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状元郎》第10章


到哪里去?”“茶不吃了,人要带到哪里,你清楚。”
“我清楚?”想着,仍是不懂。“这个……等会儿再讨论,那既然不吃茶,那我就先将事情跟你说。”
脚步不停,转入迥廊,路恭臣突地听到身后啊地一声,跟着又哎哟一句。
稍微们头,他看到了两人相迭的状况,该是小芽苞跌倒,玉棠儿接着被绊倒了。
正了脸,他不禁要失笑。
这对姐弟有时看起来莫测高深,恍如来自天外之地,但有时候却又像还不大会使用自个儿身子的学步娃儿,稚嫩傻气。怎么回事?
唉!无论如何,现在都不关他的事了。
在书斋前停住脚,他盯着也在身边站定的三人。
“有什么事,现在说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他赶人。
甘寅笑弯嘴角。
“就宫里举办的七夕会,我们可有福了。听说圣上的十六个公主都会列席奇+shu网收集整理,呵!到时候恭臣兄就可以现现不输曹植的七步成诗功力,我也可以……”
“我没说我要去。”
“不去?不成、不成!”甘寅直摇头。
“怎么不成?”
手吃力地攀及路恭臣的高肩上。“当然不成,因为我已经把你的名字报给上头了,不得改哩。”
“你——”真是多事!路恭臣摇头叹气。
就知他抵挡不了他的“热情邀约”,甘寅顿时得意笑开,盯着路恭臣开了书斋,脚正要跨进去,他又忽地喊道。
“哎呀!我悟了!”两掌一击。
不明所以,路恭臣望着他。
“刚刚你不是要我带棠儿姑娘和玉芽去哪儿?我悟了。”笑得跟个弥勒一样。“乞巧宴当天,我会带他们进城玩玩、看看,不过在这之前,恭臣兄可得好好照顾好他们。”
“!”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他要他带走他们,怎是这种带法?
路恭臣差点没瞪凸了眼睛。
临走前,甘寅又对着与路恭臣相同愕然的玉棠儿。
“瞧,我就晓得恭臣兄重情重意,棠儿姑娘为他挡一刀,他一定会以十倍报还的,安心在这里住下吧,七夕见喽!”
摆摆手,他走得摇曳生风,却没发现被丢在原地的三人是如何地僵窒。
一个错愕地僵着,两个惊喜地僵着……
第五章
让他们住下,一个半月后还带他们到京里去赶节庆?包住,包吃、包玩,凡人世界还有这么好的事?
嗯……不是,该说是谁会做这等善事?
一开始,路恭臣虽然对他俩疑心重重,且一直质疑他们的身分,可最后终究还是没将他们赶走。
他是可怜他们的孤苦,也是心疼他们的无处可去吧?所以,他该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心软哩。
甘寅走了后,路恭臣进了书斋,玉棠儿和花精则到灶房找了点东西饱腹后,又踱回了花园。
坐回石椅,半倚着棚架的竹撑,玉棠儿又开始想着路恭臣从头到尾的反应。
思索片刻,除了排除他是个铁石心肠、执拗不通的人外.她还得到了两个结论——
其一,他该不是个不爱美人的男子。从刚刚对她的爱护举动,以及关心的态度便可得知;如果他是天生的恐女,该就不会对她一个姑娘家生出这么自然的反应。
再者,他更不会有断袖之癖。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他和甘寅之间的交情虽然比一般人深厚,但那也仅止于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兄弟情感,再元其它。
那么……一表人才的他会迟迟无姻缘的原因,便只有两个——
一是太挑,二是心里头早有了人。而爱花只可能是他的障眼法、别人心中的误会。
如果是这样,那她又该如何治他呢?帮他挑,或将他心里暗藏着的人挖出来,凑成双?
啧啧!真费思量!玉棠儿一边想,一边扯玩着垂在胸前的发辫,直到她无意间扯断了一根头发,并痛呼一声。
“咳!这肉体还真不是普通的难用,摔了会疼,刀子划了会流血,拔掉头发也会痛,唉,还是早完成这件事,早回去花界好。”
唠叨完,她正将缠在指上的发丝顺手扔掉,却见花精立即奔过来,将那一根断发拍起来。
她不明所以地皱起眉。
“你在做什么?”
“救人呀!”将发丝捧在手中,然后递到玉棠儿面前。“大仙只消吹口仙气,它就能变成咱们宝贝的海棠子弟兵,等会我就将那收的花的点,让我们族人在这园子里有一席之地。”
整个花园这么大,就瞧不见她的同类,说不呕,那才奇怪哩!
