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队上天堂》第5章


“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会无止境地沉睡下去。”见她扇子般的眼睫毛搧了搧,聂少商似乎也松了口气。
嗅着秋夜清新的花香,羽衣掀开沉重的眼睑,搜寻着温厚嗓音的来源,转头迎向跪坐在她床畔、手持水杯的陌生男人。
“你……是谁?”她神智倏然清醒,看着他手里握着的水杯,知道方才细心喂她喝水的人是他。
聂少商见她已经完全苏醒,将水杯搁在地上,坐在她身畔缓缓地开口,“聂少商。”
“我……我不认识你。”接触到他专注且明亮的眼瞳,羽衣面颊微微泛红,无措地拉紧覆在身上的薄被。
“不要紧,我也不认识你。”聂少商笑道,眼神仍是停留在她羞涩的娇容上。
羽衣细看了他许久,他清秀俊逸的脸上有一双温和的眼眸,教人安心。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她转着头打量四周的景物,不是她所居处的玻璃房,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卧室。
“我家。你从天上掉下来落在我屋子外头的池塘里,所以我将你带进来。”聂少商解释道,伸手拨开一绺落在她颊上的长发,调高枕头的高度使她舒适些。
“我掉下来了?”羽衣有些昏沉的看着他的动作。
聂少商调整好枕头的高度后,发现了她眼底的迷茫。“你没印象?”“没有。”模模糊糊的片段记忆始终在她的脑海里拼凑不完全,她连自己是怎么着陆的都不知道。
“你有名字吗?”从见到她的那刻起,聂少商便认为她是位天使,但对于天使是否有姓名,他仍是不确定。
“羽衣。因为我有一双翅膀,所以大家都这么叫我。”羽衣指着身后的翅膀笑道。
“羽衣……”是啊,她的确是有件羽衣。聂少商缓缓地咀嚼她的话,反复地品味她的名字。
“奇怪,我的翅膀?”察觉背后的一只羽翅格外沉重,羽衣撑起身子向后看。
“小心你的翅膀,伤口很深。”聂少商连忙喊道。
“伤口?”她何时受伤的?羽衣试着扬起那只羽翅时不禁痛呼出声,“好痛……”
一股无法言喻的刺痛感使她痛玻Я搜邸?br />
“别用力,伤口的情况虽然好多了,可还是要小心,以免它裂开。”聂少商轻按着她受伤的翅膀,查看着洁白的羽毛是否因她的举动又再度渗出血丝。
“难怪我会觉得这边的翅膀特别重、没力气,原来是受伤了。”她收起双翅,揉着酸痛的左肩。
“你……对这翅膀有痛觉?”虽是看过她扬翅的举措,聂少商还是怀疑的问。
“有啊。”羽衣理所当然地答道。
“这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他指着她雪白的双翅又问。
“它长在我的身上,当然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你的翅膀呢?你有没有?是收起来了吗?”羽衣偏着头看向他的身后,见不着他的翅膀,于是期待地问。
“没有,我没有翅膀。”聂少商很惋惜地摇头,很可惜,他不像她能有一双翱翔天际的羽翅。
“噢,我还以为……原来你也和其它人一样。”听了他的话,羽衣的心情骤然变得黯淡。
“其它人?”聂少商挑着眉看她。
“你不怕我吗?你甚至没有戴口罩和穿隔离衣。”她玉葱似的手指忽然抚上他的脸,大眼里盛着淡淡的喜悦。
“我为什么要那样做?”聂少商任凭她温热柔细的小手在他脸上游移,嘴角噙着饱满的笑意。
“他们靠近我时都会这么做。”羽衣伸回双手,垂下眼睑难过地说。
“他们是谁?”聂少商听不懂她的话,觉得她身上似乎有着许多他不知晓的谜团。
“有人称呼他们科学家、研究人员等等,这是不是他们的名字我不知道,但他们每天都会来看我,并且在我身上做些奇怪的实验。”羽衣张开另一只未受伤的翅膀,一边整理着洁白的羽毛,一边述说。
“你不是住在天堂吗?天堂里也有那些人?”聂少商愈听愈胡涂,不禁脱口而出。
她不是天使吗?怎么天堂里的人会将她拿来做实验?
“天堂?我为什么要住在那里?”羽衣微蹙着眉问他,他怎么也认为她住在那个地方?
