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东风》第22章


“也对,等一下记得分我几袋。”适意听了也觉得颇有道理,又忙着帮他把怀里的银袋收好。
靳旋玑霍然停下了手中的剑,瞪大了眼直望着东方朔那熟悉的身手。
“玉皇顶剑式?”夜半的那个小偷,原来就是他?他的弟弟就是那个武术天才?
在东方朔一人尽退来者,随手扔了手中的长剑走向适意时,冷不防地,却有人自暗地朝东方朔疾射出暗器偷袭。
靳旋玑紧张地大喊:“东方朔!”
在暗器飞来的声响中,东方朔一手将也在波及范围的适意压进怀里,千钧一发地闪过几枚后,张目冷瞪着射至墙面上的锋利细刀。
“发生了什么事?”被他紧抱得喘不过气来的适意,不舒服地在他怀中挣扎着。
他淡淡低哼,“某个讨厌鬼来了。”
“你受伤了!”缕缕血丝自他的臂上淌下,适意花容失色地挽着他的手臂,好不心疼地为他止血。
东方朔低首吻吻她的唇,不以为意地想擦去臂上的鲜血,“没事,小伤口,舔舔就平行。”
靳旋玑却激动地在他们身后嚷着:“不要动,千万别浪费了!”
“咦?”他们两人一块皱着眉回过头来。
一见东方朔受了伤,靳旋玑就急急忙忙跑去厨房里要了一只花碗,用花碗小心地盛着水来到他们的面前,谨慎地取下东方朔的一滴血液置在水中,然后他也用剑尖在指上割了一道小伤口,把自己的血液也滴进水里。
东方朔抬高了眼眉,“你在做什么?”
“滴血认亲呀。”他很天才地向他们解释,“俗话不是说血浓于水吗?我正好可以藉这机会认一认你是不是我兄弟。”
适意直翻着白眼,“呆子,就算你们是兄弟,他身上另一半的血源也和你的不同,你们的血能凑巧相融的机会根本就是微乎其微,这法子根本就行不通。”
“可是,说不定……”他还是很想试一试这种古老的方法。
“不可能有说不定这事的,谁会倒楣得和你是兄弟?”东方朔不屑地瞥他一眼,迈开了脚步就要离开。
“话别说得太早喔。”靳旋玑漾满兴奋的笑声,马上把他的脚步给拖回来。
适意呆然无语地看着清水中的两滴血液,在浮汤的水中缓缓地飘游、慢慢地融和为一滴,最后凝结为一滴完全相融的血液浮在水面。
她掩着唇低喃,“瞎猫还真的会撞上死耗子……”
“东方弟弟!”靳旋玑快乐地捧着花碗直要东方朔也看一看。
束方朔泼了他一盆冷水,“如果滴血认亲这法子都可以取信,那路上随便一个麻子,或是阿狗阿猫都可以和你做兄弟了。”
靳旋玑的笑意忽地停顿在脸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颈间那块微微露出衣衫外的金锁片。
“你看什么?”被他看得浑身不顺畅的东方朔,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笑得邪里邪气的,“你哪来这金锁片的?”呵呵,这下他找到更有力的证据了。
“捡来的。”东方朔疑心很重地转了转眼眸,决定不吐实话。
不了解状况的适意马上在一旁扯他的后腿,“可是你不是说那是你自小就戴在身上的吗?”
东方朔懒懒地回过眸来,对这个坏他好事的徒弟笑得很张牙舞爪。
“我……我说错了什么吗?”她也只是实话实说啊。
“由这块金锁片,就可证明我们是亲兄弟。”靳旋玑志得意满地扬高了下巴,对他们的身分有着十足的把握。
东方朔两眉微挑,“此话怎讲?”
“因为只有我老爹那全天下最没品味的人,才会打造出这么难看,并且在上头刻上他大名的独一无二金锁片。”也就只有他们一家子的人,身上才会有这种丑到不能再丑的金锁片传家。
“这金锁片是有字的?我看看。”满心好奇的适意,又将他颈子上的金锁片取下来想一探究竟。
“你别看……”东方朔阻拦不及地想夺回她手中的金锁片时,就见她一脸讶然地念出全锁片上的人名。
“靳风眠?”
靳旋玑谦谦有礼地向他们颔首,“家父正是斩风眠,请多指教。”
“那你不就是……”适意在惊讶过后,很同情地看着东方朔,“这下你赖不掉了。”
就算他再怎么不喜欢靳旋玑,恐怕他也还是会多出一个哥哥了。
东方朔僵硬地撇过脸,紧握着拳不去看那个笑得嘴巴都合不拢的靳旋玑。
“东方弟弟。”靳旋玑亲热地揽着他的肩头,并朝他伸出一掌,“虽然我知道自家人谈到钱是很伤感情的,而我也明白兄弟之义里包括了你的东西就是我的,而我的东西就是你的这项道理,但在咱们俩正式开始做兄弟之前,你可不可以把昨晚摸去的银袋先还给我?”
