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下水晶帘》第30章


屠见宁一听,恼羞成怒,不由分说地将手一提,重重赏了眼前的女孩一记耳光,好将心中的无名火宣泄出来。
一时眼冒金星的岳小含没料到这个女人真会动手打人,吃惊地呆伫原地,连身体都忘了闪。
屠见宁得了便宜犹嫌不够痛快,接着再次扬起手,眼看就可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太妹打得蹙眉迸泪的当口儿,屠昶毅适时出现,他疾步上前,从旁紧扣住她的手腕,魁梧的身子横抵在姊姊和小含的中间。
“够了!姊,一巴掌已经足够了!若嫌不够的话,冲着我打,饶了小含。”他喝道。
“小含!岳小含?!”屠见宁闻声抬头,甩掉弟弟的手后,狠狠瞪向他肩后的女孩,话带怨恨地说:“原来她就是那个小骚货!当我听说你要娶那个贱女人的孙女时,还以为又是一桩无稽之谈,没想到你真的胡涂地点头了。”
被挡在屠昶毅身后的岳小含一听到有人污蔑自己的奶奶,血气直往脑门上冲,一步上前就想推开屠昶毅,但是被眼明手快的屠昶毅紧紧勒住腰,她仅能以口诛替代行动。
“老巫婆!你说什么狗屎话?谁是贱女人来着!如果要比,你才是贱得当之无愧。以大欺小,我跟你势不两立!”
“小含!住口!”屠昶毅一听不禁翻了个白眼,忍无可忍之下大喝出声。“别再雪上加霜!”
但平白被掴了一掌,又耳闻奶奶被人骂得一文不值的岳小含已豁了出去。“姓屠的,该住口的是你姊姊!是她在雪上加霜,不是我!你不去铲雪害,倒怪起我这个无足轻重的霜。”
屠见宁见他们俩开始起内讧,狡猾的说:“昶毅,算是我的错好了。不过你也真该管管你的小新娘,她那张嘴可真是尖酸刻薄得很,简直就是青出于蓝嘛!一旦嫁进我们家门后,我这个大姑恐怕还得先申请‘探亲许可证’,否则不放贸然回娘家了。”
岳小含死命地要挣脱屠昶毅的箝制,“你他妈……”
屠昶毅不给小含任何机会,马上捂住她的嘴,免得她又出口成脏,然后无奈地瞪了屠见宁一眼。“姊,拜托!别再火上浇油,让旁人看笑话。”
“笑话?!这里有旁人吗?”屠见宁讽刺地睨了胸部起伏不断、发丝凌乱的岳小含,决定再扬蝎尾,要螫得她跪地求饶。“邵美心是你的心腹,对你忠心耿耿,而宣琦是你的老相好,自然称不上外人。反正屠家的脸都被爸丢尽了,你再怎么糟糕也是小巫见大巫。”
屠昶毅见姊姊不仅没收敛,还变本加厉地扯出他的陈年旧帐,摆明是要兴风作浪,他心里极端不快,但真正让他铁青了脸的原因,却是臂弯里恍然为之一楞而停止挣扎的小含。
他微倾头审视她,凑巧与她嫌恶的红目交会,知道“老相好”这个字眼已钻进她的耳里,他庆幸她的嘴已被捂住,否则又得没完没了。
他回避小含的目光,抬首面对屠见宁,软声央求道:“姊,别再说了。”
岳小含逮到机会,狠狠地朝他的虎口咬了下去,痛得他不得不松开手。她抓住机会,大嚷:“不!让她继续说!我倒要听听她能掰出什么戏来。还有屠昶毅,你再敢堵我的嘴,我跟你没完没了!”
屠昶毅手压着渗血的伤处,默默地来回看着两个有志一同、坚决要杠上的番婆。
俗语说:两虎争斗,必有一伤,更何况是母老虎?但不让她们俩吵个过瘾的话,这事绝对摆不平。于是他双手一摊,冷漠的说:“只许动口,谁要是动手打人,我会叫警卫来。”
“我用不着掰。”屠见宁瞅了一脸寒意的弟弟,掩口得意地笑了起来。“岳小含,你以为凭你这副欠整修的丑小鸭样,我老弟就会看上你吗?”
“少在我面前提那套乌鸦怎能配凤凰的论调,我又不是巴望着非嫁你的木头老弟不可,若非逼不得已,谁会愿意嫁个又老又乏善可陈的男人?”岳小含一心想扳回面子,无暇顾虑屠昶毅的感受。
“木头?”屠见宁惊诧地回头与跟她同行的富琦互望一眼,意有所指地说:“这倒是我头一遭听人信么形容昶毅。昶毅是木头?哈!笑死人了!岳小含,我弟弟什么都是,就是不可能是木头。听清楚,当你还蹲在幼儿园念书的时候,他已经是情场与商场上的常胜军了,所到之处,可谓一呼百诺。所以你说他是木头,那是大错特错,他根本是一部冷酷、唯父命是从的机器人。不信的话你可以转头问他,我父亲帮他找的乐子,他可曾拒绝过?”
