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龙》第87章

“我不敢相信，你真的是赫什兰的人……”罗伊喃喃自语，甚至忘记了他们身边都有特雷伯的人在。
“不管你是否相信，我这次出来，并没有泄露岛上的任何消息，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魔龙一族的事情。而且，我现在再没有任何杂念，只想和查理一起回去收麦子。”骑士查理挺起胸，无无畏地与罗伊对视。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赫什兰？”魔龙查理甩着尾巴，急切地想要变身。
“没什么，查理，你等一等。”骑士查理摸摸他头顶的一些须发，忽然有些心慌，如果罗伊不能接受他，不相信他，以后，他还能和自己的魔龙在一起吗？
“我这里，需要你的帮忙。”很久，罗伊才开口。
“你既然和特雷伯的人在一起，有他们的消息网和道具，哪里还需要我？”骑士查理哂笑。
罗伊叹息一声：“不一样，你是魔龙查理看中的人，你是和我们一起逃出都城的人。查理，如果魔龙查理能原谅你，如果你还有那么一点点愧疚之心。如果你自认为不会让我对整个人类都绝望，如果你真的不会再背叛自己的心，那就来麦蒂斯魔兽山林吧。”
骑士查理低头思考一阵，坚毅地抬起头来：“好！”
蓝绿色光芒一闪，传导镜通道关闭。布鲁斯惊讶地喊：“查理。卡洛斯竟然是赫什兰帝国的人？罗伊，你为什么还要他来这里？你不怕他出卖你们吗？”
罗伊瞪他一眼，“这件事情取决于魔龙查理。而且，骑士查理现在已经是真心悔改了，我为什么不能相信他？难道你要告诉我，人类都是这样反复无常、不可信任的吗？”
“当然不是，我对你就是绝对坦诚的！”布鲁斯高举着手大喊，然后又三　八兮兮地问：“可是，万一……”
“万一查理还是在欺骗我们，我也宁愿把他放到自己身边，而不想他回去把球球岛弄得乌烟瘴气。他若有心，芬尼西雅根本就守不住球球岛！”罗伊烦躁地挥手，“好了，三个问题你已经问完了，我用你传导镜的报酬就算支付了，你可以走了！”
布鲁斯一愣，旋即笑眯眯坐下来：“刚才我只是在表达自己惊讶的心情，而罗伊你好心地解释了一些而已。不能算问题！”
罗伊眯起眼：“布鲁斯！”
“好好，其实我只是很好奇，你怎麽会知道查理是间谍？那个麦子和那两个字符……难道没有其他意思？”
“我不知道他是间谍。我只是想，别人或许认为恶魔工会的人是拿魔龙的名字做噱头，但查理一定知道就是我们。他出来这么久，不可能不知道我们的消息，也应该很明白，魔龙比人类要笨，所以，他应该主动把自己打听的消息告诉我们，而不是等着我们想办法联系他，除非他出了意外。至于麦子和字符，只是向他表明，发出消息的是我，没有其他意思。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真是坏脾气！”布鲁斯揉着鼻尖，做着夸张的动作离开。
罗伊紧紧地抱住米歇尔，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米歇尔，怎么办？查理，你说查理他还会来吗？”
就连查理这仅有的一个和他们一起逃出生天的人，都是怀有异心吗？
如果查理不愿意和他们走在一起，没有勇气面对他们，他会去哪里？
“罗伊，查理会把他带过来的！要不我去把他抓过来？”米歇尔把问题看得很简单，罗伊摇摇头，决定还是先等一等，魔龙查理，希望他，不会是一个悲剧。
乌拉驯兽场的工作已经从最初的乱七八糟渐渐走向正轨，至少，乌拉已经能有条不紊地准备所有成员的食物，清扫他们的居所，米歇尔和小尾巴也能够镇压他们之间的纠纷了。而原本心存怀疑或者是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视死如归心情加入他们的几个种族，也慢慢放开胸怀，相信罗伊是真心要和他们共存，一起对抗人类可能的进攻。
这大概是罗伊这些天最大的安慰之一了。
而另一个安慰，自然是那些牧师的脚程，原本以他们的实力，如果甩开步子走，几天就能从都城赶到麦蒂斯。可他们竟然一路走走停停，到处布施，四下宣传牧师的基本经义，一天也走不了两个小镇，离麦蒂斯还不知道有多远的距离。
