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将功成》第66章


江萧面色怪异的打量着江定衡,直至那面皮薄的相爷自己撇过了头。想斥他过于妇人之仁,若是他必会在最后将李全灭口。
可是,转念一想,唯有这一副软心肠的相爷,才是自己的相爷啊……又是无奈一叹,江萧轻哄着,“好好,我的相爷,您说什么就什么。”因为,您是我的相爷啊……
江定衡似是觉得这要求也有些难了,刚想开口转圜一下,却突然听人来报,“少,小少爷又来了!”声音惶恐,带着敬畏。
于是江定衡便想也未想的,甚至未注意到江萧瞬间黯然的眼神,急急的赶至室外。
庭院之内,少年挺身而立落于那雪梅之前。恍然之间少了那份年少轻狂,多了内敛沉稳之色。不过转身之际,见着从室内赶来的男子,便又露出了那孩童般深深的依恋之情。
“舅舅,你身子不好,快进屋去吧!”边说着,边脱了自己的外衣给这江定衡套上。
这时,江定衡才惊觉出门之际不慎把江萧披在身上的大袄给落下了。
“陛下,使不得!”连忙阻止,“您才是千金之体,国之安泰啊!快进里屋,小心受凉。”
少年腼腆一笑,牵着江定衡的手乖巧的跟着,“舅舅。”
“臣在。”
“明年开春祭祀,能不能由朕主持?”少年问的小心,仿佛前面之人才是天子。
江定衡一愣,按古例,唯有主持开春大祭者,便意味着掌握实权。以往,都是他和兵部尚书共同携领,可现下……
其实,江定衡没想太多,他只知这大祭之前的诸多准备是如何繁琐,而主持之人更是殚精竭虑。心疼少年便狠下心,“陛下,您尚年幼,还是由臣和兵部尚书代您操劳吧?”
少年似乎也惯了,对于如此回绝似未上心一般,乖巧的颔首,“那么一切就又得烦扰舅舅了。”
“臣惶恐。”江定衡答得恭敬,然后在心中暗想着:先帝,姐姐,您们的孩子,您们的江山由我来护着。纵然粉身碎骨,背负骂名日后千夫所指,我……不悔……
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幽州境内,还未下雪。不过这天阴沉的让韦右这样的血性汉子也不住的打着摆。
“喂,你说将军最近是怎么了?这脸都拉得老长,怪吓人的……”
望着自己同僚的熊样,杨左轻叹一句,“刀子嘴,豆腐心……”
“啥?”
撇嘴一笑,杨左正整理着死士名册,洋洋洒洒的百人,而那第一位,便是个姓李,名全的小兵。
“那小子,被砸疯了?”韦右见了连连咋舌,“不过,想立功也是好事一桩。嗯,我还以为他是贪生怕死之徒呢!”
杨左却冷冷一笑,“贪生贪生,有了贪念自然想生,人之常情。”
“那他现在没了贪念?”韦右觉得奇怪,这册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几回,就觉得这百人之中,唯这小子格外突兀。
杨左迟疑片刻,“他的痴、嗔、妄念过甚,结果却把那唯一的贪给盖了。”
“……”突然,韦右凑近一步,大手一伸贴着自己同僚的额头,“我说杨左,最近变天,你是不是受寒了?怎么尽说胡话?”
杨左一愣,面上一抹艳红倒显得这平凡相貌别有一番风味。似是恼羞一脚踢开了那人,“莽夫!不懂就别瞎问。”
“哈哈,啥不学怎么就学起那二世祖起来了?”韦右一笑也未当真,这么多年来两人小打小闹的事情多的是,不也一路扶持跟着将军走来吗?
所以,此时韦右也依旧没心没肺的当成一场笑话,全然不知,他将军的天已经变了。
樊落闷坐在帐内,手中书册翻了一遍又一遍,可过了一个时辰结果那未看的与已阅的依旧是那些,一个未少,一个也未多。
猛的,手中书册一掷,正巧摔在走进那人身上。后者憨憨一笑帮着收起了书,递上案前。还依旧傻气的指着那书册第一行,“将军,这不是小的名字吗?呵呵,这字迹是杨副将的吧?真好看。”
案前美人抬眼,凤眸射着冷光凌厉而来,小兵身子一抖,赶忙说,“当然,还是将军的字比较好看!”
于是,那眼又微眯起,冒着精光,打量李全。其实连樊落自己都未知,自从认识李全这一个多月来,他面上的神态已经丰富许多。若是被老家的胡伯看到,怕是老泪纵横不能自己了吧?
