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宫殿》第59章


丽丽白他一眼,“女人之间聊天,跟熟不熟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好走了,走到丽丽跟前道:“小姐想跟我说话吗?”
丽丽笑道:“你不用紧张,我一个坐着无聊,找人聊天而已。我可不是什么小姐,叫我丽丽就行。”
我坐在沙发上,听丽丽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问我老家在哪,什么时候来的上海,家里怎样之类的。
我只好胡乱编了些,说我老家是四川乡下,家里本来小有薄产,因为战乱家人都死了,才一个人跑来上海。
她问我结婚了没?我说结过了,不过丈夫死了。
她看我一眼道,“哟,还是个寡妇,真看不出来。”
丽丽又问:“你在锦绣餐厅里弹钢琴?”
“是啊。”
“薪水多少?”
“20块。”我老实地告诉她。
她哼一声,“这么点钱还弹什么,不如到我那去弹,一个月最少挣一百块。”
桌上的秦少听见,转头笑道:“丽丽,你又不是百乐门的老板,不用这么尽心尽职地给他拉人吧?”
丽丽道:“秦少,您这话可不对,我又不是叫她去做舞小姐,弹钢琴在哪不是弹,百乐门薪水多点有什么不好?我们那的钢琴师弹得又不入您的耳,把她挖过去,您也会多来几次。是不?”
五爷笑道:“有你丽丽在那里,正远哪会舍得不去,关钢琴什么事?”
丽丽轻笑了一下,转头问我:“怎么样,要不要去?”
我道:“我考虑考虑。”
薪水多些自然好,但还要把安全因素给考虑进去。
“你考虑到了就到百乐门找我,直接说你找丽丽,他们都知道。”
五爷道:“那当然,丽丽可是百乐门的头牌,整个上海滩谁不知道?”
与丽丽闲聊了会出来,把秦少给我的钱数了一下,有一百多块,是我大半年的薪水,以前对钱没有概念,现在才知道贫穷和富贵真的有很大的区别。
叫汽车夫直接送我回家,反正经理只知道我去给秦少弹琴了,不会知道我什么时候走的。
粥都凉透了,我掏干净了煤灰,重新点火把粥热上。
我不会做菜,就着咸菜喝了粥,趴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景色。
暮色渐派,心里涌出一阵孤独,在这个时代里,我有种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
第九十八章
“小语,这里有块夹心面包,带回去当消夜吧。”
苏秀拿过一块面包给我。
我道:“专程给我留的?”
“不是,七号桌的客人剩下的,放心,一点都没碰过。”
我笑着接过道:“谢谢。”
她左右看了看,才问我:“听说你昨天去给秦少弹钢琴,怎么样,秦少打赏的不少吧?”
“还好,给了我一百多。”
她羡慕地睁大眼睛,“哇,这么多,要是再多弹几次不就发了?”
我摇头,“还是不要的好,在餐厅里弹好些,对着那些人弹琴不自在。”
苏秀奇道:“那些都是上海滩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普通人见都见不到,给他们弹琴你还不自在?”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增光的,想了想问她:“里面有个叫什么三爷的,你知道吗?”
这些人很复杂,把他们来历弄清楚了以后好也小心点。
“在上海滩能叫三爷的只有一个,你居然不知道?”
我摇头,当然不知道,我才来多久啊?
她道:“那是吴三爷,跟秦少他们是拜把子兄弟,据说三爷十二岁就出来闯荡江湖,现在更是洪派的龙头老大,黑白两道谁不敬他三分?”
