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郎》第8章


,“那就沾到吧!”他无法自己地又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你不为我宽衣吗?”他的唇角噙着笑,将他颊边的柔荑轻握至唇边印下一吻。
红霞染上她的脸,甚至在他亲吻她的手腕内侧时轻颤了下,可他却皱下眉,黑黝的眸子盯着她白嫩肌肤上的点点红印。
“谁弄伤你?”他沉下脸。
“嗯?”她一时没听清丈夫的话语。
“有人抓你。”他注视她手上留下的指甲印。
“没什么。”她想抽回手,却无法挣脱他的掌控。
“谁弄的?”他重复问题。
见他态度坚持,滟衣轻叹口气后才道:“下午二娘说话时稍微激动了些,所以才会这样,比起让蜂螫的伤,这根本不足道。”
见他不发一语,她只得继续道:“为人父母,总是放不下自己的孩子,二娘她也是担心——”
“不用为她说话。”他打断她的话,语气还算平静。“我已经要她以后不许来烦你了。”
她眨眨眼,诧异于自己听到的话语。“为什么?”虽然她并不会特别喜爱二娘,可这并不表示她想与二娘形同陌路。
“我不想他们利用你来让我妥协某些事。”
她盯着他,眉头轻拧。“有时我觉得已能摸熟相公的心思,可有时却又觉得像是陌生人一般。”
他的嘴角隐约透着笑意。“是吗?”
她点头。“相公有时温柔和善,可有时却又冷硬得让人发寒。”
“我会把它当作恭维的。”他拉下妻子的单衣,决定今晚的谈话到此结束。
红霞在她肌肤上扩散,滟衣压下羞涩感,继续话题。“我不是在恭维相公。”
“真可借。”
他覆上她的唇,阻止她接下来的话语。
滟衣挣扎了下,想重拾话题。“相……”她的声音消逝在他口中,丈夫煽情火热的吻让她除了叹息声,再也说不出其他话语。
她的手自然地钻人他的白衫内,触摸丈夫结实的肌理,他的撩拨则让她头晕目眩,全身发热。
当丈夫赤裸的身体贴上她时,她娇吟着抱紧他,与他一起深陷在两人编织的情欲中,再也不分彼此。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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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家的长者翟募景今年即将迈入八十大关,有着一头全白的华发,须长垂颈,身子骨还算硬朗,只是近几年膝盖骨不太听话,得拄着拐杖才能步行,而且前些日子突然得了一场急病,险些过不去,不过调养后已无大碍。
滟衣虽然每日都会与夫婿来请安问好,可一直不敢多话,只是静静的在一旁观察,听人说老太爷自祖上起便在河上讨生活,几代后开始成立漕帮,到了他这代才真正将漕帮发扬光大。
年轻时翟募景大江南北的奔波,跟随属下一起押运,他磊落爽快的个性很快便拢了不少生意,当然绝大部分还是得归功于他做生意的手腕,三年前他将漕运上的事务全交子孙子后,便赋闲在家。
“怎么没瞧见红儿?”翟募景问道。
“昨儿个她砸了蜂窝,现在在房里思过。”翟玄领回答。
翟募景微笑。“这事我听说了,这小妮子将来若不是个混世魔王,也是个离经叛道的姑娘……”
瞧着丈夫的脸色不甚开朗,滟衣接道:“或许是个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
翟募景与翟玄领同时望向她,忽地,翟老爷子笑了起来。“女中豪杰,哈……或许、或许……”
“我只望她贤淑贞静,女中豪杰便不用了,咱们这儿又不是武打馆。”虽是对着老爷子说话,可滟衣清楚丈夫话其实是说给她听的。
“相公说得是。”滟衣垂下眼。“是妾身说话不经大脑,贤淑贞静才是女子该有,更遑论举止得宣、知书达礼,将来说不准还能进宫选妃,那时也算光耀门媚了。”
翟玄领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是嘴角扯了下,他不敢相信她会在这时抬杠。
翟募景因她的话而笑,眸子问了下。“进宫倒是不用,依她的性子,说不准没两天咱们就被满门抄斩了。”
滟衣想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闭口没提。
三人又闲聊几句后,翟募景问道:“前几天收到白帖,梅繇民的丧礼在今天吧!”
“是,孙儿等会儿就要过去。”
翟募景沉默了下,而后叹气道:“你就代我上注香吧!”
