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_只烟片语》第98章


江海州和付宽下意识看向门,前者没发现什么,后者突然就软了身体,踉跄了一下。
江海州拦腰把他抱起,“你看见什么了?”
付宽面色痛苦,闻言摇摇头,只很费力的说了三个字,“幻觉,走!”
江海州瞬间明白过来,他们可能是在这里待太久了,触发了什么机制,导致有特殊气体被释放出来,他赶紧要拉过李卓凡离开,后者却直直的抡起拳头冲他砸了过来!
“操!”
江海州赶紧躲开,发现四周的建筑都有些变形,黄白相间的墙壁上扭曲丑陋怪兽浮雕好像活了一般纷纷跳出墙壁攻击他们。
江海州紧紧抱着付宽,如临大敌一般躲避着那些逼真的怪物攻击,他赤手空拳的砸过去,每一次都仿佛能砸到铜墙铁壁一般的实体。
门突然就被从两边合上,咣当一声,再看李卓凡,已经双目赤红,在地上翻滚挣扎,样子十分滑稽。
“李卓凡!”
他大喊几声,对方却失了神智一般,毫无所觉。
江海州喘着粗气,用力砸门却没办法砸开,好像有什么东西别(bie四声)着一样,他着急的脸上出了一层汗,还不知道这房子里还有什么机关,万一几个人今天交待在这,可真是他妈的尸体都不一定什么时候被人发现,甚至没准还会被人用作一些难以想象的地方!
想到这江海州狠狠一咬舌尖,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怪物还在不断攻击,空间仿佛被隔绝开,江海州一阵头重脚轻,强迫自己站稳,那种被袭击的痛感异常真实,明知这些东西都是假的他却还是汗毛炸起如临大敌。
两旁的墙皮仿佛纷纷坠落,怪兽嘶吼着逼近,伸出利爪扑向他,江海州下意识护住付宽,猛地坐在地上,耳边有劲风袭来,身体似乎被撕裂开来,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江海州抱着付宽的手发抖,自己怎样都好,若是伤到付宽……若是伤到付宽,自己死了变厉鬼也要报仇!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越发的慌乱,伴随着越发强烈的窒息感,他从未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江海州感受着恍如擂鼓的心跳,脑海里一片空白,他低头看向付宽,看不清付宽的脸,但能感觉到自己是抱着他的。
抱着就好。
妈的,能和你死在一起也挺好,下辈子要是还做人还去和你搞基,再也不装逼孤身救人了!
付宽紧闭着眼,若有所感一样猛的睁开,忽然就伸手摸上来,用力按在江海州人中上!
“咬舌头!”
江海州闻言一顿,赶紧再一次狠狠咬了一口舌尖,这次不知为何竟然效果奇佳,尖锐的刺痛传来,他恢复了片刻清明,趁着这空档,发现门只是被两边掉下来的实木砸了一通因而关上了。
!!!
就是现在!说时迟那时快,他站起来一手捞着付宽,一手狠狠拽断两边的绳子,一脚把门踹开,拖着疯魔的李卓凡直接滚下台阶,咕噜几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火辣辣的酸痛,流了一身冷汗。
李卓凡跟着骨碌下来,疼的龇牙咧嘴,“哎哟”几声,也逐渐恢复了神智。
付宽坐起来,不顾自己手掌上的擦伤,双手握住江海州的脸,和他双眼对视。
江海州愣了一会儿,闭了闭眼,忽然就感觉到了嘴里的疼痛,舔舔唇,舔了满嘴的血。
“先别,说话了。”付宽亲了亲他的嘴,把他的血迹舔掉,柔声道:“歇、歇一会儿,没事的。”
江海州点点头,脑袋还在嗡嗡响。
付宽冰凉的指尖轻轻揉按他的太阳穴,一边轻拍着他后背,“没事了,致幻剂,而已。”
“嗯,嗯。”
江海州抱着他柔软的身体,把头埋进了他的颈窝,大口喘气。
感受着对方的惊慌失措,付宽心下一暖,抿抿嘴,亲着江海州的耳朵,“我没事,没事,别怕。”
“你没事。”江海州重复着,说了好几遍,“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付宽眼角有泪滑过,胸腔仿佛被填满了,他不是因为害怕哭,是因为感动。
生死关头,江海州想的都是他。
江海州为了他慌成这样,害怕成这样。
这个人,他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了,死都不会放开了。
此时天还未亮,月亮却不见了,又恢复到了一片漆黑的状态,几个人的喘息声听起来特别明显,如同被无限放大一样,胸腔和耳膜仿佛有鼓锤在敲打,一下又一下。
大约过了二十来分钟,几个人渐渐冷静下来。
李卓凡似乎还有点神志不清,但明显已经不再发疯。
“妈的,妈的……他们对外来者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好半晌之后,李卓凡冷静下来,拍着自己身上的尘土,声音还有点哆嗦。
江海州想说话,舌头传来一阵剧痛,他疼的皱了皱眉,好半晌言简意赅道:“该走了。”
“走?”李卓凡问:“接下来去哪?”