原来是这样。
“还有两个是什么五爷六爷的,也是帮派的?”我问。
“那也是吴三爷的兄弟,是洪帮的二把手和三把手,他们当初六个结拜兄弟,现在只剩下三爷五爷六爷,秦少是后来才与他们结拜的。”
大致知道了那群人的情况,我没再问了,对这些帮派之间的事不感兴趣。
春日的夜晚仍有些冷,走出了锦绣餐厅,我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
霞飞路到我租住的公寓走路要半个小时,我一般都是走回去不坐黄包车,在这个动荡的年月,多存些钱总不是坏事。
霓虹灯闪烁,三十年代上海的夜晚仍然很迷人。
经过一处小巷子,里面传来打斗的声音。
我停住脚步,这是回去必经之路,偏偏碰上打架。
放轻脚步探了眼里面的情况,原来是打群架?这群架打得也太没水平了点,那些人都穿着对襟短褂,扎脚长裤,分成两伙,可惜一边有七八个人,有的手里拿着斧头,有的拿着短刀,另一边只有一个人,看样子很年轻,应该只有二十岁左右,手里什么武器都没有,赤手空拳抵挡着。这个年代混帮派的人都有些武功底子,但是被围殴的人功夫也不弱,七八个人打一个竟也没占什么上风。
两边的住房商家早已将门窗紧闭,在这个年代,明哲保身是最重要的。
我斜斜倚在墙角的阴暗处,看着眼前上演的全武行。等他们打完了我好过去。
那年青人劈手夺过一把斧头,一脚踢飞一人。抵挡着从四面八方招呼来的斧头短刀。
年青男子的功夫再好,毕竟双拳难敌四手,随着放人一个个倒下,他身上挂的彩也越来越多。
我看得直摇头,要是换到现代,要杀一个人还不简单,找个狙击手在他必经的路上,一枪就解决了,保管人死了连凶手长什么样都看不到。
看了半天,打斗终于接近尾声了,年青人果然功夫不错,把七八个人都打地上趴着没了声息,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不过他自己受伤也严重,脸上又青又肿,身上到处是血迹,不知是别人染上的还是他自己的;见他摇摇晃晃站起来,准备走。
我走出阴影,伸了个懒腰。终于能回去睡觉了。
艰难走在前面的年青人并没发觉。躺在地上的一堆人中。有一个估计是晕过去又醒来。悄悄爬起来。摸出短刀准备从背后偷袭。
我从地上捡起一块砖,走过去直接从后面拍在那人脑勺上,妈的还打!让不让人睡觉了?
前面的年青男子听见声响回头,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一头栽在地上。
我看了他一眼,从他身边绕过,闲事少管的好。
脚踝被人抓住,我低头瞪着他:“放手!”
抓我脚干嘛?
他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姑……姑娘……”
我叹气,他的手紧抓着我的脚踝,抽也抽不出,看来不管是不行了,蹲下身问他:“我扶着你,你能走吧?”
如果他不能自己走,我就不管了,凭我的力气是不可能把他背回去的。
他点点头,我拖过他的手臂搭在肩上,把他扶起来,他几乎是半挂在我身上,我承受着他大半的重量,(奇*书*网。整*理*提*供)还好公寓离得不远。
第九十九章
进了门,我累死了,幸好住的是三楼,要再爬两层楼我也吃不消。
松开手,那人失去了支撑的重量倒在地板上,闷哼了声便没了动静。
“喂?喂!”我踢踢他,没死吧?如果死了我这么费力把他弄回来真是不值得。
他勉强睁开眼睛,我松了口气。
说真的,我实在是没照顾过人,又对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干站了一会,才想到去浴室拿了条毛巾,又从抽屉里找出一瓶红药水。
将毛巾药水放在他身旁,男子不明就里地看着我。
我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身上的伤自己处理吧。”
把他弄回来都已经是我难得日行一善了,才不会帮他收拾一身血污。
他强自撑起身,艰难地解开上衣,身上的伤还不少,左腹上的刀伤最严重,血从伤口处涌出,地板上也染上些血液,他将毛巾按在伤口上。
我从卧室拿了床被子扔在地上,好心地道:“被子给你,如果觉得冷的就盖着,我先睡了。”
打着个哈欠走了两步,又不放心地回头看着他:“你的伤没大碍吧?我好不容易才弄你回来,你可别死了。”
我可没有处理尸体的经验,而且他死在我房里会很麻烦的。
他咬牙道:“姑娘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听他的声音中气还不错,我便放心地去睡了。
清晨,我揉着一头乱发打开房门,看到客厅里睡着的人才想起来昨晚“捡”了个人回来。
男子裹在被子里睡在地板上,旁边扔着染满血迹的毛巾,脸上青肿未褪,依稀可辨容貌,是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
“起来了。”
我踢踢被子,他没什么反应。
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的脸色有点不正常的潮红,我蹲下身去摸他的额头,手下温度烫人,我缩回手使劲摇着他:“喂,醒醒!”
本来打算收留他一晚就让他走的,怎么办?居然病在我这里,我可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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