在这样失望、期待、高兴与忧心的煎熬之下，罗伊终于等到了查理组合。
“我相信他！”魔龙查理紧紧地握着骑士查理的手。
骑士查理把他所知道的赫什兰帝国在格林王国的人员名单以及所获得的消息、采取的行动都写了出来，交给罗伊后，信誓旦旦地说：“我再不想每天都害怕，每天都犹豫痛苦，更不想让查理继续被人奴役侮辱！无论你要怎么对付我，我都不会觉得委屈！”
罗伊看着能敏锐感知他人善恶气息的小鲛人纳米，再看看那一双紧握着的手和骑士查理坦然的表情，重重地在骑士查理身上拍了一掌：“我对你的惩罚，就是以后要永远忠于魔龙查理！永远不能背叛魔龙一族！”
“我发誓！”骑士查理划破自己的手，对着鲜血立誓。
（纳米受受地址如下，戳。）
山里山外
罗伊等查理发完誓，才去细看他给的资料，人数并不多，才三个，其中一个已经死了。一般这种间谍工作都是单线联系的，查理能知道三个人已经算不错了。但罗伊拿着名单也没有什么用，看完就撕了。想一想还是问：“你怎么和赫什兰帝国的人搭上线的？”
查理微微仰起脸，眼神有些恍惚：“小时候我家人就因为战争全部遇难，我是被一个瘸腿的退役士兵救出来的，而他，是赫什兰帝国的人……我后来加入了军队，又在一次战争中真正亲密地接触到魔龙，后来就一心想成为龙骑士，等了二十多年才终于和查理在一起了。抚养我的大叔一直很照顾我，悉心教导我，我成为龙骑士以后，他就经常要我和查理一起回家，给查理做好吃的，对查理也很照顾……直到他临死前，我才知道，原来他是赫什兰帝国的人，通过我和查理，他把魔龙与龙骑士的事情都告知了赫什兰帝国。再后来，以为大叔看病为由而偶尔会出现的一个医师找上了我……我最终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成为赫什兰帝国在龙骑士军团的间谍。
在球球岛的时候，我是很开心的。但我害怕赫什兰帝国的人会找你揭穿我的身份，我怕你会不相信我而杀了我，就想办法说服查理和我回到格林大陆，想去找那几个知道我身份的人，没想到你却先给了我事情做，而且还是与赫什兰相关的。
这将近两个月来我都在想，你会不会已经知道我身份了？特雷伯的人会不会知道我的身份了？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抹掉过去的污点，安心和查理在一起？赫什兰的人最初不知道我想要逃脱他们的掌握，见我从球球岛出来还以为我立了大功，又找了一个人来帮助我，想要把查理带回赫什兰去。我不停地找理由阻拦，终于引起他们的怀疑，我又有些犹豫。
看到你散布出来的消息，我才醒悟，不管怎么样，只要我和查理在一起就好了。就算我能活两百岁、三百岁，也终有一天是要比查理先死的，到时候也只有你们才能继续照顾他，我不能把查理带到没有魔龙的地方去。就算你怀疑我，就算你要杀我，我也还是要把查理送回他的同伴身边……”
“查理，你不能比我先死！”魔龙查理急急地抱住他，“你不许死！”
“查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不管我有没有在你身边。”骑士查理怜惜温柔地抚着他的头发。
所以说，人　兽的困难问题还是挺多的……
罗伊咳了一声，打断了他们互相倾诉的愁肠，“这里很多人都能活到两百多岁，你们还有很多时间，以后查理慢慢想办法延长寿命就是了。查理，你的誓言我是不怎么信的，但既然这头傻龙相信你，你的故事……也蛮真诚的，我也不会再对你的坦率与勇气有什么怀疑。嗯，你们两个以后就在恶魔工会做事，查理你就先担任恶魔工会的负责人吧。”
间谍抚养长大的人，怎么也是洗白不了的。查理当初也是没办法才会做赫什兰帝国的内应，何况，即便他没说，那个医师威逼利诱的手段应该也用了不少。
当然，这段经历的真实性……
“罗伊，麦蒂斯魔兽山林怎么样了？既然到了这里，我想和查理去山上看看。”魔龙查理忽然满脸神往地看着罗伊。
罗伊愣了一下，“呃，这个，你们……”
“查理，我赶了这么远的路，很累了，想在这里休息几天。”骑士查理虽然神色有些暗淡，却还是了然地笑笑，三两句话就把魔龙查理糊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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