岳小含尽管不想,但还是不安地扭头扫了屠昶毅一眼。他抱胸伫立一隅,双眼黯淡地迎视她,对于姊姊一席似褒实贬的话无动于衷,更不愿透露任何讯息。
得不到任何答案,岳小含只能回首盯着眉头渐锁的屠见宁,发现她因为某种原因,正强烈嫉妒她的胞弟,于是她决定暂时忘却她所听到的话,大胆猜测道:“以前发生的事,我懒得理。至于你,全是因为分不到羹,才会恼羞成怒地挑拨离间。”
屠见宁气得心里纠结,但表面上坦然道:“没错,我承认我是因为分不到羹而怒火中烧,但那是因为我该得而没能得到,反正嫁了人就是外姓了。”接着她技巧地转个话题,口气软了下来,“真正让人叫屈的是我有六个兄弟,但只有昶毅一人坐亨其成。即将身为屠家媳妇的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吗?”
“不会啊,这道理很容易理解,那是因为你其它的兄弟都是草包,只有屠昶毅搬得上抬面。”
“哟!瞧,昶毅,刚才不屑嫁你的媳妇,倒开始为你帮腔,说起好话了。不过你也真是聪明,钱的魅力可真大,是不是?”
屠昶毅仍是微玻ё庞パ郏撇豢陨?br />
岳小含见状,粗声道:“别以为你自己死要钱,就擅自惴度别人的心。”
屠见宁冷笑。“我指的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说话的当口儿还送给弟弟冷冷的一瞥。
岳小含不得不狐疑。“另有其人?你是什么意思?”
“要我说出来吗,昶毅?”她虚伪地冲着弟弟笑问。
此刻,屠起毅换上另一张面孔,俨然就是生意人,闲适地将臀往桌沿一靠,双手交抱胸前,大方地说:“说啊!尽管说,你走这趟就是要找我的麻烦,丑话都说净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反正小含迟早得一窥真相,你愈早说出来,她也愈早学着长大,明辨是非善恶。”
“你不怕我坏了你和爸的如意算盘?”
他嘴角一掀,无所谓道:“我和爸从来就没打过算盘,如意这两字不知从何说起。”
岳小含见两姊弟似有若无地以语言交锋,不耐烦地催促:“喂!屠见宁,你那么霸道,要说尽管说,少惺惺作态地问屠昶毅的意见。可不说的话,本姑娘要吃饭了。”
“亲爱的,这个节骨眼还吃什么饭?”原本慵懒地靠在桌边的屠昶毅突然一蹬而起,上前抓住小含的领子,将她推到一脸怔然的屠见宁面前,双手护卫似地搭在她的双肩上。
“咱们一起聆听姊的故事后,再吃也不迟。”
“我怕消化不良嘛。”岳小含难得与他介作无间。
“忍着点。”他亲密地搂紧她。“姊,请说吧,我和小含洗耳恭听。”
“哼!少在我面前装出一副神仙眷侣的样子。岳小含,你根本被蒙在鼓里。也许你的确是因为想偿你奶奶的债才愿意嫁进我们屠家,但若论起我弟弟要娶你的动机,可就没有你那么单纯了。”
“咦,怪了,我本人怎么会不知道有那么复杂呢?”屠昶毅笑着扯姊姊的后腿。
岳小含乘机附和,“对啊!他又不是没嘴可以说话,非得由你代为发言不可。难道你就只有这么两下,无新把戏可变?”
这件事本来该是严肃的,见他们一搭一唱地当话柄说笑,屠见宁反而懊恼了,她恨不能将话一次抖出,省得费舌。“如果外加一笔可观的财产为你添嫁妆呢?”
“你别笑掉人的大牙了。我是谁啊?你老爸干嘛没事要帮我添嫁妆!添了半天还不是给了他儿子。屠昶毅,你老姊真是鬼述心窍、口不择言了。”她哈哈大笑。
但身旁的屠昶毅没有笑,反而紧盯着老姊瞧,一手不自觉地收紧,掐进小含的臂膀。
屠见宁继续说:“这一点都不奇怪。我爸爸活了八十多岁,娶妻四任,但自始至终都变态的爱着你那个无耻的奶奶。困为你奶奶的缘故,我们七个兄弟姊妹的母亲都没好下场,不是于绝望中病倒,就是含恨而死,坦白告诉你,你奶奶是我们兄弟姊妹七人的公敌,也是仇人!不信的话,你可以跟昶毅对质。当年我继母临走时说了一番话,而昶毅也曾哭着发誓他绝对不原谅那个女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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