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医生和沈小m》第6章


听到这样的话,沈颉立刻被食物噎住,医生则镇静自如的把水杯放到他嘴边。 
面不改色就能说出肉麻的赞美之词,要不就是在奇怪的场合说这种让人不知如何回答的话,遇到这样性格的人,还既是自己的医生又是情人,有时候实在有点吃不消。不过因为这个人,那种因为住院时间太久而被医生厌烦,得不到及时照顾的悲惨经历自己永远也不会碰到吧。就算不用值夜班的时候,司维也会在医院陪着他,而等到自己出院之后,他却一次夜班也没值过。 
沈颉想起受伤之后的情形。因为不确定自己说的话封稔能听清,他只能尽量留着力气,免得到了医院说不出话。司维不只一次跟他说过:“出现任何意外,如果医生没看到那张病历卡,你一定要保持清醒,告诉医生你才做过骨髓移植手术。”卡片放在外衣口袋里,头一天交给洗衣店时,忘了拿出来。所以他非得醒着,直到把这些话告诉医生,这才救了自己的命。 
当然更重要的是司维立刻就打电话告知这边医院的朋友,还马上就赶过来协助手术。即使在快要失去意识的那个时候,沈颉心里也很清楚,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一定会是司维。这么说起来似乎很甜蜜还有点了不起,不过他可没想过睁开眼看见的司维是那个样子。 
那时候,沈颉开口说:“你的样子,”司维要俯身把耳朵放到他嘴边,才能听清他的话; “很像那些,熊猫。” 
穿着白大褂,眼圈发黑的司维,让沈颉没法不想起那个故事里的熊猫。就在出事之前那个周末,他陪司维去逛旧书市,看见一套古版套色年画。画的是一个有关熊猫的故事。据说熊猫原本全身都是白色,后来有一天,因为要去参加一个小女孩的葬礼,就用黑灰在胳膊上涂上一圈。不过葬礼当中因为伤心拥抱彼此的熊猫们,把对方的胳膊都染上了黑色,而当它们用沾了黑灰的手掌去擦眼泪时,就都变成了黑眼圈。 
而平时总是很刻薄的医生兼情人,却只在听他说完之后,柔声说:“我知道了,你先别说话。”
(3)
这次再出院,已经接近年关。本部门员工满心欢喜之余,当然没忘了抱怨封稔公司第一恶魔的外号名不虚传。安抚了大家一番,沈颉还是替封稔说了几句公道话。虽说待下太过严厉,毕竟成果显著。此时流言早已经成了过境季风,虽然仍旧不知道那位引发事件的高层职员是谁,却也没人再把事情算到封稔头上。听到曾经有这样的流言,沈颉倒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因此趁便请封稔吃饭,也算是对他这段时间接手自己的工作表示感谢。一来二去,让人看着很象在化敌为友。
既然过年,沈颉照例要准备送父母的年货。
幼时病情被发现后,父母接受医生的建议,生育第二胎前做了很多检测,第二个孩子生下来完全健康,让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对这个健康的孩子自然倍加疼爱。家中经济状况良好,治疗没有耽误,可是不知不觉中,对于患病这一个就少了很多关心,何况这个孩子很多时候需要医院治疗。
从小习惯了被冷落,毕业后找到待遇优厚的工作,自己可以支付医疗费用,沈颉就不再住在家里,而家里人也绝少过问。人心有时的确难测,都是自己的孩子,一旦分出亲疏,态度却变得异常无情。沈颉还在大学读书时,一直为他治疗的医生也建议说现在技术成熟,有条件做骨髓移植手术。父母当然已经年长,健康的弟弟则正好可以提供骨髓。即使真要手术,也要经检查配型合适才行,做母亲的却坚持不肯让小儿子去做配型检查,医生也只得作罢。因此沈颉这一次手术,也完全没有向家人提起。
和病情一样,沈颉从来不对人说这些事,樊重和裴孓作为他最好的朋友尚且一无所知。司维断断续续强问了几次,才明白了个大概。事情本身或许已经过去,可一说起来沈颉就会变成过去那种缺乏活力和表情的样子,这是司维最不乐意见到的状况。
最初是在大年夜那天。司维要在医院值前夜班,沈颉说把东西拿回家就回来,也提到把手术的事跟家里人说一声。结果到了凌晨两点,从医院到家,司维发现沈颉穿着浴袍,正躺在沙发上,灯开着,脸上放了本翻开的书,好象就这么睡了。司维过去拿走书,注意到书页顶上有几处已经变干的水迹,知道他一定洗了澡没弄干头发就在这儿躺下了。
沈颉睁开眼,却只是“唔”了一声,不说话也不动。司维往沙发上坐下来,俯身压在他身上。
“怎么?回家陪小孩子玩儿太久的‘我们都是木头人’?”
