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曲》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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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怎么做?”飞离对五行八卦等等的玄学一窍不通,只能听她的话去办。
“唯有聚光引阳才能勉强再维持爹爹设的阵式数月,我观察过,爹爹是以草木池水为阵隔住四方,我想在这阵外再造另一个玉石阵,盼这样能撑到六月初六。
图阵我已经画好了,在书斋的桌上,只要照着上头施工即成。“要是这玉石阵也不成,那她也无计可施了。
“你安心歇着,我会交代韩渥去办。”飞离吻着她的眼睑。
“飞离……”秋水的表情像是睡着了,软软地唤着他。
“还有不全的地方吗?”飞离担心地问。
“不,我另有件事想对你说。”倚着他的胸膛,秋水慢慢地觉得温暖,仍是合着眼养神。
“什么事?”
“如果……我过不了六月初六,你就废了我爹爹许的婚约,另觅佳人良配。”
秋水迟疑了很久,才断了决心对他道。
“你要我废婚约?”飞离震惊的问,不相信她会这么说,他迫切地想知道她眼中的真意,但她闭着眼令他看不见。
“爹爹当年把我许给你,是出于一片私心为了要救我,但这样对你并不公平。”秋水睁开眼看他,眼眶聚了一层水光。
“你以为我是因为师父指婚,所以才爱你的?”飞离一看她的眼便知她在想什么,他按捺着怒气问她。
秋水别开了脸,不敢看他。
“即使没有师父的指婚,即使你没有被困在这芙蓉阁,只要我活着,你总不会属于别的男子。”飞离扳回她的脸颊,猛烈的眼神几乎要吞噬她。
“你不答应我?”秋水胸中有股难喻的愁怅。
“我什么事都可答应你,唯独这件办不到。”飞离执拗地对她道。
“你想想,倘若我过不了十九,剩你一个人,你怎么办?”秋水困难地向他解释,想到他爱得那么深,如果失去了她,她怕他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你不会死,我不会允许的。”飞离断然地道。他们还有好长好长的未来,他们俩要一起厮守到白发。
“天意难知,生死若是定数,不由得你许不许。”秋水轻叹,他的专断,在生死上是起不了作用的。
“那便死生同命。你死,我以身殉,永远长相左右,咱们在黄泉下再做夫妻。”飞离平平淡淡地开口说着,没有考虑和犹疑,彷佛是在说若一件极自然的事。
“别那么傻。”秋水掩住他的嘴,不要他言出必行。
“我对师父说过我今生以命伴你,我不能对师父和自己违约忘信,不要再提这件事,我立过的誓不会更改。”飞离将她的掌心贴着自己的脸颊,眼神变得跟以往一样温柔。
“为什么要立那种誓?”秋水抚着他出众的容貌,她总觉得自己福薄,为他觉得不值。
“为你。”飞离没有二心,至诚至心地看着她。
“我和我爹都很感激你,可是——”秋水还没说完话,飞离便打断她。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感激。”
“我该拿你怎么办?”秋水为他的顽固不忍,叹息着搂紧死心塌地的他。
“信我、爱我,我只要你如此。”飞离盖好掉落的被子,密密地圈着他们俩。
“我再怎么说也没用吗?”秋水嘴里这么问,但心底知道他不会给她任何转还。
“世上只有一个秋水,不是吗?”飞离低下头,疼惜地问。
“飞离,也只有一个。”秋水的泪溢出眼角,为了他的深情,她什么也顾不得了。
“鸳鸯都要成双的,少了你,你要我把日子过到哪里去?”飞离环紧她。他从不去想这问题的,因为他很明确地知道他将只有唯一的答案。
“我也不愿那么说,可是你这么痴傻,怕真有那天的话,我会舍不下。”秋水在他的怀中落泪,濡湿了他的衣襟。
“当师父将你交给我时,你不知我是多么感谢我那能与你相克的生辰。以前对你,碍于身分,我不能说也不能做,只能把你存在梦里、眼底,远远地想着,可是如今你是我未过门的妻,我怎能放手?有那天也好、无那天也罢,都不会再改变我们。”飞离将一切看得很开,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天上、人间都好。
“你也知道在许婚给你前,我钟情的人是你,爹爹若不把我许给你,就算有其它生辰是至阳的男子我也不会肯婚的。这辈子,我只要你当我的丈夫。”秋水低低地向他倾诉。早在他拜入她爹爹门下,她第一眼见着他起,她的眼中就再容不下其它人了。
“那就别再说什么废婚不废婚的事了,无论日后如何,我们同命,好吗?”
