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掳娇妾》第11章


“你值得我怜宠。”他轻划她脸上不该存在的凸疤。
“怜?!”她突兀的笑了起来,笑声凄凉。“我看起很无助、很可怜吗?”
“不要曲拧了我的意思,我还没见过此你更傲骨的女子,执意要我难受才开怀。”他埋怨地一拧她的眉心。
“我有那么坏心眼吗?”她不是一直任由他予取予求,不曾拒绝。
“有,这里最坏心,毫不珍惜地抹煞我的一番努力。”他将掌心贴在她的胸口,顺手磨搓了两圈。
柳未央假意听不懂他的语意。“想听听玄月的音色吗?”
“告诉我,天下有你不懂的事物吗?”他不逼她,顺著话尾接道。
她心中有个结,他知道强逼不得,只有耐心地等待她愿意剖心,信任的告知缘结,否则只会逼她结深无解,拚命闪避。
对於和她有关的一切,他从不预设立场,因她是多面天女,蕴藏无止境的丰富才识,不细细挖掘是得不到她的倾心。
就像豢养野貂般,必须先松懈防心,一步步喂食安抚,然後才能得到它的忠诚。
况且,貂牙锋利无比,爪儿快又猛,须带点血才能使驯服的过程更加有趣,直到一方心诚悦服。
而他向来不是输家。
“天下何其大,渺渺如我岂能尽运掌中,别太高估小女子的能耐。”她不过略通音律罢了。
一脸眷宠的秦乱雨可没轻易让她唬弄过。“我来点首曲吧。”
“考我?”她掀眉一问。
“说考太慎重,我只想看你十指纤舞地拨著弦。”他爱极地一一亲吻。
“出题吧!我的王爷。”她可不信他的说辞,男人的心思复如迷宫。
那一句“我的王爷”说到他的心坎底,他不禁心花怒放地咧开嘴傻笑。
“就先来个“听筝”好了。”要她邀宠。
柳未央笑笑地先拨弦试音,接著曲调一扬地低声吟唱。
“呜筝金粟柱,素手玉房前,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
清亮的歌声伴随筝弦音色,相辅相成地如绝妙仙乐穿透天云,教人魂梦难舍,萦章如令地绕梁不绝。
窗外乔木突地飞来雪鸽白雀,停驻在枝桠侧著头,似在聆听此等美妙天籁,圆眼不眨地凝神倾注,羽不落絮地弓於背。
天,在一瞬间变亮了,灿灿金粉洒落泥地。
目瞪口呆的临淄王爷为之失神,疑迷得说不出话来,久久不能自己。绝妙音感盈耳,四肢五腑如沐春风,筋舒骨畅得如置身浮云间,烦忧尽净。
难得调皮的柳未央顽性一起,高音一拨地震人耳膜,吓得白雀落地,雪鸽高飞。
“愚……愚儿,你在搞谋杀是不是?”秦乱雨痛苦地敛眉捂耳。
“马有失蹄,人有错手,你该有雅量原谅小女子一时的失误。”她说得毫无愧疚感。
雅量?“你最好想好补偿方法,本王的怒火可不好安抚。”
她只是微扬羽睫,清眸冷清。
起指一落弦,轻拨三、两声,天音云中来,流水行调间,似高似低,似语似泣,喃喃情思复转哀愁,但闻风声倏而雨啸,浪打沙花粒粒催。
忽而和风略过,抽地冷阳拂面,雀鸣切切,杜鹃呜咽,牡丹急开。
金凤花开桃花瓣,十指绢纤玉笋红,尖扣银弦点点跃,化作彩鸦灵犀心。
抚魂。
“道由白云尽,春与青溪长。时有落花至,远随流水香,闲门向山路,深柳读书堂,幽映每白日,清辉照衣裳。”
山间柳色历历在前,羊径水青读书声宛然入昼,落花涤衣飞涧,暗然幽香自弦上发,无人质疑其真假,醺酣入醉。
玄月的筝音,柳未央的曲,丝丝入扣。
不到半刻钟,紫涤院内外已围满一干深受感动的下人,忘却手中事地驻足聆赏,人人脸上洋溢著宁静平和,心荡神怡地含著微笑。
弦一停,指离线,好大的满足声破坏一时的祥和。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古人形容得不及万分之一。
不受欢迎的男音一出声,反应灵敏的秦乱雨即由歌声迷咒中清醒,倏地折下佳人发间的玉梳一射,落发及时覆面,未教近身的两个“贼子”窥了光华。
“喝,好大的见面礼,玉梳上还嵌著宝石,怕我没路费回大理呀?”真可惜,差一步就能瞧见佳人左脸的娇艳。
令人扼腕呀!
