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星下的情人》第8章


陈朱夏呼吸困难,无力的捶打他掐住她脖子的手臂,他蓦然放开,她弯身咳了数声。
“夏子来求过我,我并没有帮她。她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居高临下,俯视咳嗽不已的她,他嘴角竟泛起愉悦的笑纹。
“没有你的帮忙,夏子一样逃开了这个阴森的地方!”稍稍顺过气,她仰脸瞪他。
他俯下脸,与她面对面正向贴着,相距不到十公分。
“你知道帮助夏子,背叛莲井家的那个人,有什么下场吗?”他顿一下,脸颊伤疤狞动一下。“他被斩成一块一块,拿去喂狗了。”
这么残忍的事,他说得无动于衷,平常得好似在说天气。陈朱夏脸皮发白,忍不住干呕,脱口说:“恶魔!”.
“恶魔?”他竟然微笑,好像很欣赏她的挣扎。“我只让人砍了松冈一只手,怎么能叫做恶魔?”
“你——”猛抬头。她无意害松冈至如此。“你不会真的——”
“我莲井深说一是一。你最好记住我说过的任何话,朱夏。”
他说过什么?他说她是他的;他要将她嫁给一个她从没见过、年龄大得足可当她祖父的人……
“我不是东西!”她猛又抬头,大眼狠对住他的。“更不是你的所有物,你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决定我的人生!”
“你还不明白?你根本就是我的。”那黑瞳有火簇在跳动。狰狞邪华,美得残忍堕落。
她抿紧唇反瞪,不肯妥协。半露的胸口,及裸出的大腿,没遮掩的腰肢,都随她的反峙轻微的起伏颤动。
霎时莲井深望住她,黑眸有奇异的东西跳动,先是不明的,逐渐形成火气。
“给我过来!”他蓦然钳住她的手,将她拖进浴室,甩进缸里,开了冷水,强大的水柱住她身上猛冲。“给我好好清洗干净!洗掉你身上其他男人的味道!你给我听好,你如果敢再这么做,敢再在我眼前诱惑别的男人,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被冷水那样冲湿全身,实在很不好受,而且水柱还不停的冲打向她。陈朱夏泛起寒颤,冷抖起来。
“你干什么!住手!”本能的叫喊,伸出手挡住水柱。
湿了的衣服贴住她身体,感觉更难受,又冷又不舒服,她忍不住狂吼。
“莲井深,你疯了!”
“全给我洗干净!”发红的眼有着狂气。
自始至终,潮崎健都冷冷看着,没有劝阻的意思。有一两次,他嘴巴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
他十四岁就跟着莲井深,对他的性格很清楚。对莲井深来说,只要是他想的,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一个人只要不怕死,又没有依恋不舍足至要胁他的东西,就什么都不怕了。莲井深就是这样,所以他张狂傲慢、狠毒残忍、阴险冷森。但也是这样的人,特别有慑服人的魅力吧?
只要是莲井深开口,他是他的主人,他会毫不犹豫替他做到。他会赞同莲井深做的每一件事。
每一件。毫不例外。
“莲井深!”陈朱夏又大吼出来。
莲井深这才丢下莲蓬,掉头出来。
潮崎健跟在他身后,片刻才说:“少爷,还是要照原订计划与武田家联姻吗?”
莲井深望他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反说:“派人看住她。听好,别又惹出一个松冈来!”
转身走出去。眼色深沉。那样一个眼神就够了,潮崎健已全然明白。
※※※
第4章
引诱松冈失败,陈朱夏等同被软禁。莲井深另外又派了一个大块头的家伙看住她,不过,是个女的,像塑像一样,站在门外可以两三个钟头一动也不动。
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孩,跟机器人一样。她对陈朱夏相当不友善,至少看她的眼神十分的凶悍,觉得她是找麻烦的人,讨人厌的、无理取闹的只有面孔的女孩。
陈朱夏跟她说话时,回她的眼神总是轻蔑的。一次两次,陈朱夏也不再自找没趣,干脆当对方是隐形人。
“早纪的脾气就是那样,你不必放在心上。”布子送午饭进去,边摆碗筷边说。
“早纪?”
