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梦想留给心》第17章


佟青云二话不说,端着啤酒罐起身踅到齐放杨卧的皮沙发前,将黄金往那颗火冒三丈的头,汩汩地淋上,直到酒差不多快被倒光后,才将最后一口往开怀一笑的唇里送,仰尽后,说:“负了伤的野兽,我原谅你的反复无常。”
齐放一脸错愕,没料到好友会幸灾乐祸地施上这一招,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反应,只闻得一股香浓的麦味勾引他的味蕾,教他忍不住伸舌舔去残留在唇间的美酒,让他一时忘却溃败的羞辱。
他将刚才发生的事想了一下,觉得是自己让整件事变得可笑又荒唐后,也忍不住干笑出声。
齐放瞟了静坐喝酒的唐震天,询问了一句,“你是铁超人吗?我刚才对你猛打狠踢一番,好像无伤于你。”
唐震天思忖数秒,将酒罐搁回几上,打开衬衫钮扣,露出腰间那两道印血月牙般的伤口,有一部分的肉甚至像橘皮般地被咬绽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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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震天会意地抽出一团棉球,沾了酒精先将每一根手指消毒后,再扭出另一团棉球,开始处理腰问的伤口。
齐放和佟青云从唐震天熟稔的动作里观察了解,打架挨揍喂刀后清理伤口对他来说自然是寻常之事,但见他面不改色地掀开绽皮的皮,将沾了药水的棉花往肉里涮时,还是忍不住地闭开眼去。
靠!难道这家伙的肉是铁打的?还是他的痛觉神经较迟钝?
他把疗伤当上护肤霜似的抹完,稳当地扣上衬衫后,重新抓起啤酒罐,朝齐放致意,“谢谢。”
齐放大手一摆,含糊不清地吐了一句,“甭客气,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
“似乎是如此。我们自小起一碰面就会大打一场,希望以后不会再用上拳头。”
提到拳头,齐放忍不住凸眼,自我嘲解道:“我领教够你的拳头了,你即使上帝国大厦撒下战帖,我也不会再鸟你。”
佟青云忍不住朝好友做了一个鼓掌状,为他的自知之明加分,回身反问唐震天,“聊一下你的近况吧!”
唐震天将肩一耸,“挺乏味的,不提也罢。”
齐放睨到唐震天紧抿的嘴,反而更殷勤的追问,“那你来美国后作何打算?”
唐震天缓了一下,仰饮一口酒,才慢慢地吐出一句。“上芝加哥念社会经济学。”
齐放挑眉乱猜一通,“学士课程吗?”
他以近乎尴尬的表情否认,“不是。”
见他们仍然等着他继续聊的热衷模样,才又涩然地补上一句,“是博士先修课程。”
唐震天看见齐放和佟青云互相交换了一个讶异的神情。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因为他过去的形象实在太放浪形骸,谁都不看好他会是一块读书的料。
佟青云带着嘉许的目光,爽快地说:“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了。”
他抹了一下鼻,不太习惯人的赞美,诚心询问。“你们呢?”
齐放坦然地说:“我先学商,后转纺织设计,再转整体造型,结果一事无成。前些时候托敏容的福,找了模特儿差事混日子,现在跟神祈祷合适的机会叩门。
“至于青云,他可是大有出息,在日本美发界闯出了名堂,现在是法国某大美发造型工作室的首席设计师。”
这回换唐震天瞪大了眼,“这倒真是令我料想不到,我一直以为青云考上了中兴法学后,就铁定往律师这行走了,而齐太少爷你则是等着接管家族事业。”
齐放浅浅地笑了一下,无深谈下去的打算,反问唐震天,“你怎么突然变成了敏容的表弟了呢?”会提出这一疑点,显示出他不是一个愿意打迷糊仗的人。
唐震天苦笑,“这件事要解释起来不容易,如果我们有再碰头的一天,而你仍想知道真相的话,咱们再聊好不好?”
齐放将肩一耸,大方地接受朋友的推诿。“好,就等堡局兴时再谈也无所谓。”
唐震天问:“你们当初是怎么跟敏容联络上的?”
齐放说:“其实该说是巧合。青云先与她不期而遇,我则是透过她谋职。”
佟青云则是说:“大约三年前吧?我在一场发型赛里认出敏容,决赛时她担任我的模特儿,我边挥剪刀,边扯些我们念国中的人和事大聊起来,敏容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仁慈地没把我当疯子般地躲,反而镇静地跟我解释,她的确来自台湾,家里也有一本国中毕业纪念册,可惜她几年前在加拿大出过一场车祸,对过去的事印象不深。”
唐震天忍不住问:“敏容的未婚夫是怎样的一个人?”
