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丛深处有磨菇》第35章

「高中之後老太太本来不让我上了，因为你还要上学，那时候家里供不起两个人，是我悄悄瞒著她，自己一连打了三份工，挣到了足够的学费才去了大学。」
「那，那你怎麽不说出来？」叶眉眉愣愣的问。
「你以为我没有说过麽？老太太她会听麽？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了，她可以敷衍甚至是忽视我的感受，我认了，谁让她是我妈。」
「既然你都说她是你妈了，二十几年的亲情，你不可以这样翻脸不认人！」叶眉眉的语气再没了之前的嚣张，她现在反而有点六神无主，因为叶知凡说的这些事情，她根本不知道！
「亲情？你以为我为什麽要瞒著下来？在老太太面前你见我说过什麽麽？」叶知凡有点激动，「自从老太太神志不清後，你去看过她几次？」
「我……」
「现在她走了，後事我也没少出力。你现在更是成家了，我也没什麽好说的，我就是和小礼在一起了，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跟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你，你不能就这麽走了……」叶眉眉喃喃自语著，刘军拉也拉不起来，就这麽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样子反倒有几分可怜。
「你要搞清楚，我从来就不欠你们什麽！就算是老太太把我从孤儿院里抱出来养了我，该还的我也早就还清了，不管她当时领养我的目的是什麽，我现在已经尽到了我的责任。」
「你的意思是准备永远不见我们了？」叶眉眉瞪大湿漉漉的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你先撕破脸皮的，今天我回来，也是看在曾经兄妹一场的份上，是你做的太过分了！」
「可是……」
「没什麽好说的了，现在这个情况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你的性格跟老太太可真像，自私起来从不顾别人的感受，还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或许当初就不该一直让著你，不说了，你好自为之吧，再见！」
不再停留，叶知凡拉著叶知礼离开了那个失去来时欢乐的家。那两巴掌打散了他跟叶眉眉所有的情感联系。
☆、（12鲜币）50　大凡的成长
叶知礼想起之前有一段时间，正是在小孩在养老院第一次见老太太的时候，那之後大凡的情绪就变得有些奇怪，也正是那时候跟自己越来越亲密的。
小礼当然知道对方肯定有什麽瞒著他，不过那时候他还小，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让大凡自己决定要不要说，谁没有个私人空间呢。
就像他自己，在面对吴春丽一家的事情上大凡也没有跟他说太多，一切都是自己想通的，有时候真的不想要别人的安慰同情甚至是怜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就像他出生在那样的家庭，而大凡……是个孤儿一样。
这样说来，两人现在都是彼此唯一的依靠，大凡对自己越发的好了，是不是也有这个原因呢，因为相似的经历让他们感同身受。
开车回家後，一直没有说话的叶知凡开口了，「小礼……」
叶知礼关好门，换上拖鞋，听到对方叫他便回头去看。
「你有没有怪过我？」「什麽？」
「怪我什麽都没告诉你，之前一直说著两个人要坦诚相待的。」叶知凡揉揉眉心。
「你不说肯定是有你的打算，再说了你现在不是告诉我了麽。」小孩完全没有一点不高兴，因为他理解他。
叶知凡突然一把抱起小礼，「那，你还想知道什麽吗？比如我的童年是怎麽过的？上学时候是怎麽样的？」
「想！告诉我吧！」小礼从前没有问，也是存了让对方自己说的想法，现在看这架势，大凡终於打算说了！
叶知凡看著对方兴奋地模样，心里反倒开始自责没有多为小孩想想，要是可能，他肯定更希望能够跟自己一起经历成长的时光，就像他恨不能从最开始就待在小爱人身边一样，是他的疏忽，而小孩却懂事的什麽也没有问。
「我们去床上慢慢说。」「嗯，先洗澡！」
盖上轻软的羽绒被，小孩挪阿挪，爬到叶知凡的身体上，「开始吧。」