布子朝门口抬抬下巴。
原来那木头女叫早纪。陈朱夏扯扯嘴角,没吭声。
“早纪全家都受先生的照顾。她母亲身体不好,长期住院,医药费都是先生支付的。一个妹妹心脏不好,也是先生替她张罗的;还将她另一个妹妹送到东京读书。她爸爸多年前发生意外,行动不便,现下也是先生找人在照顾。早纪自然是十分感激先生,对莲井家死心塌地。”
奸诈狡猾的莲井深,如此的收买人心。
“她好像对我有成见?”
布子抿抿嘴,顿一下,才说:“你上回闹的事太欠考虑了,先生十分生气,交代要看紧你。早纪那个性就是一板一眼,她对先生必恭必敬,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先生要她看牢你,所以即使你和先生的关系——”
“我跟他没有关系!”陈朱夏立刻打断她的话。
“何必呢?朱夏小姐。我听说你婆婆刚去世不久,你父亲及夏子小姐则在你很小时就过世了,先生是你惟一的亲人——”
“他不是。”没有提高声调,反而平常冷静。
布子叹口气。“不管你怎么否认,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不必否认,布子。”她竟然笑了。仔细看,眼里却没笑意,笑得冷,而且讽刺。“莲井家的人也不是死绝了,真要扳着手指算,莲井深绝不会是惟一一个。”
“唉!朱夏小姐,不是我多嘴,先生对你其实很好的。”
这话不禁教她瞪大眼睛。这叫“好”!将她软禁,控制她的行动,完全不尊重她的人格、意愿,将她当成东西一样,这叫做“对她好”?。
她重重哼一声,极其不屑。
“我明白你的感受,朱夏小姐。这件事,先生是做得超过了一些,不过,莲井家的小姐都是这样的命运。当年夏子小姐也是——”突然噤口,明白她说错话。
“当年夏子怎么了?也是像我这样被逼婚?”果然,陈朱夏抓着不放。
布子点点头。她实在是说太多了,会为自己惹麻烦。
“朱夏小姐,先生其实很护着你,只是你不知道。”不然她不可能会平静安稳的好好待在这院落里,不受到一丝骚扰。
“你是指莲井大小姐吗?”陈朱夏不笨,但她不领情。“哼,我当了他们莲井家的交换货品,正中她下,怀,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从没想到她自己会是这样不驯,讲得出这样尖酸的话的人。她原有些害怕面对这一切,但事情到这一步,性格中不温美的成份都浮出来。
她有些恼的用力皱眉,皱掉那不愉快。抬起筷子,又放下,说:“布子,那是真的吗?那个人,帮助夏子的那个人,真的被……杀了?”重复不出那些残忍的字眼。
布子默不作声,目光回避,不与她接触。
是真的!她抽口气,忽然食不下咽。“那个松冈呢?莲井深真的砍了他一只手?”
再次沉默。一下子窒寂起来。
“怎么会……”哀叫一声,原本坐挺的背颓驼起来,充满不敢置信。
没想到莲井深真的会那么狠,那么残忍!
她弯低身,手撑着榻榻米,干呕起来。
“为什么?”
引诱松冈的人是她,莲井深要砍也应该先砍了她。为什么?!哦,对了!她是货品,与武田家结盟的交换货品,还有用处,不能给砍坏。
“唔!”又干呕起来。
布子轻拍她的背,她推开她,慢慢抬起头。
“布子,请你告诉我,大概再多久,我就会被卖了?”
“朱夏小姐……”那眼眸空洞无神,教人不忍。
“拜托你!”
“快的话,两个月吧。”声音一低,不忍出口。入籍的事比较麻烦,会拖上一些时间。即使有冈本议员,花上这些时间是免不了的一、两个月,算快的了。
两个月,她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搁在地上的手,颤抖起来。
“朱夏小姐,别再想那么多了。先吃饭吧,别弄坏了身体,受折磨的还是你自己。”
“我吃不下。”陈朱夏摇头,一下子太多事挤撞冲击在一起,她实在受不住。
她知道她应该理智一点,好好思考计议,保持身体的状况。但明白归明白,这时怎么也做不到,胃不断绞痛起来。
她推开布子递来的碗筷,胃部一翻搅,又干呕起来。
※※※
樱院在主屋东南,顾名思义,种满了樱花树。最早是二房在用,那些人陆续离开后,尚子偶尔进来,春赏夜樱;日子久了,多半时间便耽搁在这里。
反正她日日守空门。莲井深久不居本家,而待在出云。大火烧原之前,莲井本家原就在出云,或许那才是“真正本家”吧。这深山老宅,埋着她,一样的被废弃无用。
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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