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结婚之后》第75章


很快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林初时看着被迅速清场,空荡荡的四周,稍微尴尬了一下。
“也不用叫他们都出去吧……”
好像他们要在这里干什么不能见人的事一样。
聂寒附和似的嗯了一声,但是看起来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合适的样子。
林初时放弃和他讨论这个话题了。
两个人站在厅里,面对面地你看我我看你,感觉好像有点傻傻的。
林初时别开目光,想要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至少别这么尴尬地对站着。
聂寒却突然地捉住他的手,握在手心里捏了捏,低下头看他:“你刚刚说,你来这里,是因为想见我?”
林初时停顿了一下,脸稍微有点发热,但还是点了点头。
聂寒握住他的手微微紧了些,声音略微低下去地,又说:“真的吗?”
林初时被这么再三追问,脸皮再厚,也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挣了挣,小声地说:“其实也是有点事想找你。”
聂寒停了停,说:“我猜也是。”
又问:“什么事?”
林初时在想要怎么问他这个酒庄的事情,又该怎么问那个股份的事情,还没想好,就听到聂寒说:“酒窖的储藏系统出了一点故障,还好发现得快,没出现太大的损失。只是负责人之前一直是和我联系,跟你不太熟悉,所以就先和我说了,下次我会让他记得先跟你汇报。”
若是在一个小时之前,听到聂寒说要酒庄的人向自己汇报,林初时一定会觉得莫名其妙,酒庄的事情干嘛要向他汇报,但现在却咯噔一下,他想起了李闻声和他说的话。
聂寒不会真的把酒庄送给他了吧?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林初时脑子里乱糟糟的,还没想明白,又突然反应过来,聂寒这是在向他解释?
聂寒为什么要向他解释这个?
难道聂寒以为自己是为了酒庄的事情过来找他?
虽然也没错,但是——
林初时急急忙忙地说:“不是,我不是想问你这个。”
聂寒看着他:“那是别的事?”
林初时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对了,他一咬牙,脱口而出说:“我想问的是,李闻声说你把酒庄送给我了,这是真的吗?”
话一出口,林初时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又觉得紧张,他盯着聂寒,心里想:不可能吧?
不可能真的送给他了吧?
为什么啊?
聂寒看着他,目光定定的,片刻,他说:“你怎么会问这个?”
他的声音略微怪异,好像觉得林初时问了个傻问题,或者根本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林初时打了个激灵,心想是不是李闻声搞错了啊?
他就说,好好地聂寒干嘛送一个酒庄给他,还卖股份,听起来就不可能啊。
李闻声这个玩笑可真的开大了啊。
然后就听到聂寒继续说:“合同里不是已经包含转让书了吗,当时你签了字的,你忘了?”
林初时茫然地看着他:“什么合同,什么转让书?”
“还有什么合同,我和你签过的合同还有别的吗?”聂寒皱了皱眉,好像一下也没反应过来,片刻,他突然顿住,看向一脸莫名其妙的林初时,他突然反应了过来,“你不知道?”
林初时摇了摇头,茫然地说:“……知道什么,那个合同,不就是结婚协议吗?”
林初时发誓,他听到了聂寒倒吸气的声音。
半晌,聂寒伸手指捏了捏鼻梁,林初时听他喃喃地说:“居然是这样,你根本不知道,我还以为你……”
声音突然止住,简直出乎林初时意料地,聂寒居然笑了出来,仿佛终于恍然大悟,又像是某种心结被打开,他看着林初时,似笑似叹地说:“原来是我想错了……”
第76章 
林初时看着他自言自语,神态奇异,脑子里仿佛也有灵光闪过,却不是很清晰,他看着聂寒,迟疑地问:“……你怎么了?”
聂寒慢慢地止住了笑,他看着林初时,仿佛也有些无奈,又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你签这种合同的时候,从来都不看内容的吗?”
