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招》第28章


傅山石逍沉默了一下,同意的点头。
“想必是如此。”
“那仇岩又好在哪里呢?你们不用成亲也可以在一起呀!他会用生命保护你的。”拢春不明白的问。
“他……会跟著我夭涯海角的走。而且他喜欢我,虽然是由恩生情,我也不计较了。反正我也没别的地方足以吸引人。加上我很欣喜于被他爱慕,若这样拖一辈子是无妨啦,但肯定两人会愈来愈蛮扭。他会克制更多,而我并不那么期望。”
织艳捕捉到岩逍眼中闪过的柔软笑意,虽不觉得仇岩配得上,但两心互许是不讲道理的,也就只能表示支持。
“你期望什么?仇岩敢于表示?像刘公子一般在言行举止间表示出爱慕?”
傅岩逍伸出自己双手道:
“我要握住他手而不担心他会拒绝:想要调戏他时,不必怕他躲开避嫌。如果给了一个婚姻名分可以达到,那就成亲吧。”
没沾过情爱的封悔殊疑惑道:
“牵了手又怎样呢?你叫他让你牵就好了呀。'
“我得让他知道我愿意接受他的感情。然后我便可以与他一同学习如何经营出两情相悦了。所以我决定成亲。那将是一个新的开始。”
拢春蓦然了解!
“也就是说,没有洞房、没有真正的夫妻之实,成亲只是一个感情交付的开始?”她这个主子总是有独树一帜的怪念头。
“呕!这很好玩咄,不错不错!我同意。”封梅殊开始觉得这样的组合限埋“你们还会反对我嫁人吗?”再没有异议声。一致的同意。另不过这么细想了起来,不免会同情仇岩,织艳为时已晚的想到:“对了,仇岩同意要你吗?”
“他至少没敢说出个“不'字。”傅岩逍笑得几分得意又尴尬,将三名女子招手过来,吩咐著婚礼该怎么行进。基本上,婚礼将会如期举行。一如临安人所传诵著的流言:傅岩逍想要的东西,从没有弄不到手的。
“爷……。”
仇岩一向安静无声,尤其绝不曾打扰到主子与友人的饮茶作乐,但这些夭来他一直没有机会与主子谈话,反而不是被拢春抓去量身裁衣,就是被织艳唤去摆平一些贪欢阁的纷争,好不容易回到宅子内,通常会看到很忙的主子东奔西走,或者与小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
此刻傅岩逍好不容易有了空闲,却被刘若谦邀出门蹈马。一路骑到落日丘,谈著各地见闻欲罢不能。多次被拒绝的刘若谦虽知自己似乎得不到佳人芳心,但基本上他仍是欣赏傅岩逍这个人,没事缠著练口水功也不错。也许佳人一个不小心就心动了,恰好结为知己夫妻。
刘若谦正是打著这种算盘。
傅岩逍看得出来刘若谦已“正常”许多,在应对上也就没那么冷苛,谈起有趣的话题更是针锋不相让。对刘若谦谈起以前捉弄好友的丰功伟业更是嗤之以鼻,什么娶错花轿事件,以及看著别人夫妻互砍取乐,再到跑上华山在人家比江湖排名的场合施放腹泻粉末,使得一群英雄豪杰剑没论成,反倒抱著茅坑排名,弄得灰头土脸。原来真凶在此,顽劣人士一名。
“你遇著了就会做得比我好?还嗤笑我。”刘若谦扬著下巴面对那个大笑不止的人。
傅岩逍不是没听到仇岩的叫唤,但却不予理会。
“我从不对好友做无谓的捉弄,不过天资有别,我也就不笑你了。”
“你瞧不起我?”
“如你所见。”傅岩道安坐在大石上煽风。
“你自己也不是善心人士,何苦自贬同类?”刘若谦一直觉得两人一定会恨傅岩逍拂了下衣袖撇清:
“你非我族类,别高攀了。”
“爷。”仇岩被忽视得够久了,不再停于距离之外,走近了言笑宴宴约两人,坚定的又唤了声。
“嗯?有事?”抬头向上看去,他比刘若谦高上半个头,颈子抬得更为费力。
“可以谈谈吗?”使用于阗语较能使他口舌流利些。
“可以呼。”傅岩逍招手要他坐下,顺道对刘若谦道:“你可以先走了。”
虽然觉得自己像蚊子一般的被打发走,但刘若谦没有死赖著的理由,只能微微失落的看了下两人,发现两人之间波涌的情怀持续转浓,而自己却无力阻止。以他生来天之骄子的才智身分来说,这种挫败实难吞咽,但人家心不在于他,又能如何?
