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夜传说》第192章

“瑟莲娜！我终于找到你了！”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不是因为那声音，而是那一句“瑟莲娜”，她的浑身神经，都在为这个名字而颤抖着，一股从没出现过的恐惧感忽然席卷她的身体。
是谁？是谁在呼唤她？瑟莲娜……好熟悉的名字，就好像……这个名字本来就是属于她的那样……是谁……
“啊！”就在一瞬间，手的主人将翅膀撕裂了，仿佛千万根神经同时绷断、撕裂一样，她惨叫一声，片片红羽飞扬的天空，成为了她有意识以来所看见的最后一个场景。
而她怀里的郎迪斯，因为少了她的承托，就有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往地面坠去。
“真是让我找了好久，瑟莲娜！”抱着她的，是一个白发的俊美少年，七色瞳眸清寒无比，他浮在空中，白色的发丝在风中飘扬，有如天神降临般。瞟了一眼正在下坠的郎迪斯，他转过身，正想离去。
忽然，他停住了。他低下头，望向抓住他的脚的手，眸中一片寒意。
“你要带她去哪里？”虽然意识不大清醒，但是那一瞬间，结界破裂时洛伊丝的痛楚和鸣叫传到了他的耳里。就在他要下坠的瞬间，他逼迫自己清醒起来。“你要带他到哪里去，赛巴斯塔！”
少年的脸上，浮出绝艳而残酷的笑容。
他伸出手指，往郎迪斯身上一弹。
郎迪斯的额头立即绽出了血花，张开的瞳孔，只看得见，赛巴斯塔飘然离去的身影，然后，他的意识消失了。
身体，不断地往下坠落中。
而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了。
“避开了要害吗……”少年意味深长地忘了一眼正在昏睡中的洛伊丝，道，“在失去意识的时候，竟然还能抓住我的手，让我的魔法擦过那个男人的额头，瑟莲娜，你就那么不想那个男人死吗？”
洛伊丝仍然沉睡着，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无妨，我本来是想亲手杀死他的，可是又想到，如果由你来杀死他，会不会更有趣呢。”他低头，覆上她的唇，冰冷如魔魅的声音附在她耳边低低说道，“要是他知道你原本的面目，他会如何呢？瑟莲娜，你不觉得，很值得期待吗？”
“既然难得我醒来了，就去会会黑皇吧。我们也有好久没有相聚了……”他微笑着，抚弄着她的发，道，“他一直代替我照顾你，也辛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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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西菲尔！”听到他的呼唤，黑皇忽然停住了攻击。而在他身下，是满身伤痕的雷奥纳斯。
“你，你是……”黑皇的神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是那种惊惧加疑惑的神情，仿佛见到了他一生中最令他恐惧的事物一样。
雷奥纳斯微微睁开眼睛，在略带模糊的视线中，他看见了一个白发的少年，抱着一个黑发的女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是洛伊丝……他一惊，下意识地想去抓住掉落在身旁的剑，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
“怎么了，我才睡了……几千年，啊，不，也许有上万年了，”少年微微皱眉，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你们就不记得我了吗？”七色瞳眸流转着充满邪气的寒芒，他沉声说道，“对于你们的主人，这么一点时间，就足以让你们忘记我的存在吗？”
“难道，他就是……”千年以来，他一直追查的人，传说中将闇夜女神创作出来的……真正的……神……
“过来，鲁西菲尔！”少年向他伸出手，命令道。
“不，我不过去！”他捂着脑袋，颤抖着，有如风中的落叶一样，萧索无助，很难相信，这是刚刚意气风发的黑皇。“不，不行……”他低低呻吟着，挣扎着这有如魔音的传召。
“鲁西菲尔！”少年眯起瞳眸，声音变得森冷无比。
这次，鲁西菲尔不再挣扎了，他放下了手，目光涣散地望着少年，应道：“是的，我的主人！”
“很好，过来吧！”他薄唇微弯，将手伸向他。
黑皇应着，身体化作一股黑雾，向着少年汇聚而去。黑雾在少年的手掌之上凝聚着，翻滚着，一点点地收缩，最后，凝成一颗黑色的珠子，和玉琅一般大小，浑圆如玉，漆黑发亮，却透着让人胆寒的诡异邪气。