只是,当局者迷,跟在他身边的人或许除了杨左外便没多少人注意到,而李全更是不知。
“将军,您叫小的?”在校场练的好好的,突然被人叫到将军帐中。自从病后便未再踏足,有些生疏感。好在,将军依旧是美人,看着看着的所有不适便渐渐淡去。
而这句低问,也唤回了樊落稍许思绪,略一回神方想起一个时辰前在看到书册时,自己是叫人把这小兵喊进帐内。只是为何……樊落突然指着一旁的乌蛟,“多日未擦。”
李全听了,一脸惊诧的忙咋乎着,“将军,难不成杨副将没另外安排人来?这可咋行?这大冬天的铁器最易生冻脱手啊!”一脸心疼,敢情对这个死物都生出感情了。
“……”果然,这才像是那个傻小兵……樊落觉得吵的拧紧眉头,不过这唇角却无法抑制的微微上翘。
好在,小兵只顾心疼这“乌蛟”,其他的便顾不上。“将军,我这就去打水去,您先别急啊!”说完,便想掀起帘子往外冲。结果樊落一声低号,堪堪止住。
“站住!”
“……”李全不敢动,一手高举,呆立在门口。结果樊落又说,“过来。”
这时,这人才像是会动了一般,疑惑的转身打量着将军,眼神一闪,似是明了一般,乖乖的走了过去。这回,绕过了书案,脸色泛红的立在了樊落的身边。
樊落指着那书册,问:“为何?”
无需多言,李全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小的想立功,将军,这个不是啥过错吧?”
“……”的确无错,更当激赏,可是樊落不明白为何他在看到那两字时却仿佛天陷地落一般,瞬间头晕目眩如坠迷雾。
“将军,”小兵又说,小心翼翼,“小的在将军身边自然想立功,顺便挣些赏钱寄给妹子。”
樊落微抬首,盯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若是死了?”所谓死士,便九死一生,连赌命都算不上。
此话一出,小兵吓了一跳双后捂胸一脸苦哈,“将军……咱们征远军没穷到边个阵亡士兵的抚恤金都付不起吧?到时,也一样可把这钱寄给偶家妹子的……”
刚说完,那眼滴溜转着,直打量樊落,仿佛他是那克扣军饷中饱私囊的贪官污吏。
此神此态若是放在常人身上,怕只把这当玩笑训斥一顿便了事。只可惜李全这打马虎的方法放在樊落身上,便实在不通。
因为樊落被那“阵亡”二字给激的眼皮一跳,执起笔便想也不想的往那“李全”二字划去。
李全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扑前半跪在樊落身上,阻了下来。“将军将军!慢点慢点儿!小的,小的真想立功啊!您别挡着小的财路!”
“拿命换钱?”心中腾升的是杀气?还是怒气?为何如此郁结,不上不下?
“小的命不值钱。”李全握着将军的手打着颤,“将军,小的命贱不值钱……趁能换个好价之时,便换个好价。再说了,小的从小命硬哪这么容易就死的?将军,您别乱咒小的啊!”
樊落眯眼,盯着他。
李全回应,半分不敢怠慢。虽然他的手抖着,可这眼却睁得大大的。因为小时候家乡老人说过,分辨一人说真说假,就是看那眼中有无闪躲之意。
后来李全学会淘气闯祸之际,全凭着这双清澈大眼才让大人们半信半疑的放过自己。
同样招数对着将军不知有用否?心中盘算,思绪便有些涣散,结果徒一回神便见将军的美人玉颜正离得自己极近极近。双唇微启吐着轻息似是青莲抚面,而那幽黑双眸盖着薄染水雾。瞬间,便映出了自己红透的黑脸。
突然,李全口干舌燥起来,伸出舌头轻舔唇瓣。结果前方之人呼吸一滞,眼波犹甚之间映得眉间红痕诡媚惑人。
“将军……”鼻音轻哼,李全又舔了舔唇,“让小的伺候您吧?”边说着,那原先握着将军的手,便沿着那纤长手指缓缓抚摸。小臂秾纤合度,肌肉纤长,上臂常年挥刃紧实不乏弹性。
而那胛骨宽厚雄略之气,胸膛不厚不薄,细细抚去只觉两颗红樱轻摩掌心。顿时,李全想起了在沂府那次沐浴之景。他只觉得自己似是那抹调皮水珠,顺着将军的紧收胸胛,柔红腰腹一路蔓延直至翻山越岭终至那隐秘之处……
“唔……”的一声低吟,李全腰间一颤,腹下三寸之物烫得生疼,堪堪的跪在樊落的双腿之间。
“李全?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