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人泪娃儿》第17章


“至少,你要尽力。”握住她的肩膀,他对她施压。
点头,不甘心,却没资格说不甘,除非她自动放弃留下。
“不要逼我送走你。”他又恐吓她。
鼻头更酸,点头,再点头,再点、再点……
她要乖、要听话,不行当恶人,不行不听话,不行喜欢他、不行不喜欢她害怕的人,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做的事太多,能做的事只剩留下。
但选择留下同时,她也选择遗失自己……自尊没了,伤心不被容许……因为,她的伤心在他眼里是“扮可怜”。
“回房去,好好想清楚自己的行为对不对。”
抛下一语,他转身走开,看着他的背影,泪水开始肆无忌惮。
从前,他在阳光里走出家们,她知道他总会再回来,那时,他离她迢迢千里,她觉得两人好接近;现在,他只是往园里去,几步距离却让她感觉相隔遥远。
定住身子……她的心在空旷的花厅中迷路……
墨儿说过道歉了——在书阌上朝的时候。
她敲门,硬起头皮走进去,辛云还是睁起教人害怕的眼睛盯着她看,辛无双则是冷冷地噙着笑,不说不看,仿佛墨儿从未出现在眼前。
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变,让她局促不安,匆促鞠躬说过道歉,她迈起小跑步急忙离开。墨儿猜测是自己太坏,人家才会生气自己。
从那次起,她再不敢出现辛无双主仆面前。
但是,连着几日,扣除上朝时间,书阌总是和辛无双在一起,他们一起出游、一起赏花喝酒、一起说笑、一起在一起。
她没机会同他说说话,想他时候,就守在他房门外,等他入门,望上几眼;白天,她躲在树后方,远远偷看,偷看他笑得一脸灿烂。
见他,不再是光明正大。
反复咀嚼他说的话,她懂得他的意思。
不能和“她”好好相处,留下来,见不着他、听不着他、看不着他,留着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辛小姐已经表明态度,不愿和她好好相处,若是再去求她……
想起辛云那双阴鸷眼睛,墨儿打个哆嗦,她但愿自己的胆子能再壮些。
坐在树荫下,她扳动指头,一天、两天、三天,她已经整整三天没看见他,听说他领着辛小姐出城游览,昨儿个夜深才回来。
知道他回来时,她正握住他给的小石头,抚着、摸着、想着从地上将它拾起的男人,想很久、念很久,突然一个念头射进脑海,吓得她弹跳起来。
她喜欢他,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晓得!
她想当他媳妇,是很久很久以前就立下的志愿;但是……
她离不开他了、她对他比喜欢还多上很多很多、她忍受不了一日不见的三秋苦、她害怕起另一个女人将永远站在他身边……
她对他有了太多连自己都不懂的心情。
想起赫连将军说过,有朝一日男婚女嫁,她不可能一直留在他身边,幻想着自以为的幸福,是这样的吗?
怎么办?
他们终是要离散,届时,不管能不能,她都得忍受椎心苦?
“留”的意志在胸中瓦解,她的坚持在认清事实后松动,是啊!
就说处得好,她亦留下不得,哪个正妻能容忍对夫君心存觊觎的女子在身旁。换了她,也要使尽全力驱逐。
抱住锦被,偷偷垂泪,一夜无眠,直至东方天色渐明,她才昏沉睡去。
这一睡,直到日头过中天才醒觉,走进庭园,看见他和辛小姐对奕,调不开的眼光直直落在他们身上,心阵阵绞、寸寸痛,终是要离……
别过眼光,心却背叛,他们亲昵的影子刻上心间,凿子一刀刀刨过,他的身影愈加清晰,褪色不去。
低着头,快速从树荫下走开,她在回廊处撞上一堵高大的人墙。
仰头,是赫连将军。
喧烨扶住她,低头看见她胸前链子,坠子是块断玉,和青儿的很相似,断掉的地方没经过人工雕琢润修。
但他胸中有事,没在这上头多作联想。
“你在玩捉迷藏吗?走这么快。”
不苟言笑的喧烨竟对墨儿轻松,连他自己都觉不可思议。
“对不住,撞上你了。”吸吸鼻子,强颜欢笑。
墨儿的表情让他想到青儿,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为什么他会在她身上看见青儿的影子?他心疼,为她也为青儿。
“为什么哭?谁欺侮你?”
