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影子菊》第19章


铃声不屈不挠,一阵接一阵紧密地响着,非得要强迫她回答似的。
楚伊菊捂着备受“凌虐”的耳朵,只得拿起话筒。
“见鬼!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挂电话?”乔子寒似乎有些生气。
一个半夜三更被人轰醒,却又不知自己为何被轰的人,当然有权利发火。
“我……我想吃你煮的面。”楚伊菊忽然觉得万般委屈,抑制住哭腔地说。即使挨骂,也是她自找的!
“肚子饿了?”沉默一阵,他对这个答非所问的句子却并不恼怒,好像还低低地笑了。
“对不起……”
她想挂电话,跟他说晚安,抱歉打扰了他,然而他却在那头一口答应,“我马上就过来,耐心等一会儿。”
他……要过来吗?
楚伊菊瞪着话筒,怀疑自己的听力是否被刚才的铃声破坏,以致听到了不可思议的句子。她只不过撒撒娇,却让她得在天大的意外惊喜?这……是夜半的梦吗?
更让她愕然的是,乔子寒说的“一会儿”仅短短数秒而巳。她刚放下电话,就听见有人敲响了她的门。
“子寒……”当她看到捧着一大袋速食面站在门口的他,只觉得那久违的笑容如同耀眼的阳光,要让她晕厥了。
“其实,我就住在隔壁。”他短短一句话,解除了她的疑惑。
就在隔壁?呵……这个可恶的骗子……
“不要昏倒了,”他一个箭步扶住身子软绵绵的她,“否则我特意准备的速食面岂不白费了?”
她整个被包裹在他的胸膛里,甜蜜又辛酸的感觉,也随之泛滥。她抬起头望着他低凝的眸,还有他那张薄而好看的唇。
“我那天在街上看见一个很像你的人,”她抚上他的面颊,吐露不顾后果的话语,“他也穿着大球鞋、吊带牛仔裤,在给小朋友发气球……可是,我想追上去,他却不见了……”
他松开手中所有,速食面的袋子掉落在地上,他的手,刹那间只抱着她。像是被感动了,他紧紧地抱着她。
“我要是知道你在后面,我肯定会停下来。”他说。
“可是你没有停,你就这样绝情地丢下我,跑得无影无踪……我好没用,居然把你弄丢了……”她狠命地捶打他,不再隐泣地呜呜咽咽,而是放纵地哭了。
他无言,大掌缓缓擦着她的眼泪,擦拭间,仿佛要把所有的浓情,通过指尖揉入她的面颊中。
楚伊菊的理智崩溃了……
“你知道吗?”她沙哑地说,“方琳还叫我在必要的时候……牺牲色相,勾引你。”
“勾引?”他笑了,“什么意思?”
“比如这样……”他的俊颜离她这么近,让她再也忍不住,轻轻啄上那凉凉的薄唇。
才啄了那么一下,他就像被唤醒的野兽,炽热的舌立刻窜入她的嘴里,疯狂地搅动着。
天呵……她好爱他投入的模样,让她觉得自己被人宠溺着、疼爱着……多少次在静夜里,她发疯地思念这种感觉……
干染烈火的两人,瞬间燃烧。她的小手攀上他,胡乱地撕扯着他的衣衫,他也一样,只花了几秒就褪掉了两人间的阻碍,并且来不及将她压倒在床上,两人仍然站立着,硬挺就冲入了她的身体。
她满脸酡红,虚弱地依在他的胸前,跟着他的韵律,浑身颤抖。
她努力地夹紧他,在他给自己欢愉的同时也热情地回应,诱出他激动的声音。
“嗯……菊……再来一次,夹紧它……”他嘴里低喃着暧昧的话语,指尖肆意地探捏着她最敏感的爆发点,属于男人的粗喘渗入她的呻吟。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身体的极限被他引领着,一次又一次达到高潮,几乎超越了她所能承受的,差点滑向昏迷的边缘。
直到再也站立不住,他才抱着她,陷入软绵的大床,用另一种轻柔的方式来爱她。
“子寒,带我走吧……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们说我抄袭……人家不想再写了,人家要跟你在一起……”朦胧中,她迷迷糊糊地撒娇。
“嘘……”他在她耳边轻轻地吹气,“我的小鸟,乖乖睡,好好睡,不要想太多……明天一早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恍惚之间,他似乎为她哼了一首歌,歌声很沉,催眠的调子,让她的世界笼罩在温柔夜色中。
她喜欢这样,好舒服,仿佛闻到了迷醉的花香,而那漫天遍野的花香,被薰风吹到了她的梦里。
但第二天,当她被晨光惊醒,却发现床头空空如也,而隔壁的房间也同样的空空如也。
服务生说,那位无声无息在这儿住了一个多星期的先生,今早已退了房。
难道,昨夜的欢爱竟是一场梦?或者,那相爱的感觉,只是她的一相情愿?