齐放直截了当地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敏容把他当宝看,我则不以为然。”
青云点头附和,但委婉地补上一句。“他是敏容喜欢的人,我们身为敏容的朋友,基本上是无置喙余地的。”
唐震天听出一些不对劲。“怎么?你们这么不看好吗?”
齐放拍拍唐震天的肩,以过来人的口气道:“等你见过人后,便会了解我们的难言之隐。”
两臂环肩,站得挺直的唐震天倾头瞄了齐放那只搭在自己左肩上的手,不以为然地抬高眼眉,摆明不信任齐放。
齐放没动气,嘴角扯出一个假惺惺的笑,言不由衷地说:“不过,这种事是见仁见智的啦~~搞不好你和你的准表姊夫会对上眼也说不定。”
佟青云无奈地瞪了齐放一眼。“这种玩笑可别乱开。”
“放心,即使那一个愿打,也要这一个愿挨才能成事啊!”
唐震天不知道齐放和佟青云在暗喻什么,但很清楚自己又成了齐放消遣捉弄的对象。
齐放见唐震天这个大个儿哑口无言的样子,自觉占到了便宜,这下可得意了。这种得意算得上是一种精神上的胜利,所以不觉卖起乖来,“八卦时间完毕,该换件象样的衣服,要不然错过敏容的大事,她铁定三个月不理我们。”
十分钟后,沐浴过的齐放身着紧身黑皮衣裤现身,配上凌乱却不失序的性格短发,看来帅劲十足,招摇惹眼得比糕饼还迷人。
相较之下,佟青云亚麻裤配粉红色衬衫的雅皮打扮就比较“人世寻常”些,不论前者或后者,看在唐震天先入为主的眼里,都成了粉味十足、娘娘腔的扮相。
唐震天坐在椅上憋着不表态,但蹙眉愁看着齐放打算借他的一套西服,冷声拒绝,“别麻烦了,我就穿这身去,较舒服些。”
齐放瞄了一下他从脖子一路开到胸膛的衬衫和裸露的飞毛小腿,坦白地告诉他,“你这样“铁胆英豪”地穿着去,不但无法与我们画清界线,反而会带给我们麻烦。”
“怎么?会被高级饭店老板拒绝入场吗?”
齐放抿了一下嘴,有所保留地回道:“正好相反,不但可以帮店东留住老顾客,还可以刺激新客流量。”
唐震天忍不住问:“婚礼到底在哪里举行?”
齐放看了一下手表,然后将丝质白衬衫和黑西裤往唐震天所坐的椅子上抛,建议道:“你先换上这套衣服,咱们路上再说个清楚。”
第九章
他们比预定时间早到婚礼场所半个小时。
经过齐放和佟青云的解释,唐震天总算了解于敏容和杰生的婚礼将在一家以“酷儿”为主流顾客的另类酒吧里举行。
三人围坐在吧台一隅,各端着一杯酒饮。
齐放个性直爽磊落,对唐震天这个保守拘谨的“井底氓蛙”晓以大义起来是荤素不忌的。
“有几点事,你要记在心上。首先,你不是李小龙转世来拆洋鬼子招牌的,等一下人多时,别眼露凶光,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土匪面孔,对,没错,我讲的就是你现在那种要死不活、想找人练拳的表情。
“再来,除非你不了解自己的性向,想借机挖掘另一个自己,要不然对所有前来搭讪的男男女女的暗示与小动作都要抱持一笑置之的态度,和善拒绝就好,别反应过度。最后,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在嘀咕什么?”
唐震天硬着脖子,侧眼睨了自愿当他肚里蛔虫的友人,“那你倒说说我在嘀咕什么?”
“你在想我和青云到底是不是玻璃圈内的人?”
唐震天心中的别扭被齐放一语道破,想到先前于敏容也在这一议题上跟他强灌一些观念,心里总难以平衡,“你话非得说得这么直吗?”
“你马脸拉得又臭又长,让人有话不吐不快。”齐放乐见唐震天陷入窘境的一刻,而且打算把握机会好好享受一番。
唐震天避开目光,啜饮杯中物。“那你们两个到底是不是?”
齐放看了沉默好些时候的佟青云,问:“该替这家伙解惑吗?”
佟青云嘴上挂着笑,耸了一下肩,表态道:“我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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