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于昨天》第94章


我不愿听她说。她在讲什么呀?说什么胡话!这一切都是设置的圈套?但为了什么?不,不,不可能。卢托夫是个善良、聪明、值得信赖的人,他不会牵扯进这件案子的,他只不过想帮助我。
“您在编织谎言,”我固执地说,“我不相信您的每句话。”
“那好,”她出人意料地轻松地赞同我,“请您说服我。我准备听听您的理由,但请您不要忘记塔姬雅娜——就是卢托夫利用新闻媒体给她使了绊子,然后又向她伸出援助之手的。请不要排除对这件事的评判。还有,假如我判断错误,谋杀安德烈耶夫和邦达连科完全是出于别的动机,那请您给我一个满意答复。是谁,又是出于什么目的编造出雇佣杀手事件的呢?”
我试图说点什么,可是脑子里乱哄哄的。说服她卢托夫什么过失也没有,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其实我明白,是我想尽力使自己相信。而事实却不是这样——谁也无法更改。
“您好好想一想,我再给您讲一个故事,”娜斯佳说,“塔姬雅娜的丈夫是二婚。他和前妻有一个十岁的美丽的女儿,报界开始攻击塔姬雅娜时,她与这个小女孩的关系也变得复杂了。小女孩又哭又闹,爸爸第二个孩子一出生,就不会再爱她了,是自然反应?大概是吧。爸爸,塔姬雅娜的丈夫,每天晚上下班都要去看女儿,安慰她,让她相信他是爱她的。突然,塔姬雅娜听说丈夫每晚不是到女儿那儿去,而是陪着穿着尉尔萨奇牌名贵西装的前妻——社交圈漂亮的交际花——到公司所属的豪华酒店。您想塔姬雅娜心情该多糟啊!恰好在她肝肠寸断时一个善良的记者主动来帮助她。您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吗?塔姬雅娜当面问丈夫是否和前妻一起去过酒店。丈夫一头雾水——他根本没去过那儿——一个不为我们所知的好心人不只是说见到过他,甚至详细地描绘了他的衣着。塔姬雅娜的丈夫想知道真相,就跑去询问前妻——形象点说,是逼供,结果问出一件令人感兴趣的事。她遇到了一个特别有钱的追求者,但他们很清白,是纯粹的业务关系。他甚至送给她一件尉尔萨奇牌西服,还答应给她一大笔钱,而对她就只有一个请求:挑拨女儿反对丈夫的第二任妻子,就这些。小事一桩,不是吗?但奖品却是一千多美金的西装。”
“别说了!”我不能控制自己,声嘶力竭地喊道。
绝望啃啮着我的心。天啊,怎么发生了这样的事?!
“您让我怎么办?您!使我丧失了一切!最后的希望啊……不要碰卢托夫,我恳求您!”
我满口荒唐话。虽然意识到自己在干蠢事,但却管不住自己的舌头。我丧失了理智。
“是!就算他故意安排的这一切,就算他杀了人,就算是他造成我和维卡离婚,使我失了业,但他已经犯下了错误,您懂吗?!事情已经发生了!只有一个办法才能挽回这一切——就是让我接受他的帮助。是您毁掉了我的这次机会。”
“我懂,”她轻柔地说,“我知道您很痛苦,乌兰诺夫先生,但我想找到准确的答案。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为什么他要您接受他的帮助?塔姬雅娜的事我能弄清——她是作家,(奇*书*网。整*理*提*供)出版她的书能赚很多钱;而您呢?为什么他需要您?除了您,谁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我失魂落魄地嗫嚅着,“我一无所有。卢托夫说他什么也不需要。的确,我以后的收入都归他们。但目前他么也不需要,我可以赤条条,身无分文地到他们那儿。”
“您预见到您将来会有一大笔收入吗?”她问。
“没有……从哪儿弄啊?”
