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园的东边》第145章

“皓轩啊，对不起，对不起……”妈妈轻抚着儿子的面孔，流泪说，“每次都是让你受委屈，但是，你要体谅妈妈啊，皓哲，也很可怜……可是，他怎么回事？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皓轩啊，怎么会这样？”
“妈妈，不要太在意，我没事，妈妈不用对我说什么对不起，”皓轩把妈妈揽到怀中安慰着，“我的妈妈，是个很伟大的妈妈呢，我为您感到骄傲，很少有人能做到象妈妈这么好。不过，妈妈也不用太担心哥哥，爸会和他好好谈的，这一切只是误会，解释开了就不会有事了。我送您上楼去休息……”
陪妈妈上楼去，皓轩的心情却没有放松下来，安慰妈妈的话，他自己都不相信，看哥今天这样子，会没事吗？为什么最近总是风波不断呢？皓轩的心里烦闷极了，什么时候才能松一口气啊……
皓哲跟着父亲进了书房，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口。其实他现在对父亲也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崇拜，在他的眼里，父亲也只不过是个始乱终弃的不负责任的人而已，他已经完全的被妈妈的话所蛊惑，对这个家的所有人都心存怨望了。
看到儿子疏远的站在门口，和自己保持着距离，会长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些天他一直都想和皓哲好好谈谈的，但是考虑到他现在的情绪不太好，总想等他沉下心来再找他谈，没想到现在对家人的误会越来越深了，不止对皓轩有误会，甚至已经是对全家人都产生了误会了呢，面对着近来性情大变的皓哲，会长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开口。
房间里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会长没有说话，皓哲也就沉默不语，虽然出于对父亲的尊重他没有马上离开，但也不想多说什么。皓哲轻轻的用手摩挲着面孔，被皓轩刚才那一拳打的有些痛，到现在脸上还火辣辣的。该死的小子，竟然对自己挥起拳头来了，真是可恶，如果不是被父亲叫住，他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皓哲啊，关于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会长想找话题和皓哲谈，却被皓哲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我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还活着为什么这些年来要骗我已经死了？”皓哲也准备打破沉默，他打断了会长的话直接问到了他所关心的事上。
“……”会长愣了一下，其实，他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对皓哲说这件事，让皓哲知道他一直爱的妈妈是个那样的女人该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啊。那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要回来打乱她儿子的平静生活呢？为什么要再次的使这个家变的风雨飘摇？
“爸当年做了许多对不起妈妈的事吧？妈妈是伤了心才决定离开这个家的吧？甚至，伤心到连我这个唯一的儿子都忍心抛弃孤身离开，爸是怎样伤害的妈妈呢？你现在的女人，又是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为什么要把我母亲从我身边逼走？”皓哲冷酷的、残忍的质问着自己的父亲。
“什么——”会长听了这话忍不住站了起来。他刚才下楼时并没有听到皓哲之前和皓轩所说的那些话，现在听到这些不由得大为震惊，“……是那个女人这样对你说的？你……你也相信她的话？”
“怎么？难道不是吗？不然是怎样？如果不是你们伤害了妈妈，妈妈又怎么会忍心扔下当时才三岁、最需要母亲在身边呵护的我离开呢？有那个女人舍得离开自己的孩子，除非她是被逼不得已不是吗？”皓哲不理解父亲为什么会这么震惊，他认为那是他得知自己已经知道真相后心虚的表现而已。
