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人的公式英雄》第10章


整片落地窗占走了右面的墙,近午的太阳正在发挥它的威力,与人工空调对抗。
他不只喜欢高,也喜欢亮。她发现。
悄步走到窗前,往下探望。
他们离冉冉红尘好远。他的僻世,不只是心灵上的,也包括有形的距离吗?矛盾的是,他又从事最俗世化的行业玩钱。
任何事,只要和钱有关,就脱离不了人的缠黏。
他已讲完电话,回到她身畔,一股热意贴上她的身後。
两人都一言不发,品味这种舒适的沉静。
“你还未告诉我,你是不是天蝎座的?”婉儿忽然问。
她居然还没忘记,毕洛好笑地拍她脑顶心一记。
“不是。”
“那麽是魔羯座?”婉儿想起另一个缠扭的图案。
其实他很有魔羯座的感觉。从她有限的星座知识里,魔羯座的人律己甚严,对任何事都一丝不苟。
“那两个符号,不代表星座上的意义。”他只是微笑。
不是星座,那就是神话了?
星座和神话典故是分不开的,不过她向来对这行门道没什麽兴趣。魔羯和天蝎的代表神祗是谁呢?回去再查查。
十一点了,早晨即将结束。
“想不想去帝国大厦楼顶?”毕洛轻拂她的发鬓,深邃眸中,藏著不容错认的软柔。
婉儿咯地一声笑出来。“这一招也公式得太离谱了!”
“满足女士的要求是绅士应尽的义务。”他也笑了。“早上已经演过“麻雀变凤凰”,现在该轮到“金玉盟”。”
婉儿扮个鬼脸。“你太老土了,这年头谁还看“金玉盟”?早就被“西雅图夜未眠”取代了。”
“我的电影资讯永远慢半拍,看来当年没有投资娱乐圈是正确的。”他遗憾地摇摇头。
婉儿偎进他怀里,吸嗅他的味道。
他真讨厌!昨天干嘛来认她呢?如果他们的相逢只在三年前那一夜,她不会想他。
“其实你很“公式”哦。”她轻柔的说。
虽然无厘头,毕洛却明白,这是她的赞美。
“而你是我遇见过,最不公式的女孩。”他吻上她的发心。
“我喜欢你待过的地方。”她的眼神很温柔。
“谢谢。”他静静说。
“我该走了。”两人又互望一会儿,她终於说。
他看了腕表,即将十一点半。“我也是。”
“喂,才称赞你公式,你又犯戒了。你不可以跟我一起离开啦!”婉儿白他一眼。
“可是我赶时间,中午和一个银行团代表约好了餐叙。”他很无辜。
“不行,”婉儿霸道的说。“一定要让我先走,你搭下一班电梯。如果不幸你出了大楼,我还在路旁招不到计程车,你也得装作我已经远去的样子,不能来认我,要默默望楼顶一眼,惆怅地走开。”
“既然是你先下楼,我还在楼上,不是应该由你来默默望楼顶一眼,惆怅地走开吗?”
嗯,好像有道理。
婉儿赞许地拍拍他脸颊。“孺子可教也!我就知道你还有救。”
两人相视微笑。许多感觉,在眼波交融中,轻缓流过。
他会记得她站在晨光中的模样。万分性感,却又清纯无瑕,宛如方自海沫中诞生的维纳斯。
“去吧!”他退开一步,也放开手。
给了他最後一个笑,让他记住她最美丽的姿容,婉儿转身离去。没有说再见,也没有回头。
毕洛站在落地窗前,眺望整片大苹果。
就这样了。
她有没有默默望楼顶一眼,惆怅地走开?