“先担心你的命吧,大理不缺不懂礼教的皇子。”该死的侍卫到哪去了?
“秦王爷好狠的心,待客之道是飞梳封喉。”他还真下得了手。
“原来是我的功力退步,封不了你的轻佻浪性。”身形一移,他挡住两道注视柳未央的炽热视线。
段玉稍略微失望,接著抱拳一揖。“抱歉了,本人天性如此风流。”
风流而不下流,不然自那日一见锺情後就会潜入偷香,哪能沉得住气忍耐至今,才因筝音所引而逾矩而入。
不过多亏了音律惑人,平日严守院落的冷肃侍卫疏了防备,轻易地让他们过了关,来不及阻拦地失了先机,全定在外头享受日晒的愉快。
纵容够了子乱的自私行径,该是反扑的时机,佳人不该由他个人独占。
抢得头筹不代表掳获美人心,一辈子还长得很,总有机会改变现况,他才不信百谱所言的姻缘天定说。
“苏杭多美女,何不移樽就教,我愿提供银两和代步马车。”够义气了吧!
“可是不及你身後的百花仙子,教人走不开。”他死皮赖脸往後一眺。
秦乱雨脸色不快地扬臂。“不要妄想,她是我的女人。”
“谁知能不能长久,你的指婚妻子八成容不下她吧?”长平公主的妒性人尽皆知。
长平公主郑丹翎是出了名的泼辣、刁蛮,人虽艳丽无双却好妒狠毒,只要身边出现稍具姿色的侍女就鞭花脸,不许有人容貌威胁到她。
若是真公主的娇贵使然倒也罢了,偏偏她是不折不扣的假凤凰,因其姊的受宠和郑国丈的从中撮合才受封为公主。
早在五年前她十三岁时,就因在後宫见到子乱一面而著了迷,从此追著他索爱。
可惜她的个性太不讨喜,再加上子乱对女人的评价都不高,一见到她就心烦地转身不予理会,因此她在纠缠了两年後心有不甘,及荓日时藉仪妃之口,以酒灌醉皇上诱允婚事并召告天下。
为此,子乱一怒之下远走边关,宁可面对凶残的敌人也不肯和个妒妇拜堂成亲,可见她的凶恶更胜於刀剑。
“多情罗刹,你那么渴望见阎罗吗?我非常乐於成全你。”秦乱雨双掌握拳地说。
敢在愚儿面前提起此事,他简直是找死。
“冷颜王爷,把头缩在壳里就代表没事吗?女人的感情骗不得。”两人怒目以对,教柳未央额头发疼。
该怎么叹息才不教人听见呢?她有这么抢手吗?让两个好朋友剑拔弩张得几近反目,只差未拔剑相向,引颈诛心。
若是她脸上无疤又是完璧之身倒还说得过去,可是她已蒂破瓜残,生性清冷孤傲,丝毫无一丝女子娇气,何来男子倾心?
自从懂事以来,加诸於身上的爱慕眼光不曾中断,她只需稍观其色,听其语,便知此人是否沉恋於她外在的美丽,甚少失误。
如今面已毁,却仍避不开既定的宿命。
撩心。
“你们何不坐下来,听小女子弹奏一曲玉楼春?”乐音能安抚人心,化戾气为祥和。
“好。”
“不行。”
段玉稍满心欢欣,秦乱雨则是一脸怒容。
“应公子,来喝杯茶吧。”不听和的牛不值得秣草以喂。
柳未央缓移莲步,不管谁是谁非,爱争爱斗都随人,她是人不是物件,纵无选择权亦有刚烈脾气在,惹恼她都休想有口好气喘。
“有礼了,杨姑娘。”渔翁得利的应晓生欣然一笑,在两双怨慰的目光走向茶居。
多安宁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鼻翼透香。
望著娉婷多娇的身影,那份难以吐实的倾慕已升华为纯然欣赏,应晓生知道今生将只能处於守候的地位,无法常伴左右。
“百谱先生”除了谱写武佚事,歧黄之术多少也涉猎些,深知逆天之举不可为,所以他甘为影子,追逐日月光华。
有些人的执念太深劝不醒,他身为两人的好友只好做壁上观不予以插手,凡事皆有迹可循,静观其变即可,不需强行介入。
风吹藤动铜钤动,风停藤停铜钤停。
“走开,这是我的位子。”秦乱雨满不讲理地将人推开,拉近心爱女子的距离。
“子乱,你心乱了。”光是一个他就忍受不住,日後她不用见其他人吗?他狂傲的一嗤。“心乱了又如何,有人正在算计我的女人,我该含笑奉上吗?”“含泪也成,我会帮你好好疼惜。”段玉稍说著,迷恋的眼神专注著正泡著茶的佳人。
“等我把你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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