。“你越拉得起劲，越说明你理亏，奶奶会以为您心虚才拉个不停。走吧，回去。”
“谁说的，每次我都把她拉回来了”
“那不是你拉回来的，该回来时奶奶就回来了。”
一路说，一路走。这草灰堆两横一竖三条街，几十户人家。林家就位于村东边第二家。到了家门口，林峥拉开木栅门招呼欧阳宁儿进去。
木栅门，篱笆墙，狗窝兔笼鸡鸭舍，后面还有个大菜园，园中立着几棵果树，被这些围在中间的是三间窗明几净的砖瓦房。按照一定的美学原理，中间的如果是茅舍，就会很协调美观，但偏偏不是，于是这豪华的大砖瓦房就象一个宫装贵妇站在一群布衣粗服的农妇中间，看去不觉得美，反而觉得说不出的怪异和不合群。再放眼望过去，会发现这是村里唯一的砖瓦房，它突兀地立在一群小草房边，不象鹤立鸡群，倒象一块粗布衣上的精美补丁。唉，林峥叹了一口气，好好的田园景致，让这两老家伙的心血来潮给破坏了。其实，会对这砖瓦房叹气不仅有林峥，还有草灰堆的村民们，唉，
那个背运的林大折腾居然盖了砖瓦房，老天不长眼啊。
“林大折腾”是林老爷子的外号，这外号被村人们用不屑的语气说出来充满了贬意。盖因老爷子年轻时就爱折腾，天生的不安份让他成了农民中的异类（败类？）在村人看来，是农民就该本分种地，但他总想另辟蹊径，搞点什么不一样的。林老爷子少年时喜吹拉弹唱，稍长一点时忽发奇想，要走街串乡长见识，于是挑上货郎担买杂碎，收获不少，其中最大的收获是钓上了林老太太。婚后因货郎担被林老太砸个粉碎，他安分种了几年地。不几年又开始折腾，偷偷养兔子，种蔬菜拿出去买，结果被当成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典型批了又批，文革后，政策好转，他又忽发奇想要种蘑菇，买来蘑菇菌，铺上木屑便种了好几架，村民们都来看新奇，不幸的是后来因浇水过多全部烂光光。那时林海啸已上了师专，回来后指责老爹说既然不懂科学，就应该弄些简单的家庭手工业或饲养业。好吧，那就养猪，于是盖起一大猪圈，买来十几头小猪养将起来，但是，就在小猪长势喜人时，一场猪瘟席卷了方圆百里之地，林家的小猪当然也没能幸免。只此一件，便足以使他成为人们的笑柄，更何况以前他搞的那些乌龙。在村人眼里，林老爷子唯一说得过去的就是他有一个在外读书的儿子。但后来这儿子好好的教师不作，居然也跑去做什么买卖，这不是与林老爷子年轻时一样吗？村人又不屑了，另外，村人的不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林家人丁不旺，好几代都是一脉单传，连女儿也没有一个。在农村的观念里，多子才多福，人口多才势力大。林家一定是祖辈作了什么孽才如此的，啧啧。但是，就在村人们不屑到顶点时，据说林家那个儿子在外面发了财，村人将信将疑，不久，林海啸将老两口接走，大家才相信确有其事。但是，但是，半年后林家老俩口又回来了，村人又迷惑起来。不过，自那之后，林家盖起了砖瓦房，两人穿的用的也确比别人好倒是真的。村人们又羡又妒，每个人心里都酸溜溜的不好受。林大折腾这种人居然会过得比别人好，啧啧。
一路上听过了林老爷子的糗事再看到这个样子，欧阳宁儿终于知道林峥与林海啸那种率性而为的个性是从何而来了。眼下，林老爷子拉着欧阳宁儿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觉得比孙子好多了。那小子越大越象他爹，总是自有一套，不把他放在眼里。
“爷爷”，欧阳宁儿很不好意思。林峥在介绍时就霸道地吩咐：“你也叫爷爷”，他只好从命。考虑到老爷子的理解能力。林峥只说欧阳宁儿是他好朋友，这次是带他来玩的。
“嗯，不错，峥儿，好好带人家去玩，不要欺负他。”林老爷子很清楚孙子是什么德性。
正说着，门口出现一老太太。花白头发，碎花上衣，裤线笔挺，不胖不瘦，一脸的威严
“死老头子，你怎么不拉了”。