只能告诉自己:傅山石逍那性子想是不会太快嫁人,他太珍惜自己的自由之身,不会盲目交付出自由,所以只要时间充足,他会有机会的。
“我先走了。对了,这送你。”出其不意,一道银光射向傅岩逍,手劲拿捏得十分巧,算准了银光会停伫在发髻上,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仇岩则是那个“意外”。出手将银光打入泥土中,露出了一柄如意暂的顶端,其下六寸长的酱身全钉在土里。
刘若谦看向似笑非笑的传岩逍,笑道:
“哪天让我与他过招如何?”他不是没试过与仇岩表示友好,但仇岩根本不理他,天晓得为什么。
“不行。他不爱与人逞凶斗勇。”
终于打发走了刘若谦,傅岩逍看向已盘坐在面前与他平视的仇岩道:
“好啦,你可以谈了。”
“婚事……是玩笑吧?”
“不是。”他伸手要抓住仇岩的手,却被躲开。
“我不明白。”
“如果你要追随我,就要娶我。”啧!听起来像在逼婚。“不然你找出几条不娶我的理由来听听。”仇岩不敢直视他,脸孔下垂,都还能精准的闪躲,真了得。
“我不配。”即使是玩笑,王子也不该屈就。他……他会当真的……会无力把持住自己的心的……
“仇岩。”他明著,出手捧起他的脸:“你喜欢我,对不对?”
仇岩不敢回答,上下滑动的喉结陈述了他的紧张惶恐。他不知道主子竟看出来了,所以……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才这么押弄他吗?弄得他坐立难安,心神不宁。
“回答我。”他至少得承认出口。
“我……敬爱你。”
“也喜欢我是不?”傅岩逍不放松。
仇岩闭上眼,微不可辨的点了下头,算是承认。并在心里唾弃自己的痴心妄想,活该被主子捉弄!
“两三年不是一段短时间,它让你喜欢上我,在无力制止的情况下。两三年,同时也足以让我喜欢你不是吗?刘若谦说他缺少的就是时间。没有错,他不只迟了三年、四年,甚至迟了二十年。然后,我的时间不再为他而等待,因为我已有了你。为什么互相喜爱的人不该成亲呢?”
主子说……喜欢他?喜欢他这个既残缺又一无所有的人?仇岩不置信的瞪大眼,直直望入傅岩逍没有半丝玩笑的明眸中。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一定在作梦,这是假的……。傅岩逍站起身,随手扯了一根草心玩著,眼光放远,极目望去是寂寂天涯的萧
“某些时候,我仍会渴望自己不是那么子然。”
“我会一直跟著你。”那并不必以婚姻当保证。
“我的手下够多了。但能让我牵手的人在哪里?”
“爷,你不明白,我不配。”将双手背负于身后,知道自己不该是那个人。
这人一时之间是难以说服的。傅岩逍觉得有丝挫败,逼仇岩娶她可能是毕生最艰难的一件任务了。
“我不喜欢任何一种无法改变的现况。一辈子当主从是难以想像的。仇岩,除了娶我。
否则我不会让你跟我出海。”转身以对,将仇岩的苦恼尽收眼底。
如果他脸皮薄一点,早该为这种灰头土脸的情况羞愧得跳河去了。想想也真好笑又悲哀。
“牵我的手,我们可以走出不太差的将来。”他低声诱哄著。软硬兼施,存心让仇岩无力招架。
见他仍不敢而犹豫,傅山石逍悄悄往后退。落日丘并不高,但跌下去也是曾痛死人的。
直到仇岩惊觉到危险,傅岩逍已双手在空中挥动极力要平衡自己的身形,眼看就要掉下去了。
“爷!”仇岩低吼,伸手牢握住傅岩逍的腰与手,闪身到安全地带才放开,但他的手却失去了自由。
仇岩的右手、傅岩逍的左手,终于握住,热意由手掌心扩散到双方体内。
“并不难,是不?”傅岩逍双颊微量,觉得这是个好的开始。
仇岩不语,但他肯定主子是认真的。虽不知为什么,但在他记忆里,傅岩逍从没有达不成的目标,而自己因自卑衍生的退避又能坚持到几时?在自己也这般把持不住的情况下。
他……真的能……真的有资格去爱他的主子吗?
主子有一双温润而柔软的手……一双岩于女子的手:无论他多么坚强、厉害、聪明得无人可敌,让人认定‘她’比男人更出色,‘她’仍有一双适合包覆守护的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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