“你相信那个女人的话？你宁可怀疑这些年来一直在你身边的亲人也要去相信那个女人的话吗？难道仅仅只凭她的话你就否定了我们？难道我，还有你小妈在你的心里所建立的形象就这么不堪一击？被他人的几句话就摧毁变成齑粉？”会长想不到皓哲会这样轻易的相信别人的话而对自己的父亲和养育他的人产生怀疑。
“那个人是我的母亲，不是你口中的什么‘那个女人’，我……我也不想相信您和小妈是那样的人，但是，我更相信我自己的妈妈不会骗我。”皓哲现在根本就不能容忍谁对他的妈妈产生质疑，那个是他现在最为依恋的妈妈啊，他不允许别人质疑她。
“母亲？皓哲啊，你以为只要生了你就有资格被称作‘母亲’吗？她哪有承担过一个母亲的职责？她……她根本就不配做什么母亲，不要把这么神圣的名字加在她身上，只会令知道真相的人感到恶心。”会长愤然的说。
“那也是你们逼她的，爸，请您悔过吧，为过去所做的那些伤害妈妈的事悔过，不要让您的形象在我心目中坍塌掉。”皓哲固执的认为是父亲对不起自己的妈妈。
“那个女人到底给你灌输了一些什么？我这些年来为了你能够不受到什么心灵上的创伤，为了你在小的时候不留下什么阴影，一直没有对你说过你所谓的妈妈做的那些事，现在，她竟然回来倒打一耙？”会长简直气愤到不行，他气那个女人的颠倒黑白，也气皓哲被蒙蔽后的是非不分，“好，我告诉你，你的妈妈，没有人背叛她对不起她，当年是她不要这个家不要你的，是她口口声声要抛夫弃子和别人私奔的——这，就是你那个妈妈所做的事。”
“您以为您这样说我会相信吗？”皓哲冷冷的听着会长的话，最后却这样淡淡的问。
“什么？你以为我在撒谎吗？”会长简直不能相信皓哲到现在还会这样怀疑他。怎么？和他朝夕相处的家人所说的话还不如一个二十几年不见人影的女人的话可信吗？
“请不要试图用诋毁别人来掩盖自己所犯的错误，那样的话只会让我更加的鄙夷。”皓哲仍旧是冷冷的说。
“那么，你把她找来，我们当面说清楚。”会长无奈于皓哲的固执。
“妈妈不想见您。”皓哲摇头。
“她是不敢来见我才是。”会长鄙夷的说。
“是因为太伤心、太灰心才这样的，妈妈对这个家、对你和你后来的女人都伤透了心。”皓哲说起妈妈的伤心来语气中充满了疼惜，他自己，对这个家的一切何尝不伤心呢？
“是吗？那她为什么还要回来？伤心地不是应该离的越远越好吗？为什么还要回来？”会长也淡淡的问。
“……那是因为我，她太舍不得我，太想念我，所以才回来的，即使是那样让她伤心的地方，为了她所爱的儿子她也要回来。爸，不管您怎样看待妈妈，怎样狠心的对她，从现在开始，我，会对妈妈尽我做为一个儿子该做的事，我会用我的孝心来治疗妈妈这些年来所受的创伤的。”皓哲温柔的谈着他的妈妈，话语中充满了孺慕之情。
“我不能阻止一个儿子对他母亲的孝心，但是，我对你很失望，对你的是非不分黑白不明感到失望，对你的固执感到失望，这件事，你从头到尾都没有试着想要查知真相，甚至屏弃任何不同的话语只相信你所要相信的话，皓哲，如果你现在还是孩子，这样幼稚的行为我还能理解，可你不是，你已经成年了，为什么就不能拿到证据再来指责谁或是相信谁呢？我太失望了……”会长叹了口气，说出了对皓哲失望的话。
“哼，让您失望我很抱歉，什么时候我成了让您失望的人了呢？我，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都不值得一提，我为这个家、为玄氏所付出的、所放弃的都不值得一提，现在我只有让您失望了，不过好在，还有皓轩，您对他寄予了更大的希望不是吗？有他就好，我只是这个家里无关紧要的一个人罢了，您尽管失望好了。”皓哲归根到底还是不能释怀这件事，他所有的变化根源就是在这里，因为他无法忍受他在这个家的地位被皓轩逐渐取代，因为有被取代感才使他变的多疑敏感，变的乖戾暴躁。
“你怎么会这么想？”会长惊异于皓哲的想法。
“我怎么能不这么想？”皓哲苦笑着回答。
“我从没有对你和皓轩分过彼此，你们每一个，包括皓月我都是一视同仁的，你小妈也是，从没有因为你不是她所生而排斥过你，甚至，她对你更加的爱护，刚才不就是吗？因为皓轩对你动粗，她才会打了他，你，难道你这么多年从没感受到我们对你的爱有多深？难道你认为我和你小妈是那种肤浅的人吗？”会长说。
皓哲仍旧是苦笑：“算了，爸，我们不用在谈了，很晚了，您休息吧。”他开门准备离开。
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他对这个家灰心了，也不相信父亲所说的这些，他固执的连他自己都感到震惊，但是，脑子里虽然乱的很，他还是选择了相信他的妈妈，因为，他心中的那杆天平早已经倾斜了，理智也早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