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郎》第11章


他做扯嘴角,呢喃到:“我是笨……”
“什么?”滟衣倾向前盯着他的眼睛。
“没、没什么。”尹坛肆摇手。“我……我累了,我是说,在私塾里念了一天的书,我想回去休息了。”他急忙站起身。
“肆弟。”她也起身。“你在翟府生活得还习惯吗?”
尹坛肆瞧着她。“习惯,大姐前几天不是才问过吗?”
“我是担心你们有心事憋在心里不告诉我,所以才三不五时问问。”
“我没有心事,没有。”他晃着头。
滟衣点点头。“那就好。”
“那我走了。”尹坛肆说着。
她再次颔首,瞧着弟弟走出房门。他一离开,滟衣使坐四椅上看着绣布上的牡丹,而后长叹口气,她没想到肆弟竟然不肯对她说实话,前些日子贰弟、杉弟的事着实让她优烦伤心了一阵,没想现在却换成肆弟;她又叹一声,而后摇摇头,不想让自已沉缅在自传当中,她必须想办法……她的脑袋飞快地思索着,既然他不肯与她谈,那她只好暗着来了。
翌日,尹坛肆一如以往地在辰时三刻出门,与平常无异,只是他没料到的是,身后多出了两个人。
走过一条街后,他随手挥了下身边的蚊虫,而后似乎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他转过身,却没发现什么。
“夫人,坛肆少爷好像发现咱们了。”夏曦紧张地抓着胃腹间的衣裳,手臂上吊着一个红黑相间的漆盒,里头摆着鲜果。
“没的事,肆弟没这么敏感的。”滟衣小心地将头探出巷子,而后吁口气,肆弟已继续往前走了。
她为了查出肆弟去哪儿,万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原想指个家丁跟踪弟弟便成,可她不亲自查证实难放心,于是决定亲力亲为,但她不能没有交代就出门。只得告诉婆婆她要到送子观者那儿求子,婆婆听后很是高兴,还说纂跟她一块儿去,她心中惊慌,可表面上不动声色,谎称昨天似乎听到徐姑妇说要来府里,婆婆这才打消念头。
接着又为了乘轿一事费了不少唇舌才让婆婆允她步行,她用的理由则是走路较有诚意,观音定会急动,但身为翟府长媳如何能抛头露面,至少得戴盖头,将胜过住。以前她从没戴盖头上街,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所以她也不想多费唇舌争辩。
至于夏曦,她原是不想带地出门的,但她明白婆婆必定不会答应,所以也就略过不提,只是交代夏曦不可泄漏此事;夏曦本来很慌张,以为她要做什么逾礼的事,但在明白她只是担心弟弟后,便安下心来,甚至有些雀跃。
两人鬼鬼祟祟地跟了一段后,便混进大街的人群中,与尹坛肆始终保持一段距离,这期间,尹坛肆没回头过一次,让两人逐渐安下心来。
“夫人,坛肆少爷真的没往私塾的那条路去。”夏曦小声地说着。
“你留心瞧着,别用丢了。”自头顶垂至胸前的盖头,虽是半透明的纱罗,可她总觉得眼,还有夏曦为她别上的花朵簪及头钗又弄得她头皮疼,让她不停的分心。
“夫人,坛肆少爷在与人说话。”
湘衣将注意力自头皮上拉回,眯眼瞧着与肆弟说话的人,他穿着圆领深蓝袍子,约莫四十上下,身材矮胖,留着两撇八字胡。
“小姐、夫人,上好的胭脂水粉。”一旁小贩的叫唤让湘衣吓了跳。
她往前走,却让夏曦拦住。“夫人,再过去就危险了,坛肆少爷会发现的。”
滟衣点点头,没再往前。
“坛肆少爷好像拿了什么东西给他。”夏曦晃动脑袋想瞧得更清楚。
“是吗?”滟衣拉起纱罗,只见那人已转身离开。
“夫人。”夏曦不赞同地拉下她的头盖。“您不能抛头露面。”
“没关系,我以前也没戴——”
“现在不比以前,您是翟府的长媳,不可以这样的。”她说着。“您若不想戴就得坐轿。”
滟衣原想要说的话在瞧见肆弟又往前走时全化为无声,她连忙跟上。“前几回我与沐文出来时也没戴。”
唐代妇女骑马之时习惯戴帷帽遮避沙尘,宋初妇女外出则戴方幅紫罗的盖头遮面,但此习惯直到司马光及朱熹提倡后才日益普遍。
“沐文小姐……”夏曦顿了下,似乎不知该怎么回。“小姐……小姐性子野,二夫人没说什么,咱们做下人的也不能说什么。”