哪知玉棠儿却答了:“花园里未植某种花,是种花人的自由,也该有他的理由,没有就没有了。”
就像路恭臣说的,他这园子已太挤,种不了,没想要再种海棠,就不种了。
“还有呀,人家长在那里好好的,犯不着去动它。”即使她和其它花神此刻正竞争得紧,但也无须做这些暗来暗去的小动作。
她固然求好心切,可也有所为有所不为的。
“喔,”失望地应了句,花精跟着将从第一天就卷进腰间的衣摆子又摊出来,把断发放进去,这才再塞了回去。
叹了口气,本想安慰花精,可她却在这时感受到某种异状———股由风中带过来的情绪。
她好奇地站起来,并探了周遭一圈。
“芽苞,你可有感觉到什么?”
跟着她的动作做了一遍。“没有啊。”奇怪地看着他家大仙。
玉棠儿见他一脸茫然,恍悟道:“我忘了有些东西我感受得到,你感受不到,是呻吟声,就在这园子里。”
一阵风吹过。“是人吗?还是……”鬼!胆小的毛病又犯,花精立刻往玉棠儿身后躲去。
不禁,玉棠儿敲了他一记。
“你自己就是个精,怕个什么劲儿?”
“小的就是怕嘛!那些鬼怪长得又不像花界的伙伴,香香又美美的。”
玉棠儿吊吊眼。“算你有理。不过,那呻吟声并不是鬼怪发出的。”
说罢,她立即循着那时有时无,短促无力的呻吟声发出的来源找去,未久,她走到了花房后。
抬眼一望,她望进一片凌霄花海,那攀木而上。茎叶迭绿。赤色花盏盛开的景象,让人眼睛为之一亮!
“大仙,呻吟的是它吗?不过看它开得挺好的。”花精疑惑。
玉棠儿又望一眼。“不是它,而是它底下被攀住了的老松树。”确定后,她动手搬开身前挡路的废拦水,然后往屋后更深处走进。
在已有年岁的松树下站定,她轻轻将手覆上它的斑驳树身。
“大仙,它怎么了?”跟在后头的花精好奇地问,因为与海棠花神比起来,他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刚去、胎膜的小婴孩,与未成精的花草沟通,他是完全做不来的。
垂下手,她往头上凌霄花枝望去。“老松年纪有了,凌霄花这么专缠他一只胳臂,它当然会喊手酸。”它是这么跟她抱怨的。
凌霄本攀木而生,但由于长得太好,反而碍着底下松树的生长空间,仔细看来,那花儿最最旺盛的部分,老松的枝干严然已呈枯朽状。
“那怎么办?干脆把凌霄花除下算了。”花精不经心说道。
“那怎么行!”瞪了花精一记。“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虽然不同类,但你是花,它也是花,不怕遭天谴?”
缩头,吐舌。“我……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而且,我的天不就是大仙您?”
“咳咳!知道就好,哪天我要嫌你烦、赚你呆,就一脚把你踢回花界去。”
“别!大仙别呀!”他还想跟着大仙完成任务,荣归花界的!
“好吧,饶你个童言无忌,帮帮我。”嘴巴还训着,脚下的布鞋便已除去,她挽起碍事的裙摆,塞至腰间,露出两条玉腿。
“大仙您?”
“上树呀!你让我垫个脚,总成吧?”现在化成了肉身,也只有爬上树,再跟凌霄沟通沟通,让它适移到其它枝干去。
“小的遵命。”树下边,继起细瘦的手脚,让玉棠儿踩着他的背而后爬上树。
等她在老松较粗的主干上坐定,竞已是一身大汗。早知道爬树会这么累,她刚刚就肉身其身两分就好。
“喂喂!美丽的凌霄,你可识得我?”她喊道。
半晌,见一丛赤色花海仍无动静,于是她索性吹了口气在上头,乍时,凌霄花丛中一阵骚动。
不认得化了凡体的她,起码也要识得她的香味。
“你呀你,只顾自己开花,竟然忘了留给老松一条生路,它要完了,看你往哪儿攀去?”她轻声指责,而凌霄也一阵,仿佛在回应。“知道不对就好,快快分散到各枝干去吧。”
说罢,她弹出纤纤玉指,往凌霄花一触,那藤蔓状的茎叶立即像条灵活的蛇由她身上蜿蜒而过,惹得她笑声连连。
“大仙您可坐好呀!一会儿要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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