“孙儿知道。”
※※※
手捻清香,翟玄领恭敬地拜了三下,一旁的奴婢上前接过他手里的香,将之插在香炉内。
四周哭喊叫唤声不断,奠堂上摆着许多供果、纸钱及香烛,翟玄领听得身旁的六弟呢哺了几句话。
“人生就是这么回事,有生当有死,一路好走,梅老。”翟启誉拜了几拜。
家属哭叫的声音让他不自觉拉了拉耳朵,而后在丫鬟的带领下坐到一旁。
“我这人最怕这种场合了,生离死别的。”同桌的毛逵复在两人坐下后出声说道。他身材中等,颧骨外突,年纪三十有八,为扬劲船队的帮主。
“其实梅老被这病也折腾得够久了,人去了也好,少些痛苦。”洪通海压低着声音,他是个头大脸方的中年男子,也是船帮主。
“也是、也是。”一人长叹口气,摸了摸胡子。
众人闲聊一阵后,同桌的一人突然道:“对了,听说前些日子翟帮主在岛上捉了一批舟卒。”
翟玄领笑答。“说来也巧,我正巧与六弟经过那儿,没想就替朝廷尽了份力。”
翟启誉接着说:“县尉大人本来要加赏我们兄弟,可被我大哥给推辞了。”他突然压低声音。“据船夫所说,他们是因为‘主粮吏’扣了他们的口粮,所以才会趁着风雨把船给弄沉了。”
“这些个纲支实在是太苛刻了。”另一人摇摇头,私扣口粮一事常有所闻,太宗之时,还曾将扣下干粮的官吏断下双腕,游河三天才斩首,希望能收警效,可酷吏自古有之,实在不易杜绝。
“这……船上的东西可都找着了?”毛逵复问道。
“只找回了一部分。”回答的是翟玄领。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些舟车辛苦运走的岁粮让人给劫了。”翟启誉喝口茶。
这下同桌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是谁这么大胆?”洪通海皱眉。
“杀头的生意有人做。”翟玄领噙着笑。
“倒是。”一人摸摸胡子。“这些岁粮可不知值多少呢!”
就在大伙儿私语之际,翟玄领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翟帮主,你也来了。”
“翁丈。”翟玄领自椅子上起身,朝翁敬富点头致礼,他是妻子的远亲,婚礼上也由其代表女方家长。
“坐、坐。”翁敬富也挤至桌前,他有着颇为壮硕的身材,肚子鼓涨,一脸福态,双颊上的肉在他笑时高高耸起,就像两座山一般。
“滟衣还好吗?”他说着,抬手抹了下颈后的汗。
“很好。”翟玄领微笑以对。
“我还想着这一、两天带芙兰去看她,你知道,自她嫁了后,小女没个人可说话,整天闷着,足足瘦了一圈呢!”
听见这话,翟启誉不由得露出笑,翁敬富的女儿翁芙兰原是媒人为大哥选的妻子,可后来不知怎地,滟衣却来找大哥,劝说大哥迟婚,更绝的是,大哥后来竟娶了滟衣,这事让翁敬富气了许久,还撂下狠话要与滟衣断绝关系,这话犹言在耳,没想他后来不但参加了婚礼,还高兴地当了主婚人。
“内人会很高兴的。”翟玄领一派地客气,可眸子却无笑意。
这时,丧家开始主持仪式,众人起身,断了话题。
※※※
“少奶奶,黄老板来了。”管家房杜斌站在书房门口通报。
“请他进来。”滟衣头也没抬地说。
“黄老板,请。”房仕斌在黄万成跨进门后才跟着进人。
“少夫人。”黄万成一进来便朝她弯身致礼。
滟衣抬起头,放下毛笔,瞧着眼前肥胖的男子,他年纪五十上下,方头大耳,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袍子,布面光滑,绣着蟾蜍织样。
“黄爷——”
“少夫人客气了,您这么叫黄某,黄某听了怪别扭,叫我黄老板便成。”他的头始终低垂着,不敢造次抬眼瞧她。
“您请坐。”滟衣说道。“下个月是老爷子的八十大寿,要麻烦您了。”
“哪儿的话、哪儿的话,能为翟府尽些心力是黄某的荣幸。”他呵笑着。
这时,一名婢女人内奉茶,滟衣等她走出去后才道:“黄老板太客气了,今年就要请您多费心了。”
“哪里哪里。”黄万成笑得更开心,头都不自主地仰起,不小心便瞥见坐在书桌后的女子,只见她戴着面纱遮住自己眼下的面容。
黄万成虽觉奇怪,但也不好发问,只当是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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