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下水晶帘》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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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她嫌恶地将窗帘拉下,酸不隆咚地说:“全都是贺尔蒙在作祟!”她有股冲动,想一把挥去这虚假的灿烂。
不仅仅春光明媚的天候教她反常,另有几桩事也是出乎它意料之外的。
首先,她的婚礼相当本土化,是那种吃流水席的,因为屠世民认为这样办桌才够热闹,才能吃出本土的喜气味。而屠老爷命人为她准备的白玫瑰头饰竟出乎意外的大,当她将花饰往头上一戴后,就如同顶了个大探照灯,莫非这暗示她和屠昶毅的未来将是个无底黑洞?她急忙甩头想拋开蠢念,不料“玫瑰灯”又滑至她额前,惹得她想一把拨开这累赘的玩意儿。
再来,屠昶毅的兄弟姊妹、侄甥孙儿还真是出乎意外的多,多得让她无暇去记谁是谁,只能碰运气的大玩“连连看”。敬酒完毕,岳小含猛然发现沾了屠昶毅的光,自己的身分也连带水涨船高,一跃而至婆字辈。妈妈咪啊!在被四十来岁的“侄孙”喊声表叔婆后,她不老也先衰。
好不容易能坐下来喘口气时,她却如坐针毡,无法平静下来,因为她的肚皮快被茶水撑破了,她甚至觉得后面的拉链随时都会爆开。于是,她只好拚命朝屠昶毅使眼色,要他低下头来,但他对她的求救竟视而不见,身子一旋竟和别人打招呼。
她承认,这种老土、滑稽的矿坑公主模样的确教人不敢恭维,但他也没必要做得那么明显吧!连看她一眼都不屑。
终于,呕了一上午气,她猛然拉下屠昶毅的头要他正视自己,龇牙冒出今日的第一句话。
“喂!我憋不住了!你们家最近的厕昕在哪里?”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攀住他的手,两脚交叉地晃来晃去。
屠昶毅见状,从容欠身告退,一话不说地大步领她到车库。可惜他们还没车库,就已瞄见五位三姑六婆大排长龙。她还来不及听她们谈“那个不知分寸的新娘”怎样怎样,就被屠昶毅拉上了楼。很不幸,屋漏偏逢连夜雨,二楼的盥洗室竟然也“客满”!
她冷汗直冒,忽地弯下腰,紧抱着肚子打颤,“我不行了!就快……出来了!”
“在这里怎么成?你要下金条,总得找个坑蹲吧。”他口里没有讶异,只有谴责,好象认定她一定会干出这种不上道的拙事。
她没好气地觑他一眼,粗声道:“我不是白痴,当然知道此地不宜撇大条,但是我真的走不到了!”
“走不动?你到底是吃了什么?”他搀她起身,双手围着她细小的腰肢,仔细观察她的面色。
“我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吃,只有喝茶的份。喔!老天,不拉一顿我会死……屠昶毅,我若真的翘了辫子,铁定是被你克的……”她抬头想狠狠瞪他一眼,没想到看见华服披身的他,眼珠子一凸,就为他的英姿勃发所倾倒,随即想到“天不假年”的自己再也没机会缠他,不禁了起来。
“怎么办?我可能真的要死了。我这么年轻,还没想到要怎么死哩,你说土葬好,还是火葬好?或者干脆一点,把我全身解剖,看谁缺啥就拿啥,然后再把我丢到酱缸腌一腌,做成木乃伊好了。哇!好痛喔!该死的屠昶毅,你有没有听到!”她抖着唇,甩开他的扶持,身子蜷缩成一团,开始剧烈地打冷颤。
屠昶毅倾下身子扯住她的手肘。“你这个傻瓜,大白天的说什么梦话!告诉你,你的气旺得很,想死还没那么容易哩。”
嘴上调侃归调侃,屠昶毅见情况不妙,猛地将她横抱而起,十万火急的往大梯上冲去,千层白纱里着他的黑衣,迅速消失在三楼的楼梯顶端。
第十章
岳小含连拉了三次肚子后,整个人虚脱无力地仰躺在床上,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以至于浓妆红艳得有些夸张,教她看来“活”像一尊腊像。
屠昶毅跪在床边,忧心忡忡地抓住她的手,“你还好吧?要不要我找医生来?”