飞离抱高她吻去她的泪,微笑地问。
“好。”
“师父说我命带至阳至刚,现今离你的生后还剩一个月,那么往后的时间,我便待在你身旁加强你设的阵式,看这样能否让你的身子转好些。”师父说他的阳气能护她,教他不禁想试试。
“韦庄会说话的。”秋水闭上眼在他怀里休息,心想,韦庄又会在他面前对他念那些主仆不分的道理。
“他会明白,让他去说。”飞离无所谓的说。韦庄只是嘴硬心却软,就算会气也只有一阵子。
飞离觉得她的气息和缓了许多,于是抱着她躺好。“睡一会儿,我拿图去给韩渥再去请高大夫,很快就会回来陪你。”
“飞离,以后我要爱你更多好来还你……”秋水在人睡前昏昏不清地对他道。
“只要我们生死的时间一样长,你、水远不会比我更多。”飞离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着,看着她渐渐睡去。
第四章
这日向晚,朝云堂堂外吵吵闹闹的,扰乱了韦庄宁静的居处。
织罗和韩渥排开所有在外头朝云堂的弟子,冲进朝云堂后便往韦庄的书房跑。
“大师兄!”
“规矩都到哪去了?”韦庄放下手中的经书,对着两个跑来的师弟问道。
“我们有急事要找你商量……”织罗两手按着书桌,吐着舌频频喘气。
“什么事可以让你们两个急成这样?”韦庄感到奇怪地问。急性子的织罗就算了,连慢郎中韩渥也会用这种速度冲来找他。
“大事……”韩渥还没换过气来,拉拉织罗的衣服要他讲。
“师兄,你一个人?楚雀呢?”织罗见韦庄形单影只觉得不对,大师兄说要陪着楚雀已经好几天了,但这会儿却不见楚雀的人影。
“声音小点,雀儿在里头休息,高大夫说她这时要养着,不能劳累。”韦庄按着唇要他们减低音量,怕他们会吵醒了爱妻。
“她也跟小姐一样病了?”不会吧?怎么他们身边的女人都挑在这个时候病了?
“不是病,是有了身孕。”韦庄抄起经书敲着他的头。
“她……有身孕?那你前阵子还罚她跟我们练武?”织罗有些吓到。
“那时我不知情。”韦庄面色绯红。
“不碍事吧?”她有孕还跟韩渥那般对练!不知道会不会对腹中的胎儿有影响。
“不碍事,我还得想法子绑着她别让她下床。她身子好得很,可是太过好动,根本就静不了。”韦庄不对爱妻强健的身子担心,只烦恼该怎么将她绑在床上养胎。
“怪不得你这几天都不离开朝云堂。”有那种老婆他也真辛苦。
“织师兄,他们夫妻的事不是我们今日来的主因,还记得吗?”喘完气的韩渥打断他们的闲聊,要织罗想起他们来找他的目的。
“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韩渥,由你来说。织罗,你站在旁边别说话。”论起口才,还是韩渥说的比较好也比较仔细,不像织罗那个粗人。
“城外有好多人央求进城,人数一日比一日多。”韩渥紧张地向他报告城外的情势。
“小姐吩咐过不得让外人进城。”韦庄平静地道。人多又怎么样?小姐说不准进就不让他们进来。
“是没错,可那些人都是为小姐而来的。”韩渥绞着手指,就是因为他们隔城让那些人进不来!才使城外聚集了好多人。
“为小姐?给我说清楚。”韦庄脸上的平静迅速被打破,揪着眉心地问。
“你还不知道城外有好多关于小姐的谣传吗?”韩渥问着已经数日足不出户的韦庄,他该不会连外头的消息也都不知吧?
“什么谣传?”韦庄没半点头绪,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说小姐是活神仙、诸葛再世,能卜未来,能占国运还能定国。”韩渥一一向他传达城外流传的莫名其妙的传言。
“这传言又如何?”韦庄挑着眉问,这点事就让他们急得跑来找他?
“你没听完还有下文,外头还说,能得小姐者,必能得天下。”韩渥说出更离谱的传言给他听。“得小姐?他们有那种福分吗?”能得小姐的人早就有飞离了,那些局外人奢想个什么劲?
“师兄,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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