“找人。”他说,“东西不见了,肯定有人着急,一着急就会露出马脚,天快亮了,我们得离开这,不管怎样要寻找媒介,要找一户人家落脚,记得吃的喝的都别乱碰,见机行事。”
第52章 寡妇
村子天亮的很快,村民起的也很早,四五点钟不少房子烟筒里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几个人装成探险迷路的人,他们一晚上风尘仆仆东躲西藏,后来又在那个奇怪的祠堂里和幻觉争斗,到现在形容已经变得特别狼狈甚至凄惨,因此到了一个妇人家里也没受到什么怀疑。
这是一间砖房,看起来十分破旧,后期也经过一些翻修,还能看到新旧砖瓦交接的痕迹。
房子里只有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和一个大概三四岁的男孩儿。
屋子空间不大,土炕和做饭的厨房并不分明,一口大锅和柴火灶与睡觉的地方就隔了一堵墙,墙上有一扇开着的窗户,应该是做饭的时候怕躺在炕上的孩子不老实乱动出事,不时要看上一眼。
天花板被一层像祠堂里那种看不清原貌的灰白破布包裹着,没有电灯,只在平矮的衣柜上有一盏煤油灯。屋里除了炕,只有一个老式衣柜,一个脸盆架,一张炕桌立在地上,一根麻绳连起的晾衣杆,上面有一条洗了又洗的毛巾和几件打着补丁的儿童衣裤。
这里称得上真正意义上的家徒四壁,环顾四周,没有一件像样的电器,也是,没通电没有电器也很正常。地上也没有铺瓷砖地板,坑坑洼洼的泥土上有明显的烟头和痰的痕迹,虽然已经尽量被打扫干净,但这里的贫穷落后还是超过了三个人的想象。
他们并排坐在炕沿边上,神色戒备的看着对面站着的妇人。
妇人虽然面容憔悴,但依稀能看出美人痕迹,只是用风韵犹存来形容并不合适,她的双眼有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和磋磨,异常的灰暗绝望,给人一种随时会在离开世上的感觉。
几个人表明了想在这里歇脚,妇人很贴心的给他们每个人用干净的碗倒了热水,但三个人谁也没敢喝。
那妇人叹了口气,灶膛里生着火,大锅里应该有什么东西,她给孩子端了碗稀粥,那孩子也不嫌烫,呼噜噜就一口气喝了半碗,然后还想喝剩下的碗底,被妇人拿手绢先把脸擦干净了。
那妇人又把炕桌放出来,端了几碗粥过来,“你们喝点吧。”
她言外之意,小孩都喝了,让他们放心,没下毒的。
付宽和江海州对视一眼,两个人脑海中同时闪过一个想法——
这妇人口音竟然十分的城市化,起码讲话和城镇里的人一样没那种过分土气的浓郁口音,和这个落后的村庄格格不入。
毕竟几人听过刚才在祠堂前的人说话,知道当地村民的讲话是什么样的,和妇人完全不同。
李卓凡没想那么多,折腾一晚上担惊受怕他肚子早饿了,喝完一碗之后又问妇人还有没有,之后又去锅里盛了一些。
好在他们来的时候妇人正要往锅里下米,带出了好几个人的分量,不然还真是不够吃。
几个人用脸盆陆续洗了脸,喝了几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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