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秘密前男友》第31章

。封口费到手，但预告也放出去了，料还是要爆，不过变成了经过处理的不痛不痒的小料，没有什么实锤，只剩捕风捉影。
虽然吃相难看，但是干他们这一行的不就是吃屎也吃得贼香么？
上午的阳光透过玻璃打在安岭的脸上，不热烈但也有些刺眼，他在睡梦中皱起了眉，不情愿地从被窝里抬起手挡在额头上，然后缓慢地睁开双眼。
翻了个身，却没扑到想扑到的人。安岭抬起半个身子，揉了揉眼环顾四周，空旷的房间里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
怎么每次都起得比我早。安岭心里咕哝了一句，打了个哈欠，拉起被子蒙在头上，继续睡过去。
戚望舒坐在客厅里，他刚刚才与张欣然联系过，此时握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的表情淡然，仿佛早有预料，也仿佛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爆料的狗仔迟迟没有等到早该送来的封口费，反而是微博上开始出现一些别的声音。
先是一个平时流量不小的大V发言说，无论这个人到底是谁，他都希望他和他的同性伴侣不会受到这次风波太大的影响。
接着一些活跃的平权人士也开始一个一个地争先出来发言。一件娱乐圈绯闻瞬间就被这些博主往上拔了几个层次。
然后是张欣然买好的营销号开始转发一则关于戚望舒往日访谈的剪辑视频。视频里是多次采访提问中他对未来伴侣有如何期许的回答。他的回答中从未提过“女朋友”三个字，只用“爱人”、“伴侣”等当时看起来很老干部，如今看起来另有深意的词语。
这则视频出来的目的，一是缓缓地替戚望舒打开柜门，给外界一个缓冲的时间；二是明确地告诉大众，戚望舒在性向问题上并没有欺骗，只是选择了隐瞒。
出柜就只是出柜，别的任何抹黑都不能接受。
吃瓜网友的风向可以勉强控制一些，然而情绪激动的粉丝无论如何也安抚不了。戚望舒是偶像剧出身，粉丝年龄普遍较低，其中女友粉的成分又最多，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别说是同性伴侣，就算是异性又如何，照样会掀起粉圈十级海啸。
前一天还高高兴兴给戚望舒庆祝生日的那些粉丝，这时候强忍着说不相信的有；哭嚎着闹脱粉的有；黑了头像放言转黑的也有。
然而戚望舒平时就是一个和“宠粉”完全搭不上边的偶像，不是不在乎不感激粉丝，而是向来保持足够的距离。从来没有说过什么肉麻暧昧的话，最多是“我很幸运拥有这么多支持我的人”以及“谢谢你们的支持，我会好好地记在心里”。
张欣然曾经严肃地告诫过他出柜后会经历的种种，舆论考验，粉丝脱粉，人气暴跌，资源流失甚至被封杀等等等等。然而戚望舒说：“我考虑过。即使选择一直不出柜，这些东西也不会陪我一辈子，总有失去的一天，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况且，相比我真正想要得到的，失去这些不足为惜。”
戚望舒这趁着爆料直接出柜的架势直接搞蒙了放预告的某著名狗仔，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张欣然这时候却拿着封口费找上来。封狗仔镜头里所有安岭的照片，不管是正面的还是侧面的，清晰的还是模糊的，总之连片衣角都不能透露出去。
双倍的钱只是为了给视频里其中一个称不上是主人公的主人公打上一层厚厚的马赛克，除了加工费，剩下的纯赚，何乐而不为？
狗仔高高兴兴地收下钱，打算下午再把处理好的视频放出来，又是一波热度打响名号。
戚望舒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在狗仔放出视频前，戚望舒发了一条新微博。
风格一如既往得简洁，三个字——
“我爱他。”
是“他”不是“她”。一切都不言而明。
第30章　三十、
安岭一个回笼觉醒过来，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睡多了反而更加头昏脑涨，他从床上爬起来，呆坐了半晌仍不知道该做什么。昨天是他的生日，戚望舒了他然后……
戚望舒呢？
安岭把手机捞过来看了一下时间，皱起眉，这怎么都下午两点了？戚望舒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叫自己起床？
他穿上衣服后坐在床沿，伸长了腿用脚尖去勾至少一米远之外的那双拖鞋，还差个几厘米的时候，戚望舒推开门走进来，看见他扭曲的姿势，愣了愣。