………………………………………………
“他们没有什么不轨行为,很体面,找不到一点漏洞。”
尤拉骑在椅背上,像骑儿童摇木马似的,摇晃着椅子。这两天他忙着调查慈善基金会组建的危机中心的业务中心。业务中心位于莫斯科市郊,经营一家不景气的医院——现在借助基金会的资助,医院已正常运转。陷于生活困境,除了寻死再没有其他出路的人们来到这里;医生、心理医师、病理学家为他们诊治,根据他们所受的教育、职业和爱好安排他们就业,使他们恢复了生活的勇气,去爱他们,关心他们。大多数留在中心的人需要缴纳费用,但某些患者可以无偿得到帮助,如残疾人、军人、英雄母亲和失业人员。简短地说,一切都很像那么回事。没有冒牌货和招摇撞骗的,所有的医务人员都有文凭。
“在那儿根本无法展开刑事调查,”尤拉说,“基金会是国际性的,是钟爱慈善事业的私人组织,世界各地都有他们这种危机中心,这是私人产业。而深入私人组织,你也知道……所以,对不起,我只能尽力而为了。”
娜斯佳边听边若有所思地用圆珠笔敲打着一张没写字的纸。
“怎么,患者都禁锢在那里了?”她问。
“去你的吧!劳逸结合。有些人住在自己家中,到那儿只是去看心理医师和其他的专家。娜斯佳,那儿确实没有什么不轨行为,也很体面。”
“乍看是这样,”她肯定了他,“因为事实上有的患者为基金会赚到不少钱——他们都是经过专门挑选的,比如乌兰诺夫和我们的塔姬雅娜。调查,接近,然后为他们效劳,这需要有超人的道德凝聚力才不至于被暴露。因为没有什么束缚他们。即使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找到了给他们赚大钱的人,也无法证实是蓄意把这些人弄到那儿去的。你懂吗?人在困境中,当没有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时,我们伸出援助之手。不是他主动找我们的,我们迈出了相识的第一步,这有什么可耻的?我们见到人的危险处境,为什么眼看着他自杀?应当及时制止,否则我们的活动还有什么意义。并且我们组织的宗旨就是‘防止不幸’。很动听,是吧?我们警察也认为预防犯罪胜于揭露犯罪。是的,患者为他们赚到了钱,但这是他们心甘情愿的——首先是出于感激,其次是怀有基金会的理想,要尽力投入慈善事业,为世界上更多的人得到危机中心的帮助。固若金汤,尤拉,我们找不到任何漏洞。因为我们抓不住要害,找不出某些富裕的人陷入困境是他们基金会或中心故意所为的证据。这些患者的周围尸横遍地,忠实的妻子却被丈夫抛弃了,子女堕落成了罪犯和吸毒者,他们被驱逐出工作岗位,但是这一切,我们发现却和基金会纠缠不清。所以前景暗淡。我们能欺骗乌兰诺夫,把假造的带子偷偷塞进录像机,迫使他讲出——而事实上,报上的文章不是一个人花钱登载的,我们根本不可能找到他们。送给玛格丽特西装的不是卢托夫,而是另外一个人。伊拉的未婚夫又简直是神话人物,斯塔索夫在莫斯科的任何一个银行都找不到他的踪影,即使找到了,又能有什么用?追求漂亮年轻的女性,把心交给她,向她求婚,这难道违法吗?认错人也算犯罪吗?而他与基金会或中心的某个人偶然认识,这也不能构成刑事犯罪。罗列的间接罪证,证明不了什么。法庭对这种刑事案件会用破抹布擦掉。我和你,尤拉,永远也破不了这个案子了。如果,当然喽,偶然性是不会帮我们的忙的,惟一我们掌握的就只有卢托夫了,但我们能出示他的什么罪证呢?和节目主持人乌兰诺夫结识,然后,后者主动来寻求帮助——凭这不能坐牢。以记者的身份出现在塔姬雅娜面前,又能说明什么?他会说,在报上看到许多文章谩骂他喜欢的名作家,就征得中心的同意,在不幸尚未发生时援助她。为什么假冒记者?为什么不呢?他是演员,职业演员,他认为在跟女作家交往时这个职业更容易让人接受——因为他想引起她的注意。他还能怎么和她认识呢?噢,尤拉,当你费尽全力破一件案子,日以继夜地奔忙,‘绞尽脑汁’,直到理清头绪。理清头绪,结果又是一场空,没有确凿证据,一个罪犯也没上钩。假如我们能找到杀死安德烈、邦达连科、尤丽娅、伊涅萨或季姆的杀手,我们就能振作起来,但他们却跟中心有了瓜葛。哪怕抓到一个罪犯也好啊!你笑什么,尤拉?在想美事吧。”
“娜斯佳,你想要我卖给你一个绝妙的主意吗?那么你的梦想会成为现实。”
他有点像开玩笑,但眼神却透着严峻。娜斯佳慢慢把手放在桌上。探讨这个她都觉得可怕,因为了解她的老朋友,老同事,尤拉,能准确无误地猜出她的心思。
“尤拉,不行,”她坚决地说,“快把这个念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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