林初时脑子里那一点灵光开始连成线,他不自觉地睁大了眼:“你,你是说……”
聂寒握着他的手,稍微用力地又捏了捏,他说:“除了那个酒庄,还有一些几间房铺的产权转让书,也附在了合同后面,当时你都签了字的。”
从来时一直摇摆不定的怀疑在此刻终于得到了确认,林初时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瞪大眼睛,看着聂寒,却傻了似的,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
半晌,他才终于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为什么……?”
他仿佛是很费解,充满了困惑,不明白聂寒为什么要这么做,一边对他威逼利诱,一边又捧着满手的东西要送给他。
聂寒看着他,神情静静地,片刻,他问:“你真的不知道吗,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初时被他的目光注视着,那里面有种无言的,却让人无法忽视的,深沉的东西,他眼神不由得闪烁,下意识想要回避,却又强忍住了,他也回看着聂寒,定定地,问:“……李闻声还说,你还卖了一部分的公司股份,是吗?”
聂寒神情一顿,片刻,他嗯了一声。
林初时睫毛颤了一下,整个人仿佛一下变得很脆弱,就好像他一直坚信不可能的事情居然是真的,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想象,也超出了他的理解,让他难以承受。
他又不自觉地发出了声音:“……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聂寒沉默下去,过了一会儿,他说:“我总要有一个让你拒绝不了我的理由。”
林初时愣住了,又有些费解地看着他。
聂寒脸色僵**一下,仿佛一时觉得难以启齿,片刻,他抿抿嘴唇,努力地寻找措辞,说:“……我们很多年没见了,何况当年我们的关系,还那么糟糕,你对我,应该也很难称得上有什么好感……我没有什么筹码,但我还是想要得到你,只好想一些别的办法。”
“我知道,这些手段说不上好看,你可能会更讨厌我,但是这样至少能先让你留在我的身边,只要你在我身边了,以后的事,总可以慢慢来,”聂寒顿了顿,说,“可我其实还是很贪心,我想让你心甘情愿,想让你觉得我其实没那么糟糕。”
所以在逼他签下合约的同时,又送给他昂贵的酒庄,就因为林初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提过的一句喜欢。
像是形容丑陋的恶龙,将心爱的人类捉回自己的山洞,明明是在逼迫,却又送给对方金光灿烂的珠宝,高大华美的屋房,希望对方能因此看到自己隐藏在凶恶外表下,别扭而生硬,不知道该怎么示人的真心。
聂寒说:“我一直以为你知道。”
知道他添加在合同后面的礼物,知道他一直以来的心意。
林初时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他看着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聂寒,心里钝钝的,脑子里另一块模糊的地方也缓慢地开始清晰起来,他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所以在他提出要离婚的时候,聂寒反应为什么会那么强烈;在他三番两次刺探的时候,聂寒为什么会说他是明知故问,是在刻意地羞辱他。
他一直都以为自己知道,却还是讨厌他,不喜欢他,还是要和他离婚。
林初时看着他,慢慢地说:“……所以你才怎么都不肯解除合同,是吗?”
聂寒微微僵硬地,却没有否认,脸上有一种死不认错的固执,他咬了咬牙,说:“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
说到底,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爱能够足以留住林初时,所以他就卑鄙地用尽手段,也要将人留在身边。
林初时一时不知道该夸他目标坚定其志可嘉,还是骂他阴谋诡计其心太黑。
但是不知道怎么,种种心情糅合在一起,最后却只觉得心软,好像他又剥开了一点聂寒的外壳,看见他冷漠的外表下,原来藏着这样一颗爱人的心,生动的,固执的,不自信的。可即便如此,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松手,管他害人还是害己,反正一头闷下去,一定要抓住自己想要的结局。
林初时看着他,轻轻地开口,说:“那现在呢,你已经知道了,我没有讨厌你,我也从来没有仗着你的喜欢,轻视过你。”
“你还是觉得我们之间非这样不可吗?”
聂寒微微地僵住了,眉毛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好像林初时碰到了他难以忍受的底线。
他僵硬地说:“我说了,我不会给你机会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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