“你不住那里?”聂少商因为她的问题而显得更加讶异。
“我不是从你说的天堂而来。”羽衣摇摇头,清丽的脸上有着丝丝遗憾。“我住在研究所里。”“研究所?你怎么会在那种地方?”她不住在缥缈的云端,反而住在人间的研究场所?
“我本来就住在那里,从我十岁以后就一直住在那间白色的玻璃房。”羽衣虚弱地笑着,眼底有着浅浅的哀愁。
“你有年纪?”聂少商承接着她的情绪,按捺着突然涌上的焦虑再次问道。
“有啊,他们说我二十岁了。”她低头玩弄着翅膀的尾端,数着上面的羽毛低低的回答。
“那么你十岁以前住在哪里?”“我不知道。他们也常问我这个问题,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来。”羽衣停止把玩羽毛的动作,语气哽咽地开口。
“想不起来?这么说你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了?”他双眼泛着水气,抬起她的脸,满是疼惜地抚着她细嫩的脸颊。
羽衣没答话,只是落寞地点头。
“我是个陌生人,你怕我吗?”聂少商深深地看向她。
“不怕。”羽衣在他明澈的瞳眸中看见全然安心的自己,遂以坚定的语气告诉他。
“告诉我你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好吗?”庞大的喜悦冲刷进他干涸的心底,聂少商捧着她的脸款款轻问,他依然不明白她怎会由天上落至他的水池里,让他好运气地拾到她。
“我……我只记得好象撞到了一个也在天上飞的东西,是个形体庞大的金属机器,会闪灯光,然后……我就不知道了。”她倦累地将脸靠在他的大掌上,阖着眼睛回想。
“天上飞的金属机器?飞机?”聂少商知道她累了,在问她的同时,轻巧地将她的头挪移至他的肩上,让她倚靠着。而羽衣也不排斥他的行为,软软地倚着他。
“什么叫飞机?”她睁开眼睛仰首看他。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这样的她?她怎会孤陋寡闻成这般?
“研究所的人没告诉我外面的世界有什么,从小我就被关在玻璃做的笼子里,每天到了做实验时他们才会打开笼子,这次是我头一回来到外面。”羽衣偎在他的肩头,漠然地描述自己平日的生活。
“他们一直把你关着?”聂少商小心地避过她的伤处,为她理着又长又亮的黑发。
“嗯。不过还好我偷偷跑了出来,外面的天空好大、好宽,不像在房间里看到的一小块。最棒的是,我首次用自己的这双翅膀飞行,虽然还不太会飞,但可以迎着凉凉的风在天上飘,感觉好舒服喔!”她脸上又有了笑容,欢欣地与他分享初次飞行的喜悦。
“你……第一次飞行?你是个天使,而你……不会飞?”聂少商停止手上的动作诧异的问,但话说回来,如果她会飞的话,怎又会差劲地撞上飞机?
“天使?我不是什么天使。”羽衣敛去了笑意对他说。
“你是,只有天使才有翅膀。”他斩钉截铁地对她宣布。
“天使有翅膀?和我一样?他们在哪里?你家有别的天使吗?”羽衣的眼眸深处亮起了一丝冀盼的火花,急促地拉着他的手问。
“我家只有你一个天使,而我在遇见你之前,一直以为天使……是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因为除了神话,至今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世上真的有天使。”聂少商虽是不忍心,但仍是浇熄了她的期望之火。
“不存在?那世界上没有天使吗?”羽衣无力地垂下肩膀,靠回他的怀里。
“除了你之外,恐怕没有。”“只有我一个……”“别难过,你有什么打算?要不要我送你回研究所?”他安慰地拍着她的羽翅。
“不要,求求你不要送我回去,别让我回去那个地方。”羽衣瞳孔中瞬间充满惊悸,强大的恐惧攫住她小小的身子。
“你不想回去?”聂少商伸手抚着她颤抖的身躯。
“不想、不想,好不容易才能见得天日、得到自由,我不要再回去被他们关起来,他们知道我逃跑后一定在找我了,帮帮我,我不能被他们捉回去。”她攀紧他的肩,切切地恳求。
“好,你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你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聂少商一口应允,思及她又将被关起来供作实验,胸间使胀满澎湃的情绪。
“没有。我只知道要逃出来,出来后反而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所以才会在天上乱飞,才会被……呃……飞机,被飞机撞到。”当初好不容易可以离开研究所,她慌乱遁逃,怎会想到逃离了以后又有何处可去?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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