或许再过一个三年,他又会忘记她。
虽然如此想,但他明白,这回,怕是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容易遗忘。
他浅浅微笑,笑中有遗憾,有涩意,也有非为不可的执著。
太阳爬到正中央,晒到他回过神来。
正午了,泛著茉莉香的早晨终究远去。
他们总是花一个黑夜在相聚,一个早晨在分离……
第五章
你正聆听著巷道里的微弱铃声。
白雪闪耀,风景如画。
今夜我们都很愉快,漫步在冬季奇幻城。
一只青鸟刚飞去,一只新鸟来停歇。
它正唱著爱之歌,陪伴我们,漫步在冬季奇幻城。
婉儿随著空气中的音乐轻哼,愉快地周游於宾客之间。她是一只典型的舞会动物,任何有得吃、有得玩的场合都少不了她。
她外型亮丽,个性又大方,爱笑爱闹爱跳舞,有了她的参与,舞会通常也生色不少;所以一到了舞会季,无论是圣诞节、情人节、新年,她的行程一定排得满满的,被狐群狗党们预约一空了。
“哈罗!很棒的Party。”一位前任追求者揽著他的新女友,对她含笑招呼。
“谢谢。”婉儿对他眨了下眼睛,继续随著音乐款摆,舞向另一角落的好朋友。
今年的圣诞派对是在王劬的新游乐园里召开,也兼具了开幕酒会的性质。因此一些重要投资人和宾客、游客全来了,会场外的空地架设百万音响,铺上临时的木质地板,成为一个巨大舞池。空气间充满热歌劲舞,间或可以看见几位媒体记者抓著贵宾到一旁采访。
“冬季奇幻城”是由王劬一手催生的,幕後找了几位金融家和国外娱乐集团投资,所有宣传影片全由她担纲。由於她家和王家是世交,又是游乐园的形象代表,今夜她俨然算半个女主人,很尽责地在招呼宾客。
“婉儿!”一位大学同学跑过来,迅速抱她一下,再拉开一段距离。“我们刚刚看到几支新广告片的首映,你真是漂亮极了……哇,现在也不差哦!”
她今晚穿一袭火红色的紧身衣,裙摆只及大腿一半,下缘缀著一圈白色兔毛,圆形领口和长袖袖口也缀上同样的白毛边,脑後垂著一顶尖尖的圣诞帽,黑色长发狂野地飘散,是全世界最有看头的圣诞老婆婆。
“谢了。”她送老同学一个飞吻,继续往角落舞过去。
和好友小路聊完几句,婉儿一转身,就撞上新任追求者。
“一起去外面跳舞吧!”高士鸿顺势搂上她的纤腰。
“好啊!”婉儿从善如流。
小高是某航空公司董事长的爱子,追她已经半年多,最近她觉得无聊,终於稍对他假以辞色。比较麻烦的是他爹娘那头,一头热的以为她要委身下嫁了,最近频频上门拜访她老爸和老妈。更惨的是,老爸、老妈对高某某的印象也不错,已经在暗示她可以定下来了。两人明年初订婚,年中成亲办喜宴刚刚好。
开玩笑,她今年才二十六岁,芳华正盛,现在定下来还有什麽搞头?今晚得找个时间和小高谈清楚才行。
“婉儿,我妈请你和伯父、伯母,下星期天来家里吃个便饭。”高土鸿把她簇拥进舞池里,将她围在胸前的方寸间,看似不想让人碰撞到她,其实是在对其他虎视惮惮的公子哥儿下马威。
婉儿耸耸肩,继续扭著曼妙的舞姿。“现在我还不晓得到时候有没有其他安排。”
开玩笑,宴无好宴,饭有馊饭,这一去就脱不了身了。
“我先跟你订了,你就别安排啦!”小高眼中的急切表露无遗。张孟婉就像一个缥缈绮丽的梦,让人看得见却抓不著。
“再说吧!”婉儿还是不置可否。
“可是……”小高情急地凑近她耳旁申诉。
婉儿不耐地旋了一大圈,顺势转到另一堆人群里,几个早就在旁边垂涎很久的公子哥儿登时围过来,绕著她缠舞,把小高挡在外头。
婉儿仰头娇笑,音乐越来越劲热,她的舞姿也越来越热烈。
忽然,她定住了。
一双似笑非笑的黑眸,忤在人群之外,舞池的边缘,遥遥定在她身上。
啊。一阵暖热的电流滑过她心房。
他也来了……
毕洛知道她看见自己,微举起手,在额旁轻举一下,致意。
两人的眼神离不开彼此。中间的重重人海,飘雾弥漫,彷佛都消失了。只馀她站在圆心,他立在圆周,中间牵著一道无形的半径,将两人串连。
“婉儿,怎麽不跳了?”小高终於挤进人墙。
“跳啊,怎麽不跳!”她的嘴在回答小高,心在回应圆周上的那个男人。
曼妙的舞姿又开始款摆。所不同的是,这次她的眼牢牢胶著在他身上,无论怎麽转,怎麽扭,总不离开他的定点。
看著我。她邀请。
我在看。他回答。
婉儿的舞姿忽然变了。
她的腰像水蛇,眼神不再是玩闹,而是一种致命的魅惑。她的唇上勾著引人遐想的媚笑,两手随著舞姿抚过自已全身。
这是一场绝对限制级的舞蹈。
所有靠近她的男人,都成为一根临时的钢管,被她贴住,扭动,抵靠著旋舞。
她的眼睛只看向一个人。看我,她的眼神在诱惑,只准看我。
身旁男人的眼睛果然都只看向她。
每个人都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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