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路者》第87章

“湮灭球！？仪式剑！？”我把它们举到面前。
那个梦看来也是真的！而这两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东西，居然是向某个神祗发出最后一击的武器？！
“呼……”我长舒了一口气，对自己有没有疯这个问题，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我没疯，那个梦全是真的！”
因为我清楚的记得那召唤的咒文和阵图，仪式的过程，清楚的记得那些方块象形文字，还有湮灭世界的种种杂闻……
帐篷的门帘突然被掀起，阿尔法冲进了帐篷，他径直飞来，悬停在我的眼睛前，冲着我大喊到：“你醒啦？喂！小珂娜你没事？”
被他这么一喊，正沉浸在意识世界中的我一下子被拉回到了现实世界，我不由的全身打了个激灵，眼前阿尔法那银色的身影才渐渐清晰起来，它离我非常近，几乎贴到了我的鼻尖。
“靠！”我骂了一个脏字，“阿尔法你干嘛呢？”
“淑女不该说脏话！”阿尔法向后稍退了一些，他轻描淡写的说道：“你昏迷了2天半，现在感觉如何？”
“还好，就有些头晕。”我回答道，“我在那儿？迷幻他们呢？”
“你在赤铁堡的临时营地里，现在正攻城，他们都去帮手了。”
啥？要说我昏迷2天这好理解，可现在还在打那门子仗？我们不是已经抢到湮灭之球？马修不也被那炎魔拖下深渊去了么？按理说湮灭军团就应该撤退了吧？
所以我问阿尔法：“打仗，可修罗们不是应该……”
“可修罗们没有撤退！”阿尔法接过我的话柄，他又指出：“也许知道自己要完蛋了，所以修罗们日夜不停的轮番攻城，比前一阵更加凶猛！”
“见鬼！”我咒骂着，想要起身去参战，但也许是躺的太久地缘故，我觉得双腿有些麻木，想找地方扶一下，附近却没有任何东西。
这时，阿尔法飞到我的手掌边，让我正好能以他为支撑。他不过2尺的身躯，却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谢谢！”我说。站了一会儿后，感觉自己好多了，然后我慢慢俯身将仪式匕首和湮灭之球收好。
“这些是什么？”阿尔法问我。
“这个么……”我简短的将梦中发生的事告诉阿尔法，他只是安静的听着，一直到我说完。
我问阿尔法：“你现在有什么建议么？”
“你要先吃些东西，然后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阿尔法如是说。
我点点头，翻翻自己的背包，还好找到了几块还算“新鲜”的肉干，胡乱地塞进了嘴里。
暗红色的肉干，突然让我联想到召唤湮灭神祗的阵图，那是个大约半径30尺的圆，由交织的线条和扭曲的湮灭文字组成，我觉得自己曾在那里看到过这个阵图，但是在那里呢？
无意识地嚼着肉干，我仔细的回忆过往所经历的事情，但昏沉沉的脑袋让我的思维有些迟滞。
“我想到了！”终于我回忆了起来，在第一次与马修交手的那座地下城中，有一个巨大而隐密的山洞，洞中央的地板上所刻画的，正是这个阵图。
“小珂娜，你怎么了？”见我的神情忽而迷茫，忽而又兴奋起来，阿尔法一定感觉十分莫明其妙。这只怪我刚才没说清楚，于是把自己准备借用现成的阵图，召唤科罗由并迫使它退兵的计划告诉了阿尔法。
“我明白了，又是这种许愿游戏！”阿尔法提醒我说：“注意你的用词，小珂娜，比如说……”
“嗯？比如说什么？”
“如果你要让他退兵，你会怎么说？”阿尔法问我。
我想了一下，回答道：“你与你的军队必须永远的退出这个世界，不得再次干进犯！”
“啧，这样就会有些问题。”阿尔法说：“能战斗的可不光是军队，对方能在这个字眼上做文章。而且‘再次进犯’的概念也很模糊……”
“呃！”我连续的挥了挥手，“那我该怎么说呢？”
“你召唤，你许愿，所以这还得你自己来想办法。”阿尔法只用一句话就把自己的责任全推的一干二净。
“好嘛！”我气极反笑，“你推的倒是很快啊！”
阿尔法飞来抓住我的手臂，又变回护手的样子。他只还伸着眼睛，慢慢的说到：“要求越是简单，出问题的可能性就越小，从产生战争的主要原因下手吧。”
“主要原因？”这还用问，当然是科罗由这个家伙，但是……突然我发现，原来我要去解决的问题，并不是这场战争，而是这个神本身，如果不能抑制……或是消灭这个神，那么这种无意义的战争还会一直上演。