“没啊!我才好呢,你想来我们家看栀子花吗?可惜你来迟了,花期已过,不过无妨,我家的桂花开得正好,我带你去看。”拉起他的手,墨儿就要往里走。
他不动,她扯不住他,回头,她嘟起嘴不说话。
“我不喜欢你们总把事往心里藏,有话说出来,你大哥会替你作主。”
反手,他抓住她的手腕。
这句话明着是对墨儿说,然他心中的对象却是青儿,青儿天生一副压抑性格,她深锁不快乐,却不让自己的不快乐造成他人负担。
我没有大哥……话没出口,她只想哭,泪在眼眶绕,她细瘦的手扳动他的指头。
“好吧、好吧,我是不快乐,我是伤心,可这些话你一句也不准说出去,我们打勾勾,当男生的要言而有信,不能随便反悔。”
勾住他的小指,自顾自地盖下印章,她是藏不住心事的女子。
“墨儿,你在做什么?”
书阌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她慌地跳脚,躲到喧烨身后,抹抹眼中泪,她害怕辛无双主仆。
“赫连将军,你来怎不教下人通报?”
他语调中有着明显不悦。看看缩在他身后的墨儿,几时他们熟稔至此。
“皇上有密旨,我们找个地方谈好吗?”忽略他言中不和善,喧烨说话。
“丁总管,你领赫连将军到书房。”顾不得礼节,他拉开墨儿往旁边说话。
“你知道喧烨将军有皇上赐婚?”
说不透自己为什么要大发脾气,一看见墨儿躲在别的男人背后,他就是控不住自己的情绪,向来护卫她的人都是自己,哪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就可以取代。
“我知道。”
“那你还和他走那么近。”他对她严厉。
“我不是故意。”
几天不见,一见面就是斥喝,墨儿藏了满腹的委屈。
“你不是故意,可是看者有心,若事情传出去,你要怎么办?”
他的斥喝声传得好远,连已经离开远远的喧烨都忍不住回头。
什么怎么办?
他的话弄得她满脑子混沌,要怎么办,她一点都不知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嗫嚅说道。
“够了,你回房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房门一步!”甩袖,他径自离开。
抬头,触上辛无双眼睛里的冷嘲,墨儿慌地低眉,快脚从她们身边走过。
夜黑风高,更漏三响。
辛无双的房里燃起烛火,主仆二人对桌面坐。
叹口气,无双蹙眉。
她奉爹爹的命令潜伏在伍先生身边多年,确定关山剑谱在他手中,没想到计诱他到辛家堡后,才发觉他已将剑谱传给景书阌,谋夺不成,爹爹将伍先生和两名弟子囚禁起来。
直到两个月前,景书阌送上门的一封信,让他们知道书阌已求得功名。
她和辛云风尘仆仆进京,欲伺机窃取剑谱,没想到书阌贴身收藏,武功不及的辛无双、辛云二人不敢妄动,只能伏兵等待爹爹下一步指示。
这件事已经让她够烦心,偏偏计划妥当的劫官银案也跟着出纰漏。
每年黄河决堤,皇上都会开仓赈灾,今年官派御史索同文压官银二百万两前往灾区。
这位居高官的索大人联合数百名江湖人士,欲演一场戏,吞下这笔官银。幸而伍先生通风报讯,这才一举擒下贼人。
说到伍先生怎会和这件事扯上关系,又是另一段故事。
被囚的伍先生师徒三人,最后使计脱困,临去前,他们在辛家堡听到一干武林人士聚集讨论这次的打劫赈银案,当下有了主意,便一路奔往解县,向官誉清高的林大人告密。
林大人知道消息,立刻将折子一路送进素有交往赫连将军府邸,才让这件事情曝光。
前些日子,赫连暄烨来府寻书阌便是为这件事情,没想到机警的辛云一听到“皇上密旨”四字,硬是在上头作联想,飞鸽传书,让辛堡主躲过一劫。
不过,虽是躲过,辛家堡仍然损伤惨重,辛无双的三哥、五哥和七哥死了,弟子兵也损失二百余人,这笔账,他们要讨回。
“索大人被捕入狱,数百名江湖人全数歼灭,赫连暄烨和景书阌的手段太歹毒,连一个都不肯放过。”辛云咬牙切齿说得悲愤。
“爹爹怎么说?”辛无双的眸底聚起一股杀意。
“堡主近日将进京,他要向景书阌提议亲事,让你有机会在新婚夜下鸩毒,堡主说夺得剑谱,他就能东山再起。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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