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坏好情郎》第19章


不用说,这只小木马也是楚镜平买给他的。
姐妹俩坐在桌前谈心,丹桂笑道:“大宝好像不爱说话,这些日子来,爱理不理的。”
挽翠微感得意,却又佯嗔道:“你叫他说话,他懒得说,闲着没事的时候,他一个人倒背起诗来了。”
“挽翠,你教子有方喔!你以前辛辛苦苦教他念诗,现在他都学会了。”
“大宝真的很聪明。”挽翠疼惜地望着玩得不亦乐乎的大宝。
大宝三岁以前,不是待在颜家让人欺负,就是在骆家被人嘲笑。除了娘亲以外,他讲的话无人回应,初学讲话的他自然而然畏缩闭塞,只因多说一句话,就多挨一顿打呀。
丹桂见挽翠陷入沉思,也大致明了大宝进步神速的原因。
“孩子有人疼,不管学什么都快,以后你们安定下来,大宝还有爹疼,更是不得了喽。”
“什么有爹疼!”挽翠回过神,“丹桂你就爱胡说,大宝不会有爹了。”
“怎么没有爹呢?玉泉不就是他的乾爹吗?”丹桂长长吁了一口气,“幸好当初你没答应嫁进来当我姐姐,不然我和玉泉一辈子后悔死了。”
“瞧你还说这件傻事,”挽翠故意戳了丹桂一指,“你终於知道,不能和别的女人分享丈夫了吧!否则你现在就变成一个大怨妇。”
“是啊!我会怨自己怎么害了挽翠一生,人家楚公子这么好,挽翠跟着楚公子会更好命呀。”
“你又胡说了!”挽翠插起腰。
“你现在不就跟着镜平吗?”
“哇!你也改称呼了,你们一个个都背叛我……”
“他是认真的。”
“他去认真开他的酒坊,我认真当我的管家,还清债务以后,我立刻带大宝走。”
“你要去哪里?土地卖了,祖屋拆了,你不可能回你哥哥那里吧?我先说好,我可不收留你。”
“呵!才不麻烦你们夫妻呢!”挽翠志气高昂地道:“我总有办法生存下去,我不靠男人过活。”
“你真倔!”丹桂不屈不挠地劝说着,“以后大宝长大了,可没空陪你。”
“大宝总要养我这个老娘吧?”
“大宝是会养你,可他也有自己的妻儿,也有他的事业功名,哪有时间天天承欢膝下?”
大宝会长大,他总要飞出她的手心,她不能一辈子拥有他。
丹桂又道:“有时候我会和玉泉聊,如果我们一直没有孩子,老了或许会有些寂寞,但是我们有彼此呀!不然人家为什么说白首到老?夫妻本来就是互相扶持、相伴过人生。”
挽翠愀然!世间有恩爱夫妻,也有怨偶,她尝过一次苦,怕了。
宁可踽踽独行,犹胜为情所苦。然而她的心门好像开了一条缝,柔和春风不断地往里头吹着,吹得她心慌意乱。
大宝在一旁骑木马,欢天喜地,前摇后摆,听到两个娘老是喊他的名字,他不甘寂寞,嘴里嘟哝着:“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丹桂听了哈哈大笑!“大宝很喜欢念这首诗呢!”
“还不是他教他的!”可恶!每天总要念上几回。
丹桂走过去摸摸大宝的头,“大宝!你喜不喜欢爹娘住在一起,每天教你念诗、陪你睡觉?”
“欢欢!”娘很香,爹很暖,睡在他们中间一定很舒服!
“丹桂,你怎么也教坏小孩了!”挽翠恼得跳脚。
“爹娘本来就住在一起,嘎?我说错了吗?”丹桂装聋作哑。
怎么回事?所有的人都把她和楚镜平扯在一块了!
他如果胆敢跑来跟她睡觉,她就一棍打死他,再告到官府里。
哼!想来他留她只是逢场作戏,她绝不让他得逞!
第八章
吃完晚饭,挽翠抢着和胆儿收拾碗筷,她拿人钱财,不能坐着享福。
楚镜平笑咪咪地抱起大宝,让他坐在膝头。“大宝,吃饱了吗?”
“饱饱,”小肚子都鼓起来了。
“大宝,娘今天教你什幺诗,念来给爹听听。”
“嫁得瞿塘贾,朝朝误妾期;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稚甜的嗓音像在唱歌,还学了娘亲教他时的恶狠脸色。
唉!楚镜平心中一叹。商贾非无情,是诗人误我呵!