东方朔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地看了他许久,咬着牙把头一甩,坚决不认这个才想跟他做兄弟就跟他要钱的人是哥哥。
“你休想。”他大跨步的离开,“打死我也不认你是我哥哥!”
“别这样嘛,好弟弟……”靳旋玑又忙不迭地跟下去,讨好地挨在他身侧边走边说着。
“离我远一点!”东方朔愈走愈快。
站在初晨的风中,适意一手挽着发,含笑地听着耶两名失散多年的兄弟的吵嚷声,以及绵廷的松涛被东风吹拂得飒然作响的声音,在这片山头林稍间的阵阵泼剌泼刺音韵中,她微扬着嘴角,感觉那知晓人意的东风仿佛也与她的心情相同,正一派热烈欢欣地庆祝着。
第七章
靳旋玑摆着一张过度讨好的笑脸,赖在站在柜台前闷着头猛打算盘的东方朔身边,心情甚佳地骚扰他。“叫我一声哥哥嘛。”昨日的偷儿就是今日的弟弟,他实在是太感谢上天的捉弄了。
东方朔阴郁地朝桌面重重一拍,“烦死了。”
“不然叫我声大哥或是兄弟也可以啦。”靳旋玑不看脸色地继续和他讨债还债,“你不知道,我想要一个弟弟已经很久了,你就让我满足一下嘛,好弟弟……”
东方朔的眼底充满了血丝,额上的青筋也因压抑太久而猛烈地跳动着,好几次,他都险些忍不住冲勋而杀死这个手足之情过剩的家伙,现在的他,根本就不认为老祖宗说的手足相残有什么罪过,他只想脱离这让他水深火热不已的日子。
“闭嘴、闭嘴……闭上你的嘴!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你弟弟!”谁来杀了这个硬缠了他三天三夜的人吧,再让这家伙继续缠下去,他要发疯了。
“不要装了喔,再装下去就不像罗。”靳旋玑还热情洋溢地对他敞开了双臂,“我知道你还在害羞,所以才不能适应有我这兄长,不过你放心,我这做兄长的一定会好好爱护你的,所以你就快快投入我这兄长友爱的怀抱吧。”
他的眼里简直快窜出杀人的目光,“滚回嵩山当你的盟主!我再说一次,现在我既不要你的银子也不要你的旋门赋,你只要有多远就给我走多远就行,本店不收你这位贵客!”什么十万两黄金?只要有人能赶走这个把他骚扰得痛苦异常的靳旋玑,他愿意大方的不抢旋门赋并且将它让出,然后附赠一笔感谢他功德无量的款子以兹回报。
“东方弟弟……”斩旋玑依旧是对他笑得甜如蜜,不死心地继续缠着他。
在厨房里听见东方朔快捉狂的吼声后,华叔好奇的溜至帐台边,和看眼前这一幕看得也挺痛苦的贵叔和适意窝在一块。
“那是在做什么?”他纳闷地指着站在柜台边拉拉扯扯的两人。
适意淡淡地开口,“有人在认弟弟。”
“怎么会有人自告奋勇的想和老板做兄弟?”华叔对靳旋玑的勇气简直感到钦佩不已。
“是呀,也不怕一个不注意就被老板给卖了。”贵叔心有戚戚焉地点着头同意。
华叔伸手推推适意,“你不去阻止他们?”她怎么能够忍受那两个男人这么久?
“我要等他们兄弟俩感情热络到一个程度后,再叫东方朔乘机自对他不防备的靳哥哥手中,将旋门赋给抢过来,然后卖了平分。”她戒急用忍地握紧了拳,“现在要是去阻上,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再说,要我去砸了这种无本生意?我又不是呆子。”现在看了很痛苦不打紧,只要事成之后能够分到好处就行了,这种痛苦期,挨一挨就行了。
华叔忍不住仔细端详她的脸庞,“为什么我会觉得你和老板愈看愈像?”天哪,她只差没在嘴上挂着“铜臭味闻起来也是很香的”这句话而已了。
“因为我是他的徒弟。”适意微笑地站起身,“有客人上门了,我去招呼他们,你们慢慢看。”
“客人?”贵叔懒散地抬首看了大门一眼,而后瞬间绷紧了身子,慌忙的想叫回她,“等等,适意……”没听见贵叔呼唤的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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