岳小含低垂着头,“少大惊小怪了,我被你强灌胃药后,已经好多了,稍微躺一下,应该就可以起身了。”话毕,沉默数秒后,她竟难过得留下了眼泪。“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子,一定是我无意间吃坏了肚子。请了解,我不是故意要破坏今天这个场面的。”
屠昶毅无奈地报以一抹微笑。“傻瓜!没人说你是故意的,想那么多干什么?而且,一向精明的你也不会笨到做出那种跟自己过不去的勾当,对不对?”
岳小含鼻一皱,讪讪然地吐了一句,“你还真了解我。”
“来吧,我们把你这身累赘的衣服换掉,让你可以躺得更舒服些。”他动手开始卸除她身上的礼服,为她这身行头而吃惊。他暗忖,被里得像甜粽的她没被热昏倒是奇迹。
当他解开缠着她胸腹的紧身衣往椅上一丢时,她放松似地深吸一口气。“我还得下去招呼你的亲戚啊!”
他边解开她的裙扣,边低斥:“都病成这样子了,还招呼什么?”
裙头一松,裙子自然被厚重的下摆拉引,下滑至脚踝,衣着单薄的她随即踏出那团衣料,认真地回身说:“可是我不下去招呼,会让你的面子挂不住。”
“面子?面子一斤值多少钱?”屠昶毅缓缓仰首,目光回避似地略过她平滑如丝的小腹,上游至她曲线玲珑的胸脯及优美的颈项后,才与她灵动的眸光接触。“更何况,你病了,这是没办法的事,而且我不觉得有任何不妥,所以别再逞强,先换上睡衣再躺一下,好吗?”
等她听话的罩上睡衣后,屠昶毅温柔地推她躺回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我并没有逞强的意思,只是……”她无力的解释,欲言又止,最后才坦然道:“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罢了。”
他侧坐在床沿,不发一语地面对一脸羞赧的她,他的心底有股谜样的浓情,正透过眼神慢慢传送给她。好久,他才说:“我又何尝不是呢?”
见他终于有响应,她喜上眉梢、旋即又垮下脸,抱怨道:“可是你今天一整天都对我爱理不理的,要不是我病了,你恐怕不会看我一眼。”
“不会看你一眼!我的锦衣卫小咀,你又在冤枉人了。我就是怕太注意你,才强迫自己别往你身上瞄。”他拉起她,重重地拥她一把,“瞧瞧你那身诱人的行头,绝对会把人逼疯。”
她闻言猛往前倾,故意将胸部一挺,抬指拈弄别在他西装领口的胸花,还故作纯情模样问:“仅能把人逼疯而已吗?”
屠昶毅暗笑,轻点她微翘的鼻尖,说:“你哦,病得不轻,你不只可以把人逼疯,简直会教人抓狂!这下你可满意?”
“光说不练,有什么好满意的!”她将嘴一努,嗔道。
屠利毅不是傻子,哪会听不出她若有似无的邀请?尤其她一眄神、一顾盼的招魂勾引方式,早就把他的心口惹得酥麻,但光和她上床、燕好,并不能彻底解决他的问题。
很奇怪,在没了解她之前,他能铁下心肠、毫不犹豫的占有她倔强的身子,摸索她每一寸愤怒的肌肤及抖涩的轮廓。现在,她已开口暗示,直率的程度就差没跪下来求他,而他却踌躇不前。他暗暗叹口气,阳刚的眉与长长的睫毛不由得垂下,延手拉起她苍白的小手握在手心里,轻轻摩娑着。
“小含,我不行动并不是我的定力比你强,只是你实在是病得不轻﹔我看你还是休息一下,稍后我再上来看你……”他说着就要起身。
她见状激动的扑上前,紧紧勒住他的颈子,大声说:“不要!”然后疯狂地以面颊贴着他的胡子来回摩娑,一种麻醉又柔酥的甜美感觉从她的颈间扩散至四肢百骸。“我不准你走!我要你吻我、摸我、爱我,就像上次那样!求求你!”
“小含,别任性。”他无力地轻搂着她的肩,安慰地拍了几下。
“我才没有任性!”她鼻音浓重地靠在他的肩上。“你一定是嫌我胸扁、不够女人味,才不想碰我,但我跟你保证,如果丑小鸭能变天鹅,扁刈包也绝对能凸成和馒头一样大,只要你肯耐心的等。”
他闻言双眉俱扬,微微将她推开后,兴味盎然地质问:“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怎么连刈包、馒头都扯进来了?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
她以为自己的比喻太过抽象,只好咬牙硬着头皮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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