看来挽翠对他的成见很深,心门难开,他得使出最狠的一招。
“潮来潮往之间,还不是等待?”楚镜平慢条斯理地道:“大宝,爹教你这句诗,听着了。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挽翠心头一震,手上的筷子掉了一桌。
心是专一的,不必等待,不会虚掷,始终如一,白头到老。
“大宝,爹告诉你一个故事。从前有个美女叫做卓文君,她很爱他的相公司马相如,两人一起私奔,开了一家酒铺维生。后来他们赚了钱,司马相如也被朝廷重用,这时司马相如就想娶妾,卓文君很伤心,做了这首“白头吟”,打算离开她的夫君司马相如听了,感到很愧疚,于是打消娶妾的念头,两人仍然很恩爱,相守到老。”
大宝睁着圆圆大眼,他不知道爹在说什幺,他喜欢念诗,可不想听故事。
“你爹不是司马相如,爹是个一心人,娶了妻子以后,就会专心爱她,绝对不会让她伤心。大宝,你长大了也要学爹的专情喔!”
这些话明明就是向着自己说啊!挽翠镇定地拾起筷子,不让楚镜平看到自己的表情。
楚镜平像是自言自语,又道:“唉!我看这次回去就成亲,当个一心人吧,省得爹娘整日唠叨。”
胆儿正抱着碗盘走出门,听了差点绊倒在门槛,回头偷觑挽翠一眼,拿过她手里又掉下去的筷子。
“胆儿,算算日子,我们也该回去过年了。”楚镜平盘算道:“我不能耽误你和冬香的婚事,我也不能耽误我的婚事,嗯!不晓得爹娘帮我相中哪几家姑娘?我回去挑个中意的,赶着过年前下聘,完成终身大事。”
胆儿吐了吐舌头,不知道少爷在卖弄什幺玄虚。他从来没见过少爷半途而废,看上的好货势必买到手,不可能追挽翠姐姐追了一半就撒手。
楚镜平忽然又想到什幺似地。“也不能再让胆儿打杂了。挽翠,既然你是管家,赶明儿我就找几个丫鬟、仆妇让你管一管。”
“不用了,我会扫地、洗衣、煮饭,不必楚大爷再破费请人。”挽翠竭力保持镇定,内心还是乱哄哄的一句话:他要成亲了……
“不行,管家只要发号施令就好,下面还是要分工。”楚镜平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好整以暇地微笑道:“如果你坚持要做事的话,那就每天早上过来整理我的房间,迭迭被子吧。”
“好。”有气无力地回答他。
“我看这样吧,过年后我会带新婚妻子来这里玩玩,挽翠,等我回去以后,你帮我把房间布看一下,记住,要布置得像新房一样,这样她才会高兴。”
“好。”
越来越像是主人吩咐下人办事了,挽翠神色一黯。她到底在奢望什幺?她还以为他会娶她吗?他不过是可怜她的际遇,给她一分活儿维生罢了。
轻别离的商人,说走就走,绝非良伴。
楚镜平好象道破她的心事:“这趟出门之前,我就告诉我娘十二月一定会回去,说好的日子不能耽搁,这才不会让娘亲担心。按照往例,我和胆儿过完元宵才会出门,我还要去京城一趟,等回到这里,大概是明年正月底了。”
这一离去,有两个多月呢!这两个月,足以让他择偶、成亲、与另一个女子厮守一生……
“挽翠,我交代得还算清楚吗?”
“呃……知道了。”挽翠回过神,垂了首,“楚大爷如果没其它的事,我回房去了。大宝,过来。”
“还是你想跟我回老家走走?”不忍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再换一个方式拐她。
“不,我留在这里。”
心头为何酸苦?为何如锥在刺?挽翠不解自己的心,转头就走。
“娘!”大宝跳下楚镜平膝头,追了出去。
楚镜平逸出一声悠悠长叹;他不愿让她伤心,但他一定要她自己打开心门。他可以轻而易举掠夺她、让她屈服,但他不愿意这幺做。
她过去受伤太深,再有任何粗鲁的举动,只会令她更加封死自己。他尊重她,他要她完完全全接纳他之后,才会去碰她。
然后,才是两人契合的最佳时刻。
接纳之前是等待。
等待她发现自己的心,软化、开启,以柔情迎向他。
※※※
离去的清晨,挽翠来到楚镜平的房门前。
这时他应该起床了吧?轻推房门,看到凌乱的被褥,她心底涌上一股酸酸甜甜的奇异感觉。
每天为他整理床铺,抚着微温的棉被,她就好象接触到他温暖的胸膛,往往折一条被子就要折上老半天,或许是想多吸闻他曾经存在的味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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