言下之意,是婆婆要她戴着,所以她就得戴着!滟衣在心里叹口气,前几次也不见婆婆这样叮嘱,怕是婆婆见她被蜂螫的伤还没完全复元,所以不想她丢了翟府的脸才要她戴着。
自昨儿个徐姑娘来府后,她就一直觉得婆婆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些转变,可她又无法准确地说出哪里不同,只是心里头觉得怪,忙完肆弟的事后,她得静心好好想想哪里出了问题。
“夫人,坛肆少爷进了茶楼,咱们要进去吗?”夏曦问着。
“当然。”她也跟着进了茶楼。
“客相喝茶吗?还是来用早膳?”店小二上前。
“喝茶。”滟衣瞄了眼茶馆的客人,在角落发现了弟弟。“给我二楼的雅座。”
“这边请。”小二领着两人走上楼。
滟衣走上楼,刻意选了能瞧见肆弟的位置,当她落坐后,却发现夏曦还直挺挺的站着。
“坐下。”滟衣挥了下手。
“奴婢不能坐。”
滟衣拉开纱罗。“你这样站着,一会儿肆弟若是抬起头就瞧见你了。”只要坐着,旁边的竹帘就能挡住两人的身形。
夏曦恍然大悟,急忙蹲在桌子旁,手臂上的盒子还不小心撞上了桌缘。
“你在做什么?快坐好。”滟衣好笑地道。
“奴婢蹲着就好。”若是让大夫人知道她这奴才与主人同坐,准会被逐出府的。
“你这样不别扭吗?快坐好。”滟衣假装生气道。
“可是”
“快点!”她冷喝一声。
“是。”夏曦只得在方凳上坐下,可只敢坐在边缘,而后不安地东张西望,若是让人知道她没了规矩,定会被责罚的。
滟衣打量了下环境,一楼是一般的座位,二楼的雅座以简单的屏风区隔左右,站起时能瞧见隔壁的客人,可若是坐下,便能遮挡视线S至于三楼她没上去过,不过她知道都是以房间作为区隔,共有四间,能提供隐密性,所以,若是需要隐私,就会选择楼上的梅兰竹菊其中一间房。
这儿的茶点很有名,以前她在当厨司时曾与这儿的厨子合作过帮人办喜宴,所以对这儿还算熟悉,现在想想,戴着盖头倒也是有些好处的,至少不会让人认出来。
她略微掀开竹帘瞧着楼下的人影,不敢稍有大意,半个时辰后,肆弟还是毫无动静,似在发呆。
“夫人,咱们还要等多久?”
“嗯!”滟衣没注意听,只是随口应了一声。
“咱们不能太晚回去,大夫人会起疑的……”
“我知道。”滟衣在凳上动了下身子,这样一直坐着倒也挺累的。
这时楼下开始传来女子唱曲儿的声音,滟衣摸了下头上的发髻,听着楼下的小曲儿,而她的盖头早已取下,放置在她的膝上。
“你别担心,若是娘问起,我就说我去探望以前的邻坊。”她将注意力再次移回肆弟身上,却发现他突然弯下身躲在桌子下。
滟衣诧异地观察着,不明白他怎么回事?
“啊——”夏曦突然倒袖口气。“夫人,不好了,是六少爷。”
滟衣急忙将视线移向柜台处,瞧见翟启誉与几位朋友正有说有笑的,似乎约好了在这儿喝茶。
“怎么办?怎么办?”夏曦慌张地就要站起。
“坐好。”滟衣连忙道。“六少爷不见得会看到我们,再说,看到了也无妨,就说我们在这儿喝茶。”
夏曦还是一脸不安。“夫人……”她简直是如坐针毡。
湘衣脑袋一转,立即道:“你坐好,我给你讲个故事。”
“啊?”夏曦愣了下。
“这故事跟你有关,你要牢记在心里。”她加重语气。
“跟奴婢有关?”她一脸疑惑。
“有听过荆轲刺秦王吗?”
夏曦摇首。“奴婢大字不识一个。”
“这故事很有名,瓦肆里常有人演,茶馆酒楼的说话人偶尔也会提及,你要牢记不可变成秦舞阳。”她顿了下。
“秦舞阳。”她复诵着,仍是一脸疑惑。“他也是下人吗?”
滟衣微笑。“不是,这故事发生在战国末年,简单的说就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你要注意听……”她边说边往茶馆下方看。
夏曦连忙坐正,专心听关于自己的故事。
※※※
“最近老没见你,不会是在漕帮里帮着你大哥数钱吧?”穿着蓝袍的男子才说完,其他三人便笑了起来。
“方正兄真把我给说俗了,这等铜臭之事,我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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