腾出手来抱着压在身上这个人的肩膀,沈颉还是没开口。
“不想说话?……干脆让我咬掉它算了……”
一面吻住沈颉的嘴唇,等他放松舌尖时,半真半假的咬住不放。沈颉微微挣扎了一下,医生顺着他先松开了一点,但是却在舌尖上加力咬下去。沈颉发出模糊的“呜”的声音,象只被烫了舌头的撒娇的猫。但仍旧沉默着,也不是要闹别扭,那表情是在想这种事情其实不说也罢。
不过医生从不会就这样放弃追问,“手术的事情,告诉家里人了?”边问边咬住沈颉的耳垂。司维特别喜欢在这里留下咬痕或是吻痕。骨髓移植手术之后,沈颉刚出院那一阵,由于他的身体状况,同床却鲜有情事。但司维每天总要玩儿似的,在对方手腕、肩膀、耳垂或者脖子这些地方留下吻痕。
趁着对方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处,沈颉伸出舌尖舔舔自己的嘴唇,似乎想缓解刚才被咬留下的火辣感,医生却立刻吻上来。位于下方的沈颉先觉得呼吸困难,稍微挣扎了一下,医生也适时停止。
大口吸了几口气,沈颉脸上露出一点点懊恼的神情,“每次都这样。”
医生坐直身体,顺手也拉他起来以便交谈。
“弟弟他,突然说要抽骨髓给我,”
“这兄弟爱也来得太晚了。”
沈颉朝他苦笑了一下,上身弯过来,让头在医生肩膀上靠了一下。
“之后?”
吐了口气,沈颉抬起头继续说,“我没来得及说话。妈就过来,把弟弟赶走,说他小孩子脾气,什么话都敢乱说……我正要告诉她我已经做了手术,刚提到手术两个字,妈脸色就变了,说我一个当哥哥的,怎么能让弟弟去冒风险。”
一面留心他的表情,司维一面继续问:“结果你什么都没说,吃了饭就回来了?”
“没吃。我多呆一会儿,妈的表情就好像多一分担心。大过年的,我留下来他们只怕吃不好饭。”
叹着气挨近,低声责怪道:“那怎么不给我电话?”
“你在值夜班啊。”
“那你就该到医院来‘看医生’。”
司维扬起一边的眉毛,格外喜欢这个表情的沈颉露出当晚第一个笑容,“出来接到樊重电话,就回公寓去了一趟,顺便吃了饭。”
“既然提到这个‘混蛋’,他准备住到什么时候?”
“鬼才知道。”
“真麻烦哪……”
并不知道司维口中的麻烦另有含义,沈颉顺口说“是啊。”
司维低声笑起来,凑近他耳边说:“怎么,你知道我一直想……在你自己的床上……还是,你自己也想……”
“你还真敢说。”
“我可不只是敢说……这一点……你早就该心里有数吧?”
“……唔……伤口……”
“我是你的医生,很清楚你恢复得怎么样……会掌握分寸……”
……
话是这么说,沈颉可没觉得医生有什么分寸,否则大年初一这一天,一向生活习惯良好,即使在假期也会按时起床的自己,怎么会直到将近十点才起来。听见他起床的动静,医生从外面的房间进来,神情愉悦,步履轻快,“我把早餐拿进来,在床上吃吧。”
“不要。”
听到这介于赌气和撒娇之间的拒绝,医生露出笑容,“看来,我确实没把握好‘分寸’,让你还能逞强啊。”
就知道这个人是存心的,沈颉决定不上当,要是顺着他的话跟他纠缠,接下来恐怕就是更没分寸。正穿衣服,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啊”了一声。
“怎么?要帮忙啊。”
“不是,昨天……”
“昨天怎么了?”
“有两只醉猫在公寓里,不知道现在醒了没有。”
司维只当他说的是樊重和他那个小情人,也没往下问,殊不知沈颉此时口中所说的两只醉猫中的一只,却不是姚洸。
昨天从父母家出来,沈颉原本也没想回公寓去。事有凑巧,他站在路边拦车的时候,先接到樊重的电话,说他的小洸扔下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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