第九章无论世界再混乱,太阳也会照常升起。无论她有多伤心,日子也还要照常过。
周末的晚上,于秘书准时而至,接她到电视台做那个脱口秀节目。
坐在电视台的化妆室里,一切准备就绪,节目尚未开始,她可以有时间对着镜子发呆。
抬眸间撞到自己的身影,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老了许多。
从前,她不用上妆,皮肤都水水嫩嫩的;现在,无论化妆师如何勾勒,她的一张脸总是摆脱不了死气沉沉。特别是那双眼睛,不复明亮动人、顾盼生辉,从何时起,她哪儿来了两个深黑的圈,丑陋地贴在眼下,即使涂上厚厚的遮瑕霜,也已无济于事。
听说女人若是到了需要化妆品来遮丑的时候,就是该找个归属的时候了。前些日子,竟有几个多年未联络的同学寄来了结婚请柬。
她……也该替自己找个归属了吗?
呵,归属,不是没有找过,可曾经的努力在命运的捉弄间,全然白费。爱她的丈夫,猝然死去;她爱的情人,莫名其妙地离开。
也许,她该忘记他们,再去寻找第三个春天。
可是,像她这样除了待在家里,就只会到巷口走走的“坐家”,即使大街上都是白马王子,她也遇不到几个。
孤独,对写作是有好处的。不过,对一个女子来说,却是可怕的命运。
化妆台上搁着几张报纸,等待中无聊的她信手翻翻。
这几日,格外平静,不知是记者们累了、终于肯放过她了,还是如同战斗前的死寂,更大的灾难就要来临?
他已经回来了,却没有发表任何声明。方琳说,也许他正在酝酿一个阴谋……
好吧,如果真如方琳所说的那么糟糕,她也无所谓,这与文字纠缠的四年中,她早已失去了写作的兴趣,如今犹似带着枷锁在跳舞,身心俱疲。
现在她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大多数作家的艺术生命如此短暂?有人甚至一辈子只能写出一本书。只因写作是如此磨损精力,每一次动笔,都像谈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恋爱。没有人会不停地谈恋爱,正如没有人能够永无止境地写。
“唐姐,这么晚了,还要录节目呀?”
“明天早上七点半播,不现在录,什么时候录?”
“呵呵,你老公又要怨恨你周末不陪他了!”
“唉,岂止我老公呀!还有家里那个小的……”
隔壁化妆台,有人在闲聊。其中一个人的声音,楚伊菊觉得似曾相识。
她转过脸庞,看到一个微胖的少妇,记忆顿时扑面而来。对,她的确认识那个人,即使发胖了,即使换了和蔼笑容,她也认得。
那是唐妙儿!
少妇也看到了她,怔愣几秒后,脱口而出,“唉呀,楚小姐!”
“好久不见了。”楚伊菊点点头,“唐小姐您还在做DJ吗?呵……原谅我不常听电台的节目。”
“不做了,早就不做了,电台太辛苦,又要亲自采访,又要亲自播音,有时候连音乐都得自己准备……”唐妙儿自豪地摆摆手,“我现在辞职在家里带小孩,不过偶尔友情客串,到电视台主持一个女性节目,教人煮煮莱、插插花什么的。”
“那很好呀。”
“我胖得快让人认不出来了,对不对?”唐妙儿笑着自嘲,“生了小孩以后,怎么减都减不下来,最后只好认命放弃。”
“不会呀,至少我都能认得出来。”不过,昔日那个美艳骄傲的唐妙儿,竟然肯抛弃完美身段,相夫教子?这点倒出乎楚伊菊的意料。
“楚小姐的书现在很红哦!我刚刚还在看那本《天堂鸟》……”唐妙儿打开手提袋,“来来来,快给我签个名!”
红?的确。至于这本书红的原因,相信大家心知肚明。
“楚小姐……”而了一会儿,唐妙儿讪讪开口,“当年的事……我要向你说声对不起。”
“嗯?”收起笔的楚伊菊微愕,“当年?什么事?”
“就是那次我跟我老公吵架,搬到子寒的别墅那件事,”唐妙儿耸耸肩笑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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