在村西头妹妹家聊得起劲的林老太忽然发现没了在村东头隐约传来的二胡伴奏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冲冲回来兴师问罪。
林峥拉着欧阳宁儿过去。
“奶奶，我回来了，这是我朋友小宁，”又回头吩咐欧阳宁儿：“这是奶奶”
林老太顿时忘了怒气，两眼眯成一条缝，几年不见的孙子回来了，还带回一个很精神的男孩，不错，不错。
吃过晚饭。林峥就拉着欧阳宁儿到村后树林出门散步。在路边玩耍的小孩子们好奇地看着这两个城里人。
“这里很不错哎。”欧阳宁儿好奇地看着一个个篱笆围起来的茅舍，暮气笼罩中的小村有着朦胧的山水画意境。不远处有丘陵起伏着，不失为一个安静的所在。
“是啊，以前我差不多每年都会来住上一阵，如果你喜欢，以后也可以常来的。”
“好是好，就是太曲折了”
“哈哈，我到是很高兴，有老婆陪着，感觉就是不一样。”林峥搂着欧阳宁儿的肩膀，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手也伸到了他T恤里，不安分地摸着。此地民风单纯，他可以公然作出许多亲密动作而不用顾忌。这也是林峥这次要到这里来的原因之一。
“林峥哥。”。
就在两人缠绵之际。一声清脆的呼喊传了过来。
一个少女从一所茅舍中飞奔出来，转眼在他们面前站定。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嘴抿着，晚霞洒在身上，使得这农村少女更动人。
“林峥哥，我是小玲，你不记得了吗？”
“小玲？，都长这么大了，越来越漂亮，我都快认不出了。”林峥放开欧阳宁儿，做出惊喜的样子。
“林峥哥你也是，你好几年不来了，我……”小玲娇羞的样子让欧阳宁儿心中警铃大作。莫非林峥这与个小玲有什么什么？欧阳宁儿的嘴嘟了起来。
林峥暗叫不妙，本想与宁儿甜甜蜜蜜地来一次天地之合，没想到跑出来一个电灯泡兼炸弹。早知道就应该直接把欧阳宁儿带到树林深处，失策失策。
“林峥哥，你这次来要住多久？”
小玲将欧阳宁儿视作空气，双眼盯住林峥，烁烁放光。
“大概一个星期，”
林峥将日期缩短了，这丫头千万不要跟着自己啊。
“林峥哥，你不能多呆几天吗？”小玲的脸皱着，仰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林峥。因为林峥，小玲一直对村里小伙子们的示好不屑一顾，她妈骂她整天做梦，她也不理。
“我还有许多工作要做，这次是抽空回来看两个老人家的。”林峥头上冒汗，这丫头怎么还不走。
“那，林峥哥，这几天让我陪你玩吧，你没来这几年，村里变化可大了。”
小玲也知道自己在痴心妄想。既然不可能，那就趁着林峥在的几天，天天看着他好了。
“那个，小玲，我对这里很熟，我们自己逛就行了。”
“林峥哥，我好几年没见你……”小玲眼里浮出了泪光。
“呃，那个，你有空的话就来我们家好了。”林峥拉着欧阳宁儿落荒而逃。
走了一段后，欧阳宁儿甩开林峥，自己一个人快步往回走。
“宁儿，你听我说。”
林峥跟在后面低声下气。欧阳宁儿不理他，一径走回林家。
晚上，林老太太将两人安置在东厢房。欧阳宁儿背对林峥坐在炕上，一声不吭。
“宁儿，你明知道我和小玲不可能的，别无理取闹好不好。”
“谁无理取闹了，我说什么了吗？”欧阳宁儿又气愤又委曲，心中酸意更甚了。
“你总不理我，是什么意思。”
“我……”欧阳宁儿说不出话。他本就不善言辞，情绪激动时更是无法清楚表达心中所想，更何况在他心中有着由来以久的恐慌。林峥是通常人们所说的黄金单身汉，家世，才华，长相都极优秀。凭走在路上女人看林峥的眼光，欧阳宁儿也知道林峥有多么受女性欢迎。林峥在外工作，欧阳宁儿不知道他与女性的接触情况。偶尔林峥因有事不回家吃饭，欧阳宁儿就疑虑重重，尽管林峥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