快速将脑海中的《湮灭召唤法则》浏览了一遍，了解了自己能向一个湮灭神祗许什么样的愿望后，我将最后的肉干咽下肚后，找了张空卷轴，取出水笔在上面匆忙的写下几句话，大意是告诉迷幻和雅克大师他们：“我很好，现在正有一件重要的事去办，很快回来，匆挂念。”
然后，将卷轴辅开放到自己躺过的地铺上，我站起来对阿尔法说到：“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就出发吧！”
第三节：寻思（下）
我离开营地时，差不多是下午2时，外面的世界已恢复了往昔的风采，晴朗的天空，淡薄地云彩，阳光暖暖普照着大地，正是每天最灿烂的时光。
我召唤出魅影驹，从赤铁堡的后方绕了出去，也许因为我只是个独身的女子，负责守卫后门的士兵们并没有为难我，反而迅速的放我出关。离开赤铁堡后，我就转向西南前进。
纵马在平原上驰骋，我却没有按自己事先计划的那样，去思考如何对付科罗由。因为突然间，我开始注意到身边这片土地的美，一种过去一直被我忽视的东西。
只见宽广空旷的大地在我的眼前延展开来，平坦辽阔直至极目尽头。红土地上特有的蓠草就像一片汪洋，从近及往没有尽头。远方的丘陵山峦并肩相连，这里没有城市，道路也没了踪影，只有那一望无际的红土地，风生云起，吹动长长的草叶摆动一如波浪。
“你的身体能行么？”阿尔法似乎有些担心。“虽然珂娜你的体质远胜过一般个体，但我还是希望你要量力而行。”
“哈！”我笑道：“过去你不是常说我要壮过一头乳齿象么？”
“是啊，是啊！不过那只是个比喻！”阿尔法辩解着。
“放心吧！”我迎着风，大声的喊着，“我不是要去和那个神作战，光凭力量我怎可能战胜它？”
阿尔法沉默不语，似乎是认同了我的观点，我突然催动跨下的魅影驹，让它狂奔达到极速。
“哟喝！！”挥舞着老红龙送我的长剑，想像自己是正驰骋在沙场上的骑士，我兴奋的高声尖叫着。长发如旗帜般随风飘扬，发出猎猎的声响。突如其来的土坡路虽然十分陡峭，稀疏的草堆间也是遍地岩石，但那纵情驰骋的快意和危险却让我感觉心花怒放。
“小珂娜……”阿尔法呼唤我，“此时此刻，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也许今天是我的最后一天。”我老实的回答道。
“真是那样又如何？”他问我。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到底有什么不同，也许只是平平常常的一天，突然迎来人生的最后一刻，甚至还来不及体会它的意味，一切就又归于沉寂了。”
阿尔法没说话，是我的回答让他不满意么？可惜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试着与他建起心灵联接，但也没得到回应。
“阿尔法，”我喊他，他不理我，于是我自言自语道：“突然觉得，自己浪费了这一年多来的时间。”
“我是说，我本来有机会去体验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但阿尔法依然没什么反应。
“也许你会觉得很可笑。”我继续说道，“说真的，有时我在想，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安心当一个女人呢？但是……我、我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魔法和冒险上，我参加怪人团体，我躲开不和陌生人交流，我……我其实是在刻意的逃避！”
阿尔法伸出那双蓝色的眼睛，他转过双眼盯着我，问我：“小珂娜，你是想说明什么呢？直说吧，这里没别人。”
“我没有信心！阿尔法，如果我失败了，也许真的永不超生！”
他用双眼作出一个点头的动作，“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性，如果你成功，那以后怎么办？”
是啊，还有以后，听说完美个体的寿命很长，那也就是说，只要成功，我也许还有很漫长的生命。
“也许，也许……我会试着去做一个真正的女人……”
阿尔法将眼睛收了回去，他说：“我相信每个人都有能力做出正确的选择，小珂娜，请随你自己的意愿吧，不要太勉强，也别太放纵，但无论你走那条路都要记得，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给自己留点余地。”
“谢谢……阿尔法。”我轻轻的说着。
感觉“将来”这个词从没像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