安岭看见了他立刻把脚缩回床边，使唤道：“把拖鞋给我拿过来。”
戚望舒这才明白他刚刚那姿势是什么意思，忍着笑往前走几步，捡了拖鞋在他身前蹲下，握着他的脚踝一只一只给他穿上。
“睡好了吗？”他抬头问安岭。
安岭哼一声，“都下午两点了，也不知道叫我。”
“想着让你多睡一会儿，饿不饿？”戚望舒似乎是心情很好的样子，声音暖得像午后的阳光。
他不提倒还好，一提安岭就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叫了一声。戚望舒肯定也听到了，安岭难得地在他眼睛中看到了促狭的笑意。他自己也跟着笑起来，抬腿轻轻踢了一下戚望舒，“起来，让我先去刷个牙。”
戚望舒站起来，跟着他去了洗浴室。安岭举着牙刷看着镜子里搂着自己的腰趴在自己肩上的人，好笑道：“你要不要干脆把腿也盘我身上？今天怎么这么黏人啊？跟我儿子似的。”
“你哪来的儿子。”戚望舒搂他搂得更紧。
“你叫我一声‘爸爸’就有了。”安岭刷着牙含糊不清地回道。
戚望舒把脸埋在他颈窝里笑起来，温热的鼻息弄得安岭痒痒的，吐了泡沫把他的头掰起来，“你在这乐什么呢？发财了还是得奖了？”
戚望舒与镜子里的安岭对视：“都不是，出柜了。”
安岭愣住，倒吸了一口气，然后被没吐干净的泡沫呛了个实实在在。
两个人在洗浴室里手忙脚乱了一阵，安岭才止住咳，满脸通红地抓着戚望舒，问：“出什么柜？向谁出柜？”
戚望舒跟他讲在他睡过去的这一上午里都发生了什么。安岭听了之后更加呆滞，直到被戚望舒牵着在餐桌旁坐下才愣愣地问：“为什么？”
你这不是在自毁前程吗？
戚望舒把中午做好的饭菜重新加热了一遍端上桌，安岭看了看眼前四五个盘子，不可思议道：“那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做这么多菜？”
戚望舒把筷子递给他，安岭接过去又放下，“你过来，让我摸一下是不是发烧了！”
戚望舒又开始笑，安岭从认识他开始就没见他笑得这么畅快过，他拉着安岭的手在自己额头上探了探，“那你摸一下。”
温度正常。
安岭收回手，拿起筷子后又顿住，“是因为这几天……”
他希望戚望舒能够主动地向他走过去，但是当戚望舒真的往前迈出了一大步，他又有点害怕。这一大步可是赔付上他事业的一大步，安岭捏着筷子，只觉得惶恐。
“不是。”戚望舒打断他。“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有这个想法了。你不是告诉我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我现在就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安岭看着他。
戚望舒继续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我现在真的很开心。”
安岭相信他不是一时冲动了，但是，“那你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你想过吗？”
戚望舒点点头，“想过。”他凝视着对面的安岭，“和你一起走。”
安岭生平第一次脸红，像个小姑娘一样低下头，拿着筷子在眼前的盘子里胡乱搅和，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岭哥陪着你走。”
尽管网上关于戚望舒公开出柜这件事的态度比想象中好了很多，然而真正与他有利益关系的广告商们的想法却几乎一致：您现在的形象与我们的产品定位不符。
翻译过来就是：合约到期都等不及了，直接毁约吧。
这些还算是在意料之中，张欣然秉持着好走不送的态度迅速处理了一波。不过也不是所有的代言商都“闻同色变”，戚望舒那个奢侈品表的代言就还稳稳当当地握着。
最棘手的是，本来已经谈好只差进组的下部戏，甄导的商业片男二，不要他了。
其实没有明确说不要，但是打电话过来委婉地通知说暂时不用进组了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差不多大半年的档期就这样突然空了出来。
不用拍广告，不用拍杂志，不用接访谈，甚至也不用拍戏。
戚望舒现在空闲得一天能给安岭打三个视频电话。
安岭挂了电话放下手机，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淡下去，重新爬上来的是掺杂着焦灼的茫然。他比戚望舒还要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