「嗯，我小的时候啊~当时候叶眉眉才三岁，老太太整天忙著照顾她，基本上很少有时间管我吧，那时候的我最是自由，整天跟院子里的小夥伴出去玩乐探险，傍晚才灰头土脸的回家吃晚饭。」
「那时候的小孩子多，大家在一起玩的游戏也多，有不少小孩都有弹弓玩，老太太不给我买，我就自己做，用当时扫大街的大扫帚当中较粗的枝条做出了比任何人的弹弓都要大的弓，外形就像古装戏里演的那种弓箭，不过是比较简易的。」
「真的？你那麽小就会自己做弓箭了？」院子里一脸惊奇，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呵呵，那个很简单，将一根细枝条掰弯成半圆，用绳子将两头固定，这不就是弓了剩下的纸条折好了充当箭支，虽然不及弹弓的杀伤力大，但这个比弹弓起码大了五倍的弓箭却是射的最远最高的。」叶知凡此时倒是一脸得意，彷佛又回到儿时的情景。
「嘿嘿，我的大凡真聪明！」叶知礼笑的好像自己得了什麽便宜一样，笑脸更是蹭到对方脸庞，然後得到了一个温情的吻。
「这都是那时候电视看的，男孩子就喜欢舞动弄枪的，好玩。」「那你什麽时候也给我做一个吧，我也想要！」叶知礼急忙说著，虽然自己现在早过了玩那种小游戏的年纪，但那可是大凡小时候玩过的，他还是很想要，也很想看对方做给自己看。
「好啊，什麽时候去找些细枝条，现在清扫街道的应该还有那种大扫帚存在。」叶知凡搂紧身上的人儿。
「嗯，然後呢？」叶知礼眨著大眼睛，精神异常的好，正聚精会神的听著。
「然後？……然後就上学了。」叶知凡眯著眼睛，似乎回忆就从这里终止了。
「上学？上学就不玩了？」叶知礼歪著脑袋问。
「小学还好，上了初中就一心扑到学习上了。老太太说了家里负担重，妹妹还小，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更应该早点懂事帮家里分担一些事情，於是我开始学会了洗衣做饭，後来还打了一份工，给家里增补家用。」
「那，那叶眉眉呢？」小孩问著，他直觉的认为两人的待遇应该有著天壤之别，之前大凡跟叶眉眉的对话也体现了这一点，他小时候生活的也不尽如人意啊。
「她就是个天真不懂事的小孩子，能知道什麽，从没干过一天重活，除了学校的早餐，一天两顿有大半是我做的，那时候老太太一个下岗职工给别人当帮佣，经常是不在家里，基本上是我在带叶眉眉，所以她从小就跟我亲。」
叶知礼不满的贴著对方的身体，以前还不觉得怎麽样，现在知道大凡跟叶眉眉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了，再提到对方跟那个女人的事情他就不能不在意了，而且那个女人还喜欢黏著大凡，怎麽想怎麽不舒服。
「哼，那你就没有觉得不公平吗？你都不会生气，或者是埋怨他们吗？」叶知礼都怨过吴春丽他们，他不相信大凡没有想法。
「在不知道我是孤儿之前到没有什麽，毕竟老太太从小就灌输我要照顾好妹妹，再说了这些事情多了也习惯了，虽然辛苦了些，但总算还是长大了，能自己独立生活。」
「那之後呢？你恨过吗？」小礼紧紧盯著大凡的眼睛，不错过他的每一个表情。
「恨，怎麽会不恨。有时候我想著宁愿不让她养著，一个人在孤儿院长大也没什不好。」
这样呕气的话大凡也只会对自己说了，在旁人面前他绝对不会发泄这样的情绪，因为别人会说他不孝，老太太好歹把他养了这麽大。
可叶知礼心里明白他的苦楚，难道养大了就是天大的恩情？就应该做牛做马的报答，甚至是牺牲自己的未来？叶知礼觉得自己做不到，大凡更不需要做到！
「这麽多年都忍了，本来我也打算一直这样下去的，因为在知道老太太不是我亲生母亲的时候我就松了口气，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跟叶眉眉疏离起来的。因为我再也没有心理负担了，这就是在还债，现在还清了。」叶知凡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呵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血缘，其实从小我就不太喜欢叶眉眉，她太缠人了。她的性格和很多习惯都是我所不喜欢的，当然也跟老太太惯著有关，每当我想要纠正或跟老太太提这些事情的时候，她总是说我什麽都不懂，更不让我约束叶眉眉，慈母多败儿，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