“御光圣石已经消失了，能够压制住我的四颗圣灵珠，已经少了一颗了。”少年挑起一抹邪笑，居高临下地望着在地面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雷奥纳斯，道，“你想，如果连‘红莲烈焰’我都毁了，会出现什么情形？‘暗冰锻金’的主人？”
“别碰她！”御光圣石是光女神的圣灵珠，虽然不知道刚刚黑皇用了什么方法，但是附着光女神的圣灵珠，确实随着女神的消失而消失了。
那么一来，就算是女神，也不可能会再次转生了，真正地灰飞湮灭……
“你以为，我会听你的话吗？”七色瞳眸厌恶地眯了起来，他伸手穿过了洛伊丝的胸脯，然后，就像抓到了什么似的，他猛地一拽，那力道之猛，引得昏睡中的洛伊丝也跟着身躯动了一动。
一颗艳红如火的珠子，便攒在了他掌心之中。
“这个就是‘红莲烈焰’，闇夜女神的生命和灵魂，”他端详着这颗珠子，唇边带着诡异的微笑，“多么美丽的圣灵珠，仿佛盛开的红莲一样。”他微微将手收紧一些，微笑在嘴角加深了几分，“美丽而又脆弱的圣灵珠，好像多了几分力度，就会破碎了一样。”
“住手！”雷奥纳斯叫了起来，一向沉稳冷静的黑眸，首次出现了如此惊慌的神色，“要是你需要圣灵珠，我的暗冰锻金可以给你，请求你，放了洛伊丝！”
“是吗？”微笑凝在唇边，他缓缓地自空中降了下来，微微低头，打量着这个动弹不得的男子。“你愿意，为了这个女人的圣灵珠，放弃自己的生命，自己的永生，永远地坠入万劫不复的黑暗之中吗？”
“只要你不伤害她，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好吧，”他绽出一抹有如天使的灿烂笑容，在瞬间，当雷奥纳斯浑身绷紧的神经稍稍松了下来之际，忽然，他抬脚踩向他的头，冷清而带着厌恶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以为，我会稀罕你那颗丑陋的珠子吗？我为何要听一个下贱之人的话，乖乖地放了她？”
“我的瑟莲娜，不需要这颗圣灵珠，它不配！”七色瞳眸中绽出狠厉之光，他握紧了拳头。
“不！”星星点点的红色荧光在他展开的手掌中吹风飞散着，飘荡着，脆弱而唯美。“洛伊丝！”
“好吵！”狠狠地加重脚底的力道，他不耐地说道，“难得我有心情，让你看看我的瑟莲娜本来的形态，再吵，我就当场杀了你！”
只见洛伊丝的身躯在圣灵珠摧毁之际，突然浮了起来，通身发出一阵红光，红光就像圆球一样，将她包裹起来，并张开了结界，立在了天地之间，远远望去，就像一颗红色的心脏在跳动一样。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才是瑟莲娜的最初状态，经由我，米里亚姆这个天才的手，创造出来的最美丽，最独一无二的存在……”米里亚姆嘴角露出疯狂的笑意，伸手穿过那个跳动的心脏。一股就像鲜血一般的液体自那心脏涌流下来，米里亚姆并没在意，他只是粗暴地拉扯着，拨弄着，那赤红的心脏破裂开来，鲜红的液体染了一地，也染红了他的白发，但他并不在意，只是将拔出来的东西举起来，用邪肆的声音高喊道，“看吧，这才是你们所尊崇的闇夜女神的真身，我的瑟莲娜的本来面目……”
那是一把通身泛着美丽的绯红色光泽的宝剑，剑身上，刻印着一缕金色的花纹，整把剑线条优美，流畅，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魅力。
“那就是……洛伊丝，闇夜女神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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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迪斯，郎迪斯……”
长长的睫毛动了动，银眸开始慢慢地睁开了一条线，泻出一丝恍惚的银光，然后，银光绽放出来，在目光接触到妮菲露可那担忧的眼睛后，他的神智开始清醒起来。
“祖母大人——”他怎么会在这里，不，他不应该在这里，对了，洛伊丝，洛伊丝在哪里……
“听我说，郎迪斯，你现在不能动，你刚刚撞到头，你现在需要休养。”见他没事，妮菲露可略略放心了。
“洛伊丝呢？”
妮菲露可不语，她只是轻拍着他的肩膀，道：“别担心，我会处理一切的。”
“看着我，祖母大人，我需要知道她如何了？”每当她不想对他说真话时，她总会下意识地错开他的目光，现在，亦是如此。
“忘了她吧，郎迪斯……”妮菲露可别过脸去，艰难地说道，“现在，凭我们的力量，已经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